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绵雨压了他好久,一直不下去,夙愿气着气着酒也醒了。
江绵雨身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滑落在夙愿的胸膛上。
夙愿有些异样的感觉,只觉得江绵雨是在故意引诱他。
江绵雨看着夙愿清醒了,满意地将堵住他嘴巴的衣服拿开。
江绵雨身上的伤有些刺眼。
从前夙愿老拿鞭子抽他,因此看到他的伤与血,夙愿看着看着就会觉得血脉偾张。
“哼!”夙愿嫌弃地歪开头。
江绵雨突然被什么硌到。
从前夙愿总喜欢控制着他,因此有那么一刻,他的第一反应是不知所措,“阿愿,你……你硌着我了。”
夙愿还有怒气,歪回头看着江绵雨,眉毛微微皱了皱,“你不是自找的吗?非要趴本座身上,怎么,你想干什么?”
江绵雨被夙愿这一番嘲讽终于也回过神来,他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夙愿的脸。
另一只手却探了下去,语气暧昧,“阿愿,那你说说,这个反应,你想干什么?”
江绵雨手还在作乱,夙愿这才想起来,方才自己不是把他那只手手骨劈断了吗?
苦肉计?
这种骗子就该好好惩罚一下。
江绵雨手剧痛无比,全靠法术催使着才能动弹。
但好不容易才将夙愿控制住一次,他喜欢这种占上风的感觉,自然不可能因为一点骨头断裂的疼就收住手。
这番明目张胆的逗弄,若非双手被绑着,夙愿只想再拿鞭子抽他一顿。
江绵雨低下头来,吻在夙愿唇上。
夙愿紧抿着唇。
他不愿回应江绵雨,任江绵雨自作多情
吻着吻着夙愿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此时双手被绑住,被这个臭不要脸的人压着,那岂不是……
想到这里他一脚将江绵雨踢下来,“你干什么!”
江绵雨爬起来,毫不示弱,“除了你,我还能干什么?”
夙愿轻蔑地看着他,“无耻!你这是在挑衅本座吗?”
江绵雨看着夙愿,“阿愿,在你面前我早就没有什么尊严了,所以无耻一些也没什么,更何况我们早就成了亲。”
夙愿被他这句话再次激怒,“放开我!”
“不放。”
见江绵雨如此放肆,夙愿又一脚将他踢开,趁江绵雨还没起来时,直接翻起身将他压住。
夙愿翻起来后,终于挣断了江绵雨绑着他手的捆仙绳。
江绵雨虽想爬起来,可他太多年没离夙愿那么近过了,本能地选择了乖乖躺着。
夙愿发怒抓住他的手。
看着江绵雨这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他没忍住一口咬下去。
直到江绵雨脖子都是血,夙愿才抬起头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江绵雨,“若你现在滚,我还可以放过你,否则……”
江绵雨看着他,坚定地道,“我不走。”
“不走是吧?”夙愿抓住江绵雨再也不给他机会逃,“那本座就让你长长记性。”
“阿愿……”
夙愿待江绵雨再也没了从前的温柔。
江绵雨抓住夙愿的手,指尖都陷进了血肉。
夙愿看着他,嘲讽道:“你早该知道挑衅本座会是什么后果,自作自受喊什么疼?”
夙愿恨江绵雨,可他也爱他。
越是骨子里的深爱,越是让他不能原谅江绵雨解开生死契。
他死也不会原谅。
夙愿看到江绵雨眼角的泪,可他却毫无同情心更加的狠,“江绵雨,你怎么敢抛弃我!”
江绵雨疼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撕裂的血腥味蔓延到鼻腔。
他想回答夙愿的话,可此时连声音都是破碎的,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夙愿怒气冲冲看着他,质问道:“问你呢,你哑巴了?我问你是不是要抛弃我!是不是?”
江绵雨此刻连呼吸都是无力,但他还是努力解释着,“不……不是的……我从未……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
夙愿依旧不相信,“不是?那你为什么要解开生死契?你怕跟我一起死是不是?”
江绵雨声音嘶哑,“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我怕你去承受那些痛苦啊……”
“我死过一次,我知道,那种……什么都不存在的感觉……好可怕……”
“所有恐惧的东西都会冒出来……那些是你无法战胜的,它们撕咬着你……折磨着你……而你无路可退……只有永无止境的恐惧……”
夙愿终于停止了对他的折磨,“骗子!全都是骗子!”
江绵雨抬起手,抚摸在夙愿带着薄薄白霜的脸,“我不能让你因为别人的罪过去死,该死的是他们,从来都是他们。
你没有做错过,凭什么要你去承担着一切?阿愿,待我杀光他们,屠尽他们,我们一起好好活着,好不好?”
