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不这样,你就不会前后不是人了?”
白诺年也不知道是有气还是如何,即便舍不得碰,舍不得打,但还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林晚歌垂眸,没有言语。
他的话再清楚不过,她自己心里也清楚不过。她就是把心挖出来,给林晚清安上,林晚清可能也会觉得这是应该的,是她林晚歌还她的,也能接受得心安理得。
虽然谁也说不准,就连林晚歌自己也说不准,她究竟欠了林晚清什么,欠了林家什么。要是追根究底,那可能只有林家欠她的。
只是这些事,林晚歌从来都不想,也不想去费心思:“我只想让我自己心里好受些。”
憋了半天,林晚歌将事情在自己心里脑里想了个遍,也才憋出这么一句。一时间,叶捷终于明白白诺年为什么想给她一巴掌了。
缺心眼。
没脑子。
“行了,这种事要是真说起来,得有好多年,晚歌也有二十五六了,她能有自己的思量,白诺年,你就别逼她了。我朋友,你要是不能宝贝着,就给我还回来,我自己供着。”
叶捷虽然在心里也将林晚歌骂了个遍,但好歹是自家的,怎么能不护着?于是护犊子的叶捷啥也不管,直接就给白诺年甩话了。
“我知道,”白诺年被叶捷这么说,没有生气,反而勾出了一抹笑,那笑像是要把隆冬的雪都给暖化了:“若不是有你护着,她这些年,怕是横尸街头了。”
叶捷没有应下这句话,林晚歌在一旁听着也没有反驳。这句话就像是什么特别应景的话一般,惹得两个人一个不好意思接,一个没法反驳。
“若是林阿姨过来找你,或者是让你去医院,打着‘看林晚清’的旗号,你一定要通知我,明白吗?”
许是被林阿姨给林晚歌的那一巴掌给吓着了,白诺年语重心长,倒换来了林晚歌的笑:“行了,说起应对她,我比你拿手。放心。”
白诺年实在不好在叶捷面前提那一巴掌的事,只好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我真没事。”
林晚歌又说。
“你……真是,算了。”
白诺年一面说着,伸手覆上了她半边的脸颊,林晚歌已经不觉得疼,也没什么感觉了。
“对不起。”
白诺年讷讷地说着,对于他的愧疚,林晚歌还是摇了摇头。
至今,林晚歌都还不能相信,她这样……已经算是和白诺年在一起了。
林晚歌也不知道是如何,像是忽然着了魔一般,在白诺年的唇上轻轻地印上一吻,但她的动作很快,饶是白诺年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像是一种错觉。
在一旁的叶捷果断选择了别开眼。
没眼看。
非礼勿视。
将林晚歌安置好在网吧之后,白诺年自然是要离开的。
他要去找林晚清。这些事,若是他不去解决,那便是给林晚歌带来麻烦。
想着,白诺年踩下油门,速度也比以前快了许多,似是很明确地表态着,他很赶时间。
第无数次出现在林晚清的病房里。
白诺年自从和林晚清在一起之后,确实将林晚清当作是自己爱的那个人,将她从普通病房转到了个人监护室,生怕她被其他人打扰。
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唯恐别人做得不好。
白诺年站在病房前,不知怎的,竟觉得自己之前有些可笑。像是被人算着玩的,或许他应该恨,恨林晚歌什么都不告诉他;可偏偏,他舍不得。看见她落泪,甚至只是红了眼圈,他便觉得受不了,控制不住,非要将她搂入怀中安慰。
算起来,其实他对林晚歌,也早就动心了吧。
白诺年推开病房的门,也不知道林阿姨是去外头了还是怎的,病房里只有林晚清一个,还是清醒的。
她似是没想到白诺年还会来,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眼泪就已经先一步下来了。白诺年是恨她的,但看见她这副模样,莫名地觉得有些恨不起来,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在她的身边,又随手抽了几张纸巾塞在她的手里。
这是以前白诺年绝对不会有的冷淡。
“你喜欢我吗?”
林晚清没有擦眼泪,而是就着这样的动作,一只手将纸巾攥得死死的。
白诺年沉默了很久,在最终看着林晚清摆摆手,攥着那几张已经没法看的纸巾抹了抹眼泪:“你就单纯为了,为了……”
“我喜欢她。”
白诺年说完,林晚清愣了很久,最终还是笑了。
“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患得患失……唯恐她跟你说了什么。”
林晚清的声音很哑,就像是被什么碾压过一般,悠悠地传来:“白诺年,我恨她。”
白诺年觉得自己的眼皮子跟着跳了一下,但他没有露出任何不妥的表情:“晚清,你和晚歌之间的事,我不宜多说。毕竟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来看你,也不过是尽了一份朋友应该有的本分罢了。”
朋友?嗯?经过昨天,两个人都关系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了?她是不是要感恩戴德啊?林晚清笑不出来,所以就别过脸不看他。
白诺年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便起身微微颔首,继而缓缓地往门口走去。
“林晚歌……有那么好?”
白诺年:“晚清,我真不骗你。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对她有点动心,”白诺年顿了顿,回头看林晚清那一眼,温柔得让林晚清不记得现在身处何地,也不知道今夕何夕:“若是非要说,那可能就是我自己犯贱,就喜欢这样流氓似的她。”
林晚清望着白诺年,那一眼似是极深,一只手在白诺年看不见的被子下握成了拳。
白诺年摇了摇头,终是走出了病房。
那些话,若是当着林晚歌的面,他可能会不大好意思说出口,但偏偏,在林晚清面前承认自己爱着林晚歌这么一个人,他只觉得,光是想想,就只是这样平淡地说出来,都仿佛感觉到了这世间最温暖的东西。
在关上那门的时候,白诺年的唇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