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飞出来二十几个戴看不清面容的黑衣人手握长剑朝惊月刺去,乌琅和鹿鸣坐在外面听到内院里的打斗声后立即赶来。
白惊月已经受了伤,这二十几名黑衣人个个是绝顶高手,下手极为狠毒,招招致命,每一剑都精准地朝白惊月要害处刺去,白惊月灵巧地从缝隙中钻出去,躲过了很多次要命的袭击。
鹿鸣拔出凌云,冲进黑衣人中,剑与剑剧烈地摩擦火花四溅,他那双黑色的眸子渐渐变色,睫毛也开始变色。
顷刻间电闪雷鸣夹杂着穿透耳膜的狼嚎声,噼里啪啦的闪电劈到大地上,将地平线劈得动荡分裂开来。
七八匹满身透明的灵狼随着闪电凭空出现,猛地朝黑衣人扑去,将他们按在地上撕咬。
闪电劈在木头上的一瞬间火光四起,火势很快蔓延开来,最繁华的青城渐渐被大火吞灭。
自古神仙打架人遭殃,一些人人在家中坐,火从天上来,整个人燃烧成一个大火球在地上疯狂打滚,哭喊声尖叫声呼救声不绝于耳。
好不容易让分身留在魔界混淆视听,自己趁机出来的夙愿见状摇了摇头,化作一条白龙腾空而起,风云骤变,黑压压的天似乎就要碾过地面,大雨随即倾盆而下。
一场暴雨拯救了青城二十万突遭横祸的平民。
平民百姓在这一场及时雨中仰起头,看到于闪电中穿行的白龙,哭着喊道:“是龙!龙来救我们了!”
乌琅眼中皆是惊愕:“白龙?”
天地间只有一条白龙,夙愿。
就在乌琅想追过去时,他突然就消失了,大雨骤停,乌云分散,电闪雷鸣就这样被巧妙化解不复存在,灵狼也一并消失了,一切都静悄悄的,他仿佛从没出现过一样。
黑衣人一心想杀了白惊月,哪里会去管什么龙。
鹿鸣与白惊月背对背靠在一起,全身被大雨浇得湿漉漉的,白惊月的血混着雨水流向地面,瞬间万物生长,种子破土而出。
乌琅被死死缠在外边。
领头的黑衣人怒道:“我们只要白惊月的命,与其它人无关。”
“欺人太甚!”乌琅念了个咒,现出黑袍金甲,黑衣人相互对视一眼,似乎在交流什么,随后便跳又多出了几个人拖住乌琅。
领头人握紧长剑,冲其余十几人发号施令:“杀了白惊月!”
白惊月擦了擦嘴角的血:“来啊!我怕你们吗?”无奈实力悬殊,他们三人已占下风,乌琅被剑刺中手臂,血水也顺着手中的长剑流下去。
如此强大的杀手,一来便是二十几个,看来是势在必得了。
白惊月又中了好几剑,满身是血半跪在地。
黑衣人见他受伤赶紧转变了攻势,所有人齐齐他围攻过来,鹿鸣见状本能地冲了上去,黑衣人默契地一齐停住步子,任手中的剑往前飞去。
“鹿鸣!”白惊月一声大叫,抱住缓缓倒下的鹿鸣,慌乱地伸手去堵住他胸膛上鲜血喷涌的窟窿。
方才鹿鸣挡在白惊月身前,被十几把长剑贯穿胸膛,长剑飞回黑衣人手里,只见他们快速又摆了个阵,像叠罗汉一样再次齐齐地朝白惊月飞去,白惊月怀中抱着不停吐血的鹿鸣,根本没注意到朝他飞来的黑衣人。
“惊月小心!”乌琅用尽所有神力扔出自己手中的将离,把叠罗汉一样朝白惊月飞去的黑衣人全部打掉下来。
领头人看了他一眼,咬破手指快速画了个符咒一下子贴在将离剑上,将离剑气熄灭,如同烂铁躺在地上。
“有本事冲我来!”乌琅手中没了兵器,赤手空拳像座山一样站在那里,瞪着黑衣人,等着黑衣人朝他进攻,奇怪的是黑衣人始终不愿与他交手,像是怕伤着他。
他们再次默契地扬起剑朝白惊月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两条发着红光的线飞进来缠住鹿鸣双手,直接把鹿鸣从白惊月怀中拉着站了起来。
鹿鸣陡然睁开眼,两眼通红,指尖爬出猩红的傀儡线线,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十根傀儡线齐齐飞出去,一下子便缴了黑衣人的剑,傀儡线如同一根根淬了毒的钢针扎进黑衣人的脑袋里。
鹿鸣的傀儡线瞬间吸干了那十名黑衣人的全身血肉,眼前只剩下十具空壳,像是吸饱了血,鹿鸣胸前的窟窿开始慢慢愈合。
他看着剩下的十几名黑衣人,那语气像变了个人一样:“接下来该轮到谁了呢?”
傀儡线飞出去,又缠上了另外十人,与之前不同的是,傀儡线慢慢在那群黑衣人模糊不清的脸上爬着,恐吓着他们,被缠着的黑衣人方才亲眼目睹同伴被吸成空壳,一个个吓得不停发抖。
傀儡线在他们脸上慢慢爬,爬到额头上便像针一样扎了进去,霎那间又多了十具空壳尸体。
领头人看到那缠在鹿鸣手上的两条红线,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喊道:“夙愿?他回来了,快走!”
