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的路上，姜钧山想过很多种沈玉的反应。
比如说破口大骂，张牙舞爪的站起来甚至要跟他拼命，哦，这个基本上已经不可能了，因为沈玉的双手都被拷在桌子上。
比如说整个过程一言不发，双眼布满血丝狠狠地看着他，就好像如果没有手铐的话，沈玉都能用压来咬死他一样。
比如说……
但，姜钧山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却真的没想到，见面时沈玉会开这样的一个玩笑。
有那么一瞬间，姜钧山都有些怀疑自己在整个计划当中，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出现了疏漏？
而仔细回想一下，这件事情已经很简单了，沈玉都已经认罪了，还能有什么反转的地方？
亦或者，是沈玉他不知道认罪的后果是什么？
想到这个可能，看着坐在对面尝试睁开眼睛的沈玉，姜钧山差点笑出声来。
“不得不说，你也算是有点本事了。”姜钧山眯着眼睛，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就单单是登门道歉这一项，这偌大的京城就有很多人做不到。”
“谬赞了，最后还不是被姜少送到了这里，成为了阶下囚。”沈玉总算是把眼睛给睁开了，他很想用手揉一揉眼，但双手都被拷在桌子上，想要揉眼还要撅着屁股趴在桌子上，那姿势想想就有点不雅。
“我很好奇，姜勤的事情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件事情姜钧山已经好奇很久了，他一直搞不明白，沈玉是如何让姜勤和邓德士闹起来的。
一个是京城的纨绔子弟。
一个则是XG的富二代。
两人怎么看都应该是一类人，就算玩不到一块去，也不至于闹到兵戈相见，最后更是两败俱伤。
“姜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姜勤他怎么了？”沈玉笑着耸了耸肩，一副搞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
姜钧山有些无语，他不明白沈玉为什么会看起来这么高兴，明明他是败的那个人，怎么这搞得好像是他赢了一样？
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姜钧山组织了一下情绪，准备换一种方式问的时候，却被沈玉抢先开了口，问道：“姜少，那个叫苏芸的医生，是你从哪找来的？”
姜钧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他原本以为，沈玉是不知道他认罪的后果，亦或者是不知道被骗了，还沉浸在交接手续的时候找律师来周旋的美梦里。
可现在看来，沈玉好像早就知道苏芸的事情了。
“她太不专业了，就算是扮演医生接近犯人，也应该找一个演技好点的人，很显然她并不适合。”见姜钧山不吭声，沈玉笑呵呵的继续说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沈玉的话，倒是勾起了姜钧山的兴趣，挑了挑眉问道。
“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姜钧山有些后悔亲自跑来一趟了。
因为他发现沈玉很幼稚，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这么嘴硬，死扛着不愿意承认自己上当了。
沈玉现在的表现，在姜钧山看来就像是街头小混混打架，败的那一方被打的鼻青脸肿，屁滚尿流逃走时说的那几句威胁的话一样。
就好像那几句幼稚的威胁，可以让他面子上过得去一样。
之前，在姜钧山的心里，下意识的把沈玉当做了对手。
可就现在看来，姜钧山觉得沈玉根本没有资格做自己的对手。
至于陈庆余，恐怕也不过如此，名声之所以那么大，多半也就是以讹传讹而已。
再想想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姜钧山觉得自己早就超过了他。
只不过是没有生在同一个时代而已，否则的话，哪里还会有什么生子当如陈庆余这样的佳话。
想到这里，再看看沈玉一脸嬉皮笑脸的样子，姜钧山摇了摇头，站起身便准备离开。
然后，让郑什带人把沈玉交接给法院。
就在姜钧山准备站起来时，他却忽然看到沈玉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并且悠然的开口说道：“姜少，不妨打个赌。”
姜钧山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最多五天，不，三天的时间就够了，我会再次登门拜访，只不过到时候就不是赔礼道歉了。”
听到沈玉这话，已经走到门口的姜钧山，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语气不屑的说道：“你以为国安局是你家开的？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说着话，姜钧山伸手拉开了面前的铁门。
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多停留一秒钟，就是对时间的浪费。
既然沈玉没有资格做自己的对手，那么在跟他多说任何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没有意义的事情。
“到时候，我会送给你一份大礼。”看着姜钧山走出去的背影，沈玉哈哈一笑：“一份天大的惊喜，姜钧山，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已经走到门口的姜钧山，脚步停滞了一下，却随即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沈玉的话，让他觉得有些荒唐。
因为姜钧山丝毫想不出，沈玉还有什么可以翻盘的地方，如果这是一盘象棋，那么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姜钧山只剩下两三步就能把沈玉给将死。
如果这是一盘围棋，那么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这盘棋姜钧山已经领先了几十目甚至更多的点数。
沈玉没有丝毫翻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