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林晚歌一直看着沈封信的眼睛，没有一丝闪躲的意思：“沈叔叔，他们绑的那个人，是我的阿姨，待不待见我那另说，但至少她也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的亲人。借他们钱的是我父亲，哪怕我恨死他，他还是我父亲。这样，您觉着我能不去吗？”
沈封信没说话，倒是白诺年，恍惚间想起了昨天林晚歌说的话：我又不傻。道上……您以为这些年我很愿意？若不是没办法，谁愿意在那些地方摸爬滚打？现在有机会了，就是八抬大轿请我，我也不愿意再跟道上有瓜葛……沈叔叔，我不骗您，我活到二十六了，真的想过几天安生日子。
他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他只想这样抱着她，让她什么都不用面对什么都不用去想……
“好，”沈封信叹了口气：“晚歌，讲真的，我真的拗不过你。大抵是我原本就心疼你……也大抵，你说的有道理。”
林晚歌松了口气，张了张嘴啥都没说出来，最后只说了一句：“那……今晚您来接我？”
沈封信应了一声。
“晚歌，”沈封信还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昨天说的话是真心的。我保证，这次过后，你就真的不会跟道上的人有任何牵扯了。”
林晚歌摊摊手：“谁知道呢？其实没那么重要，混不混的，都这么多年了，指不定哪天……”
“别说了。”
白诺年瞪着她，林晚歌便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巴。
沈封信大概只是过来说这件事的，之后便急急忙忙地走了，大概是因为今晚的事。
“真的要去吗？”
林晚歌闭着眼，没看白诺年，但还是点了点头。
或许是不敢看，或许是不忍心看。但不管是哪个，林晚歌都自认为自己对不起白诺年。
“诺年，其实我觉得……你爸说得是对的。”
白诺年忽然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果然，林晚歌就这样闭着眼，继续道：“白家本本分分做生意，跟我们这些道上的人扯在一起，终归是不大光彩的。我们这些混道上的，哪怕再干净，只要有了牵扯，难免逃不过别人的话柄。这不……应验了。诺年，白叔对你真的很好，因为……他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几乎是等于把白家整个基业都做了赌注。可是他还是由着你了。”
“林晚歌，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诺年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林晚歌忽然间笑了笑：“我没想说什么。大概是今晚要面对以前时常面对的人，现在有些感触罢了。最后说一句，那你也别骂我怪我，”林晚歌顿了顿，用一种轻柔到让白诺年觉着有些不真实的语气道：“若是最后白叔放弃了……你也别怪他。”
林晚歌忽然睁开眼，对上了白诺年那双清澈的眼眸，慢慢起身，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当然，我更希望……我们真的能在一起的。”
白诺年就着这样的姿势，手下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压倒在了沙发上。
林晚歌没躲，甚至连一丝惊恐的眼神都没有。
而是微微抬头，就着白诺年这样的一个姿势，轻轻地在白诺年的唇上印上一吻。
这样的一个吻，一发不可收拾。
结束的时候，两个人相趣一笑，但几乎都要喘不上气来。白诺年从林晚歌的身上移开，最后还是说了一句：“今晚小心些，我等你安全回来。”
“放心吧，我怎么说，也见过大世面。”
白诺年不再多言，默默地走到餐桌前，倒了一杯牛奶之后又折了回来递给林晚歌：“我可没忘，喝掉。”
林晚歌的脸几乎都要扭曲了，但还是咬牙切齿地接过，很快地喝了下去。
“那个……你的中药，下午煎了喝？”
林晚歌抽了抽嘴角，简直觉着白诺年在报复自己，但还是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好啊……呵呵……”
这一个早上两个人都过得很宁静，白诺年看着金融书，林晚歌实在觉得无聊，便直接拿了一本什么鸡汤在翻着。
好在，还算不错。
谁也不故意找谁说话，但不会觉得尴尬。好像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待着，也能很好地感受到彼此存在。
快到中午的时候，白诺年合上了书，正准备起身做饭，林晚歌却一手拽住了他：“你还没尝过我做的菜吧？爷今天就给你露两手。”
林晚歌本以为白诺年应该会很乐意接受，谁知他看了看她手臂上的那一圈绷带，扯了扯嘴角之后直接拒绝了：“就你？算了吧。以后机会多得是，你现在手这样，我怎么忍心让你端锅洗碗的？”
林晚歌讪讪地闭上了嘴，觉得什么都不说才是对的。
白诺年无视了她那有些幽怨的眼神，径直地往厨房走去。
少了白诺年在身边，林晚歌也没心思看什么书了，一无聊起来，索性趁着白诺年在厨房的空子把自己手臂上的那一圈难看到要命的绷带给解开了。
也不知道是白诺年手法不错还是药效好，那道红痕乍一看已经没有之前那样触目惊心了。
林晚歌在心里想了一遍，拿出自己的爪子碰了碰，还有些疼，但还能接受。毕竟她小伤大伤，伤过无数，自然就很多时候觉着不怎么怕疼。
林晚歌自己无聊倒腾，白诺年从厨房里出来之后便炸毛：“怎么回事？这还没好呢你怎么就自个儿把绷带给拆了？”
林晚歌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觉着没什么大问题了：“不用绑着了，这样也很快能好，放心吧。”
白诺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丫头说这话的时候还摆出一副自己‘伤惯了’‘伤出经验’的模样，实在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等白诺年说出个所以然来，林晚歌便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做了什么吃的？好了么？我去看看。”
白诺年没拦着，林晚歌走进厨房，灶台上已经摆着三菜一汤，一荤两素。
色香俱全，林晚歌一个没忍住，拿起方便的筷子就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不得不说，这回必须补上一个味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