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歌还是沉默了。
白诺年没辙，对于这样的林晚歌，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她从林晚清这个阴影当中走出来。
“诺年，送我回一趟网吧，我今天的药也没了，要去网吧拿点。”
白诺年应了下来，林晚歌也终于从床上下来洗漱了一番。
叶捷和沈封信在医院守着，林晚歌到网吧的时候，感觉自己连拉闸门的力气都没有了，白诺年二话不说给她拉了起来，林晚歌走进去，开了灯便开始在桌子底下的柜子找药：“要是说出去，谁都不信我以前还是一个能徒手掰铁的人了，这么虚弱。怪不得你们总说放心不下我。要我朋友是这样的一个人，我都得放心不下。”
林晚歌将要翻了出来，拿着一包到厨房里去，白诺年将门关好之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小地方，以前你没进来过。”
白诺年拿过她手上的药：“我来吧。”
林晚歌没拒绝，靠在墙边盯着他出神，直到白诺年也抬眼看她，两个人的眼神就这样撞在一起的时候，林晚歌才扯出一抹笑：“讲真的，我以前单纯喜欢你，可能是年龄太小，看不出什么。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其实你给我的感觉就真的是那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类型。”
白诺年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只觉告诉他，林晚歌这话后边的话大概是他不大愿意听到的，所以他立马就说：“可不是，不过你现在知道了，也为时不晚。”
“诺年，”林晚歌依然靠着墙，但已经不看他，也不知道是不敢看还是怎的：“我好像没那么害怕失去你了。”
“林晚歌，你闭嘴。”
林晚歌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听明白了，我不同意，我也不愿意。怎么，把我推出去一次还不够，还要来第二次吗？”
林晚歌不说话。
静默了很久，林晚歌才说了一句：“我出去，麻烦你了。”
白诺年几乎是用这么多年所有的忍耐力，才将那些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脏话给咽了回去，死死地盯着林晚歌看了好半响，才道：“你别想着逃避。”
也不知道林晚歌有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林晚歌几乎是用肉眼可见的加速走到了外面。
客厅开了灯，因此哪怕是关着门也觉着采光还行，林晚歌从抽屉里摸出一包烟，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东西了，林晚歌抽出一根点燃放进嘴里，味道不是很好，让她皱起了眉。
但有时候下需要解脱的时候，哪怕是味道没那么好，也能将就着抽，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得多。
白诺年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林晚歌已经将那包烟抽得只剩下一半了，满屋子的烟味让白诺年都忍不住挑眉。手上端着的药放在了桌上，伸手便去抢了林晚歌叼在嘴上的烟，当着她的面给掐灭：“喝药。”
林晚歌扯了扯嘴角，拿过那碗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喝下去了。
只不过可能是烟有点呛，药有点烫，让她忍不住咳了两声。
白诺年的神色一直不大好，林晚歌便有些尴尬地看了他一会儿：“哎，你别这表情，怪吓人的。”
“谁让你抽烟的？你不是说过，你不是答应过不……”
“事急从权，”林晚歌打断他，抓起旁边的手机刷了一下，也不知道刷到了什么，再一次看白诺年的时候，眼神已经恢复平静：“我这堵得慌，害怕。”
林晚歌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白诺年顿时说不上话来了。
“诺年，我比谁都不忍心放开你。”
白诺年不说话，瞪着她。好一会儿，起身拿走了已经被林晚歌喝光了药的空碗，一声不吭地走进了厨房。
也不知道白诺年在里面做什么，林晚歌在外边等了好半响，也不见他出来。
不消多时，叶捷也回来了，瞧见林晚歌，也觉得惊奇：“你不在白诺年的住所？”
林晚歌摇摇头：“林晚清怎么样了？”
不消叶捷多说，沈封信也跟着进来了，见到林晚歌，又瞧见叶捷的沉默，大概也能猜出来，便缓缓开口：“情况不容乐观，可能……可能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白诺年从厨房里出来，见到叶捷和沈封信的时候，先是诧异，但他感觉到了三个人之间的沉默，于是也不好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沈叔叔，我是罪人，对吗？”
“晚歌！”沈封信瞪着她：“你说什么？这怎么能跟你扯上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了。
林晚歌苦笑了一下：“当初……是我给了她希望的。”
“我不许你后悔。”
白诺年也看着她，林晚歌抬眼，冲他一笑，摆了摆手：“算了吧，我……现在去看她，大概也进不去。毕竟林阿姨也不会愿意让我进去的。只是……那个地方，没什么人气，没有人陪着她说说话……”
就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这天夜里，白诺年将林晚歌接回了住所，原本觉着打算看着她一些，没想到他家老头子竟然在这个时候登门造访。
白诺年哪怕没什么心思，那好歹是自己的老爸，还是硬着头皮招呼了。
林晚歌也总不能躲在楼上，颇不舒服，却也还是坐在了白诺年的身边，接受着白峻禹那称得上机关枪扫射一般的眼神。
“诺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一个月吗？”
什么一个月？
林晚歌有些恍惚地抬头，看了看白峻禹，又看了看白诺年。
白诺年的喉结动了动：“爸……”
“林……林小姐还不知道？”
白峻禹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林晚歌，随之便了然地笑了笑：“诺年，你还没告诉她？”
白诺年的沉默，完全是建立在林晚歌的恍惚之下的，白峻禹端起茶抿了一口：“哦，没事。诺年没跟你讲，我也可以告诉你。”
“爸！”
白诺年瞪着他，白峻禹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摆摆手：“是这样，我之前给了诺年一个月的期限，让他处理好国内的事情便回去。现在小半个月应该也过去了，我没想到，这事他还没跟你说。若是有什么冒昧的，请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