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我要永永远远地离开你
鱼天天2020-10-13 00:033,540

  地宫之中再次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江绵雨突然两腿发软,半跪在地,幸好有手中的刀支撑着。

  眉头紧皱,嘴唇发白,不停咳嗽,整个地宫中回荡的都是他的咳嗽声。

  一道刺眼的金光冲了过来,那个疯疯癫癫的白惊月自金光之中走出。

  看着半跪在地上咳嗽的江绵雨,他也蹲在地上,一双懵懂又夹杂着复杂神色的眼睛打量着江绵雨。

  江绵雨挥刀砍向他,白惊月仅以两个手指头便将那快速挥下来的刀子夹住。

  江绵雨满眼怒气看着他,“白惊月,你究竟想干什么?”

  “哥哥……”

  江绵雨的心蓦地一紧,很快又恢复警惕。

  白惊月两眼滚出泪来,呆呆傻傻地看着江绵雨,又唤了他一声,“哥哥……”

  “神经病。”江绵雨用力抽回自己的刀,太过粗暴将白惊月的双指间豁了个长长的口子。

  白惊月看着自己不断冒血的伤口,疯疯癫癫地笑,“你不会原谅我了……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是吗……”

  看着江绵雨满脸嫌弃地站起来,白惊月又忽然换了副面孔,神色诡异。

  眼前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白惊月站起身来,又一脚踩了进去。

  “唉!”眼看着白惊月走入那个漩涡,江绵雨下意识想拉他一把,白惊月却先一步消失。

  江绵雨看着他消失,又看了一眼这地宫之中躺满的凶兽,“不好,被他发现了。”

  他慌慌张张地将凶兽转移了地方,这才回了寝宫。

  江绵雨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夙愿,刚想走过去,便被一条白色龙尾将他整个人都给卷走,“过来伺候本座。”

  江绵雨看着床上躺着的夙愿,两眼皆是痛苦,“可是……阿愿……”

  被卷入白光中后,像是嘴巴被人堵住一般,声音都咽回了喉咙里去,他拼命挣扎。

  那空灵的声音极度不悦:“你宁愿跟一个死傀儡在一起是吗?嗯?”

  江绵雨没有说话。

  当他再从那团光中滚出来时,满身衣服破破烂烂,身上的鞭痕与浸透衣服的血异常骇人。

  江绵雨原本就受不住他折腾,身上还有很重的伤,又才亲自剖了自己丹元,打一顿,总比被活活折磨死了的好。

  他如今只想在自己修为与法力还未散去之前早日结出新丹,唯有这样才不至于会成为一个废物。

  在地上趴了一会儿,努力爬起来,看着床上躺着的夙愿。

  江绵雨满脸失落又坐在地上,突然就崩溃哭了出来。

  从儿时就饱受虐待,为了摆脱那低眉顺眼只能看人脸色生活的日子,他只能拼命修炼。

  可不管多努力,他还是资质平平,整整几千年,他的修为甚至还不如奴隶出身的云邪。

  直到后来被饮血蛊控制丧失了人性,修为与功力突飞猛进,他却要承担着饮血蛊随时反噬不得好死的下场。

  江绵雨从前怎么也没想过,真的有一日自己真会成六界闻之色变的强者。

  可他也没想过,即便成了强者,他还是被困在情爱的枷锁之中,受着这般毫无人性的虐待。

  他只是爱夙愿,他不贱,亦不是挨了毒打就越发兴奋的婊子,每次挨打他也疼。

  越想越憋屈,江绵雨蜷缩着将自己抱成一团,两眼朦胧模糊,膝盖上破破烂烂的裤子原本是被血浸湿,这番又被泪浸湿。

  夙愿就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无动于衷。

  江绵雨抬头看了夙愿一眼,看着他那双再也窥不见任何神色的光瞳。

  他的心也渐渐地凉了。

  夙愿的转身走了出去,江绵雨看着他冰冷的背影,越看越失望。

  他擦干自己眼中的泪,处理完伤口,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后,走出魔宫,将自己亲手种下的合欢树全部给劈了。

  正要离开时,思来想去又返回去将床上的紧闭着双眼的傀儡夙愿抱起来。

  他抱着这个永远不会醒来的傀儡走出了魔宫,离开了魔界。

  江绵雨才回到般音国皇宫,白光便从天而降拦了他的去路,“你想去哪?”

  又是那冰冷丝毫没有感情的声音。

  每一次江绵雨听了都心悸。

  他这一次无比坚定,“我要永永远远地离开你。”

  “是吗?”夙愿从那白光之中走出来,一身白衣发着微微光芒,头上白冠之上长长的白色飘带在风中翻飞。

  那双眼再也看不见了从前的灰蓝色眼珠,取而代之的是发着白光的光瞳,嘴唇也从淡淡的红变成了乌黑的颜色,整个人如同鬼魅。

  夙愿看着江绵雨,将他怀中抱着的傀儡一把抢过来。

  江绵雨一掌打在夙愿胸膛上,却被夙愿满身的护体之气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口中甜丝丝的血渐渐溢出,他不顾自己有伤,还想将傀儡抢回来,“你把他还给我。”

  “哼!”夙愿一声冷笑,手中的傀儡化作灰烬。

  “不!”江绵雨想抓住那飘飘洒洒下来的灰,却被一阵风吹散,他伸手想去捞,却不小心自己绊着自己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阿愿……你把他还给我……”

  夙愿看着他这副可笑的模样,嘲讽道:“不过就是个木头做的傀儡,至于装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吗?本座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你不要,为了一个傀儡疯魔至此。”

  “你还不如个傀儡。”江绵雨捏紧拳头,抬起头来看着夙愿,“我在你心里不过是个泄欲的奴隶罢了,我也是人啊!”

