呸！做梦！你也配？
这是海兰下意识的反应，不过当她的目光转向程诚时，脸色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淡漠。
“你觉得可能吗？”
“当然，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海兰在心里苦笑，他们之间哪里有开始呢？如果一定要说有，那也是罪恶的开始，她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拉进地狱，自那以后万劫不复。
“程诚，不要做白日梦了，这不可能！”
海兰的回应很干脆。
她坐起来，跨过程诚想要下床，却被他一把捉住手腕。她整个人直直砸在了他的身上，撞到骨节的地方有点儿疼，她轻轻地皱了下眉。
程诚换了一个让海兰舒服的姿势，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咬牙切齿地说：“求你，不要再这么对我了好不好？我快撑不住了，真的快撑不住了……”
海兰垂着眼帘，盯着他睡衣上的黑色格子花纹，淡淡地说：“你撑不住了会怎么样？会发慈悲放了我吗？”
程诚的身子僵了僵，声音阴沉得厉害：“放了你？那绝不可能，除非我死了！”
海兰只觉得心里像被塞了一把匕首，切割着她已经七零八落的心脏。即使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她还是觉得心痛，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辈子，难道注定要被这个魔鬼死死地攥在手里吗？
不，她的计划已经在进行了。她提醒自己，一定要有信心，一定能成功！
可是，意志再坚定也会被时间磨去棱角的吧，她现在突然开始动摇，不确定自己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程诚太强大了，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想要凿穿它，她需要的恐怕不仅仅是时间。
发觉到海兰在走神，程诚单手捏住她的下巴，眼底浮起一层恼怒，然后猛地吻上她的唇瓣。
他把她压在身下，疯了一样拼命吻她，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服。海兰下意识地挣扎，可是越挣扎，反倒越激起程诚的占有欲。
衣衫尽褪，两人赤裸相对，程诚疯狂的吻没有一秒的停顿。
海兰体力耗尽，停止挣扎，转头望向那扇半开的房门，眼角缓缓地滑出一滴清泪。
这个时间，佣人们正在打扫卫生，不时有人从门前经过，他们当然知道在这个房间里正在发生什么，脚步匆匆。
尊严和骄傲被高高地抛向空中，然后又狠狠摔到地上，只剩一地残片。
海兰的长发凌乱地铺在枕头上，眼神空茫，下唇已经被她的贝齿咬得泛白。
这次，她满口的牙齿几乎咬碎，心里的念头是，把这个混蛋碎尸万段！
就在他弯下腰颤抖着要去吻海兰的嘴唇时，她突然抬头，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眼底满是嗜血的杀意。
她不想再等了，和程诚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凌迟。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他！
就算赔上这条命又能怎么样呢？她从此便可以得到永远的解脱。
有时候，求死比活着容易多了！
程诚没有想到海兰会这么做，他下意识地去掰海兰的手指，可是她像疯了一样，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长长的指甲齐齐刺入他的皮肉之中，疼痛丝丝传来，迅速蔓延。
他呼吸受阻，整张脸憋得通红。
地板上有水，浴池边沿有水，他空出一只手来去找着力点，却怎么都找不到。
额头已经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他强迫自己的大脑迅速转动起来。
就在即将失去意识陷入黑暗之中时，他猛地挪了一下脚步，脚底一滑，整个人便仰面摔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海兰不肯松手，也跟着从浴缸里摔出来，生生砸在程诚的肚子上，手也被撞得松开了他的脖子。
程诚把海兰推开，迅速起身，站远了一点儿，瞪着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啪——”的一声，耳光甩到海兰的脸上，力道太大，她的头偏向一侧，理智被重新拉回来，眼底的怒火也渐渐平息。
“海兰，我那么爱你，你居然想掐死我？嗯？”
程诚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心脏狂跳不止。
刚才，他见识到了海兰最凶狠暴戾的一面，比海滩上毫不犹豫对他开枪的时候还要可怕。那时候，她理智尚存，可这次，她彻底失控了，只剩下了兽性。
她就是单纯地想要掐死他，甚至想要把他的脖子拧下来！
海兰看着他，眼神慢慢聚焦，笑容带着瘆人的诡异：“闹着玩而已，你还当真了！”
然后，她慢条斯理地从墙上的挂钩上拿下浴袍套在身上，一脸淡定地和他擦肩而过，拉开门出去了。
从外面合上门的那一刻，海兰双腿发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也许，她的精神真的出现问题了。
二十多年来，不管碰到任何事，她都能保持从容和理智，可是就在刚才，意识彻底脱离了大脑的控制，连她都觉得自己好恐怖！
坐在床边，看着毛玻璃另外一侧的男人慢慢蹲下来，久久没有动作，海兰勾了勾唇角，苦笑。
等到程诚拉开门出来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
他到外面拿了医药箱进来，然后把棉签、双氧水和药膏拿出来，蹲在海兰面前给她上药。他的眼神和动作都温柔到极致，海兰呆呆地盯着视线前方的某个点，脸色苍白憔悴，像丢了魂儿一样。
程诚红了眼眶，给她上完药以后，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指，颤声说：“对不起，海兰，我不该对你动手……”
海兰眼神一动，冷冷地打断他：“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的话，那就得拿出点儿诚意来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