夙愿俯视着江绵雨,“杀人是本座的事,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话音刚落,夙愿又发了狠,江绵雨下意识抓住了周遭一切所能抓住的东西,泪痕未干眼角又溢出泪来。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他早就已经昏昏沉沉的。
起初江绵雨还有些傲气,如今却如一片飘零的叶,被大风卷着无落脚之地,他开始有些后悔不该挑衅夙愿。
“阿愿,你饶了我吧……你杀了我吧……别再这么折磨我了……”
夙愿终于放开他。
看着他这副可怜模样,夙愿却一点不觉得心疼,反而有种报复般的兴奋。
从前这般是爱,现在不过是惩罚,既然如此,他哭得越狠,越能深刻地记住背叛是要付出代价的。
夙愿将他抱起来,看着江绵雨微张的唇,夙愿终究还是没忍住吻了上去。
江绵雨软瘫在夙愿的怀中,无力地回应着夙愿。
夙愿替江绵雨擦干身上的水后,又将他的伤口包扎好,抱着飞下魔宫第一层。
在与人差不多高的黑色生魂花中穿行,直到走到从前那个笼子前,他才停住步子。
看着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能力的江绵雨,夙愿一把将他扔进笼子里去,“你以为本座还会再相信你吗?去笼子里给本座好好清醒清醒!”
将江绵雨锁进笼子后,夙愿终于有了一点微弱的安全感。
他飞上寝宫,又开始喝起酒来。
没多久就醉倒了。
江绵雨醒来后,夙愿人已经不在魔宫了。
他全身都疼,只能趴在笼中。
江绵雨这些年终于将迎春使灵元彻底炼化,他可以治好夙愿的伤。
若将他的丹元给夙愿,那夙愿连同两万年前被毁去的修为也可以一同恢复。
只是一旦失去丹元,江绵雨又会成为从前那个废人。
他不愿意让夙愿背负洗不清的罪孽,因此在彻底成为废人前,他至少要把该杀的人全部清理了。
夙愿在笼子周围结了结界。
但由于夙愿依旧还病着,恢复的修为少得可怜,江绵雨若是想打开笼子也是轻而易举的。
只可惜现在连翻一下身也剧痛无比,除了乖乖趴在笼中外,其它的对他而言都是自讨苦吃。
他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直到听见脚步声,才猛地睁开眼,“阿愿,你回来了?”
夙愿手上都是血,白衣上也被溅了不少。
他没有说话,极其厌恶地看了江绵雨一眼后,转身飞上寝宫。
将满身的血洗净后,他才又飞下来,抓起江绵雨,没等江绵雨反应过来,又是狠狠的进攻。
江绵雨本就未恢复过来,没多久又要晕过去。
夙愿将他扔进温暖的浴池中,水花四溅,冰冷之外他终于感受到了暖意。
夙愿发泄完后,骨节分明的冰凉手指拂过江绵雨清瘦的背:“我会杀了你,唯有你死了,我才敢信你。”
江绵雨道:“我不想死。”
夙愿手中出现一把冰冷的刀。
他将江绵雨翻过来,刀尖抵在江绵雨的胸膛,“我想将你的心剜出来看一看是不是黑的。”
江绵雨仰头看着夙愿,“我也想将你的心剜出来看一看是不是冷的,可我不会这么做,我舍不得。”
夙愿扔开刀子,将江绵雨抱去了温暖的软榻上。
他并非下不去手,只是如果让江绵雨就这么死了,没人陪他一起脏。
江绵雨有些想不明白,“你不将我锁在笼子里了?”
“你就那么喜欢笼子?”夙愿似乎被这句话惹怒,又将江绵雨扔去了笼子里,“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
江绵雨握紧拳头捶在地上,痛心疾首,无比后悔,“我这不是活该吗?”
接下来的日子里,夙愿每天都会出去,直到深夜才会带着满手的血回来。
没那么累时他会整宿在黑暗中睁着眼。
可今日实在太累,他又灌了自己不少酒。
除了喝醉之外,他没有别的办法入睡。
魔界再次被永夜笼罩。
从前魔宫之中会有几百根蜡烛燃着,如今夙愿已经不再喜欢光了。
江绵雨忍着满身疼痛打开笼子,飞上寝宫,将睡着的夙愿抱入怀中。
夙愿感受到久违的温暖怀抱,第一反应便是拼命逃。
江绵雨以手圈住他,“阿愿,你乖一些,别乱动。”
夙愿迷迷糊糊间记不得自己身在何处,逃了许久逃不开,终于任江绵雨抱住自己。
过了许久,不知是不是梦话,他突然嘀咕了一句,“哥哥……别丢下我……”
半夜时夙愿酒醒睁开眼,知道自己在江绵雨怀中,他将自己的手用锁链与江绵雨的手锁在一起后,再度闭上眼。
这一次夙愿终于可以不靠酒来麻痹自己,安安心心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