“走!”领头人不知说完剩下的几名黑衣人连同尸体全部消失,如果不是地上洒满鲜血,很难想象出这个安静的地方曾发生过一场极其惨烈的打斗。
随着黑衣人的不见,缠在鹿鸣双手上的红线也消失了,鹿鸣再次阖上眼,倒了下去,胸膛上的窟窿已尽数不见,只是被二十几把剑同时刺破的衣服破破烂烂,脸开始恢复血色。
“换命?”乌琅蹲下身试了下鹿鸣的鼻息,知道鹿鸣没事后便飞上屋顶喊:“师兄!你在哪?”
四下无人,只有叮叮当当细碎的铃铛声在慢慢消失。
鲜血已经染红了白惊月的衣服,他紧紧抱着鹿鸣,嘴里不停喊他:“鹿鸣,鹿鸣……”
乌琅寻不见人,便跳了下来,对白惊月道:“他没事的,二十条命换他的命,他肯定受不了,晕几天正常,倒是你,你伤得很重。”
白惊月扬起手就要给自己一巴掌:“是我没用,每次都是鹿鸣救我,我没用。”
乌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当务之急是查清楚那些人为何非要杀你。”
白惊月眼里只有鹿鸣,哪里还记得自己身上有更重的伤。乌琅找进了一间屋子,虽然早已人去楼空,但屋子里东西依旧是摆放得整整齐齐。
白惊月跟着乌琅,一把横抱起鹿鸣,将他轻轻放在床上后便紧握月挥想冲出门去。
乌琅一掌劈在他后颈上,把他打晕后扶过去将他放在床上,与鹿鸣躺在一起:“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伤成这样也不消停一下,那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乌琅随便扯了块布缠在自己手臂将血止住后,又脱掉白惊月的衣服,给他治伤。
但他根本就不会救人,常年在七十二重天养尊处优,即便是受了伤也是医官抢着为他处理伤口,他拿出一堆瓶瓶罐罐,不知道哪个有什么用,一股脑往白惊月伤口上倒,白惊月昏厥中还是疼得皱眉。
乌琅叹了口气:“五千年了,你啊,总是让自己受伤。”
他看了一眼躺在白惊月旁边的鹿鸣,从鹿鸣的眉目间看出一丝熟悉的感觉,但他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终于在第七瓶药时,不停往外冒的血止住了。
乌琅走到院子里,除了一地血,什么证据也没留下,他叉着腰,望着天上骂道:“去你娘的!去你大爷的!”
“多谢了。”白惊月醒来倚在门框上,看着蹲在愿意里四处查看的乌琅。
乌琅:“见了鬼了,什么证据也没留下。”
“这些人都不是普通杀手,怎么会留下证据……”白惊月捂着胸口走到乌琅旁边蹲下,他看到一块小小的,碎掉的布料残片。
乌琅也看到了,不用细看他便一把抢过碎布,生怕白惊月发现:“要杀他的人,怎么会?”
乌琅脸色铁青,这是神界特制的神布,水火不侵,刀剑难入,极其珍贵,要用这布料,那是必须经过天帝点头的。
乌琅紧紧将碎布捏在手心里,他不敢让白惊月看到,可白惊月明明是先他一步看到的。
白惊月眸中的光沉了下去,还是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废物!二十几个高手杀他一个都杀不了,要你们何用?”一名穿着极其华贵中年的男子背对着跪在他身后的几名黑衣人。
领头人伏在地上道:“太子殿下也在,我们……还有,还有夙愿……”
“夙愿?他不是早该死了吗?”那名中年男子语气中惊讶之意渐渐变成惊悚,但很快便镇定下来,问道:“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吧?”
领头人声音颤抖着道:“没有。”
男子道:“下去吧,好好筹划一下,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必须杀了白惊月。”
“我这回七十二重天去问问父帝!”乌琅把碎布捏在手里便要走。
白惊月站起身来一把拉住他:“我刚才想了一下,既然他们要杀我,这次不成,必然还有下一次,你这样风风火火地去问,且不说打草惊蛇,万一真是天帝要杀我,到那时你又该如何?与他反目成仇?还是与我割袍断义?不如咱们来个瓮中捉鳖。”
乌琅甩开白惊月,气冲冲地道:“说得轻巧,他们若要再来,咱们也打不过,怎么捉?”
白惊月:“知道是哪来的就好办多了,输过一次的人,要么狗急跳墙乱了方寸,要么心中开始忐忑,无论如何,下一次我们都是早有准备的。”
乌琅:“那你说该怎么办?”
白惊月:“你先回七十二重天去,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乌琅心领神会:“然后我再暗中偷偷的查谁拥有这些布料和失踪了哪些人,但愿与父帝无关。事不宜迟,我这就回七十二重天,你照顾好自己。”
白惊月点了点头。
“对了,这个给你,有情况你一定要告诉我。”乌琅手中出现一支发着金光的毛笔:“这是通灵笔,只要你用它写下字,我便能看到你写的东西。”
“你还有这宝贝?”白惊月接过,试着在地上胡乱画出些图案,乌琅眼前便出现他画下的图。
乌琅:“你这画的什么?奇丑无比。”
白惊月将笔收起来,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试试,以免你诓我。”
乌琅伸出手将白惊月头发上的一片残叶掸下来,转身便走了,走出几步后消失在了白惊月眼前。
白惊月弯着腰到处看,准备找找还有没有其它的证据,却一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