  “知道自己只是个奴隶,还敢这般大胆?江绵雨,你别恃宠而骄。”夙愿弯下腰,捏住江绵雨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对视。

  江绵雨:“既然你也没有爱过我,又何必要这般折磨我?”

  夙愿不满地道:“谁说的我没有爱过你?”

  江绵雨愣了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夙愿,看着看着缓缓垂下眸子。

  夙愿捏紧他的下巴,下一刻就吻了上来,将江绵雨禁锢在自己怀中,滚上了床去。

  他原本是想来将般音国屠尽,让江绵雨无路可去。

  但一走进这已经有些落败的皇宫,夙愿就想起了两人从前的种种。

  这里给过他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他失忆那段时间在这里爱上了江绵雨。

  般音国的皇帝两百多年未曾来过,谁也不知道他们今日来了,皇宫中便也没有几个宫人,更无人进来掌灯。

  黄昏夕阳渐落,夙愿在这昏暗的光中,看着江绵雨这张令他憎恶又令他爱的脸。

  看着看着心又疼着,看着看着心又恨着。

  他今日没怎么折磨江绵雨,只是适可而止。

  夙愿将江绵雨静静地抱在怀中,看着他满手满脚的伤,突然问了一句,“你后悔吗?”

  江绵雨闭着双眼,装作睡着了的样子,提心吊胆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惹怒了他。

  夙愿知道江绵雨没睡着,等了许久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答案,终于放开了江绵雨,独自爬起来,坐在一旁喝酒。

  他拎着酒壶走了出去,看着已经有些破败的皇宫,忽然就看到一个一头白发,满脸都是丑陋疤,佝偻着身子的人正在扫着满地枯叶。

  夙愿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那人发现了他,喊道:“站住!”

  夙愿不耐烦地回过头去,“怎么?本座饶你一条命还不够?”

  云邪拨开乱蓬蓬的白发,“你这些年究竟把他怎么了?”

  夙愿:“他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云邪怒道:“夙愿,你没有心,你捅他刀子,把他锁进笼子里夜夜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可有想过他即便是中了蛊发疯发狂,记得的也只有你一个人?”

  夙愿双眸微微眯了眯,“你很关心他?”

  云邪鼓起勇气,做好了必死的准备,终于将那句藏在心里万年的话说了出来,“既然你从来不爱他,你就把他还回来,我来照顾他。”

  “本座的人岂是你能肖想的?”夙愿怒气冲冲一把掐住云邪的脖子,咔嚓一声后,便将云邪的尸体扔开。

  他从前留云邪一命将他困到这皇宫里,不过是觉得云邪毕竟陪了江绵雨那么多年,可云邪今日说出来这种话,让夙愿感觉到了威胁之意。

  夙愿转身回去,喝多了趴在冰冷的白玉桌子上,江绵雨忍着伤口的疼,爬起来为夙愿披了一件衣服。

  原以为离开是深思熟虑,是断去自己所有回头路的决绝,可只要夙愿对他稍微温柔一些,江绵雨便心软了,他走不掉。

  “别离开我!”夙愿一把抓住他的手,抓到天明。

  天边翻着鱼肚白时,夙愿睁开眼冷冰冰地甩开江绵雨的手,“该走了。”

  “嗯。”江绵雨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步子艰难地跟在夙愿身后,在这高墙大院中走着。

  天就快亮了,没走出几步飘起了雪花。

  江绵雨素来怕雪,这一次却停住步子伸出手来,接了几片,看着它在自己手心融化成水,“阿愿,你说我们来年还能看见春天吗?”

  “快些走!”夙愿头也不回,他厌恶光亮,只想快些回到那暗无天日的魔宫里去,根本没兴趣回答江绵雨的话。

  江绵雨边走边道:“若来年还有春天,我们再回来一次可以吗?”

  夙愿不耐烦地道:“若不是为了来抓你回去,本座此生都不想再踏足这个鬼地方。”

  江绵雨撇了撇嘴,早已经习惯夙愿这副模样。

  再回到魔宫时,他看见自己劈断的合欢树已经被夙愿修复好了,在这终年不见光的魔界能长得如此枝繁叶茂,也是难得。

  夙愿去找江绵雨时,在心里与自己作斗争了许久,看见被江绵雨劈断的树,心里空落落的。

  江绵雨突然一把抓住夙愿冰冷的手,“阿愿,你以后能不能对我好一点?你再那样动不动就打我,动不动就折磨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熬多久,也许下一刻就彻彻底底地死了。”

  他如今没了丹元,抗不过去,倘若夙愿下手再重一些,他的命就没了。

  夙愿回头看了他一眼,都亲自去把他接回来了,他还想干什么?

  看着这个得寸进尺的人,他只想骂江绵雨一句。

  但他只是咽在心底,冷冷地看了江绵雨几眼后,突然重重将江绵雨抱住,却一句话也没说。

  江绵雨颤抖着手,也抱住这个再也琢磨不透的人。

  松开怀抱后,夙愿又将江绵雨的手与自己的手锁在了一起。

  江绵雨想牵他的手,指尖才一碰到,夙愿便重重地甩开。

  江绵雨不死心,甩开一次牵一次,重复不知多少次后,夙愿终于怒火中爆发,“别碰我!”

  夙愿嘴上虽骂着,却反手抓住抓住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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