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飞说,“东子,你等我几年,我退了伍就带你私奔。”
李鹤东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你敢!你在部队前途一片光明,谁叫你退伍了!”
韩云飞挺委屈的:“可是我想跟你……”
话没说完,李鹤东把他几下推进了回部队的车里,“你等着,我去参军。”
……
李鹤东好不容易进了新兵连,没日没夜的训练,最后以第一的成绩分配到了全团最好的八连。
没等行李沾地,李鹤东就拖着大包小包找到了指导员那儿,看着面无表情的左盛妍,不怕死地说道:“我想请求调到二连。”
左盛妍痛心疾首地找到了韩云飞那儿讨个说法:“你给我的兵灌什么迷魂药了!
这么一个好苗子一门心思去你们二连,我不让他来就跟我搞罢工,冒着受处分的危险不去训练!韩云飞,您几个意思啊?”
韩云飞递过去一杯热水,示意她坐会儿,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再不让他过来,我就该亲自去要人了。”
左盛妍一把推开他手里的水,拍着桌子问道:“凭什么!”
韩云飞淡淡开口,“凭他是我的人。”
左盛妍一脸“甭来那套”的表情,“他还是我的兵呢!”
“……等会儿……你的人????”
……
左盛妍这才知道他俩是怎么回事儿。
等到李鹤东好不容易调到了二连,韩云飞接到了上面下达的紧急入职通知,调去了特战部队烈焰队接任大队长,两个人甚至连一面都没见上。
左盛妍看着空落落的李鹤东心里不落忍,试探着问道:“东子,我其实……我跟那边通融通融,你新兵连成绩这么好,去那边当个通勤兵的资格总是有的,慢慢来,你俩先在一起再说别的。”
李鹤东听罢,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一瞬间竟然格外的柔软,他笑了笑摇了摇头,“指导员,不用了。我想堂堂正正去见他。”
“好。”要不是影响形象,左盛妍真想给他鼓掌,
“不愧是我看上的兵!你好好训练,两年之后烈焰队会在全团各连队选拔精英参加集训,最后集训合格的人中会选出最优秀的五个人加入烈焰队,我相信你。”
李鹤东一个挺身,立正敬礼,“谢谢指导员!”
看着掉眼泪的韩云飞,左盛妍只有一个想法——两年真长。
长到让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都会心疼,长到小混混被一点点磨掉痞气,长到一个新兵蛋子到现在各项训练科目都可以打九十五分。
“行了。”左盛妍顺手给谢大队长抹了把泪,“人来都来了,你能不能高兴点儿,我跟你打包票,就他这个成绩,最后别说选五个人了,就算是只要两个人,也得有一个是他。”
韩云飞委屈巴巴站了起来,一米九多的大个子垂眉丧眼地跟那杵着,气得左盛妍往外轰他,“没事儿滚蛋,别在这影响老子心情。”
韩云飞前脚刚迈出宿舍门,左盛妍“诶”了一声叫住了他,看着韩云飞露出了意味深长地一笑,“那帮兔崽子十一点半熄灯昂,哥们儿只能帮你到这了。”
韩云飞了然地笑了,轻轻给她带上了门,心里不由得再次感慨一句,左盛妍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身上一点女孩的娇气都没有,着实让人敬佩。
杨哲瀚回到寝室,整个人就瘫在了自己床位上,刚倒好洗脚水准备好好泡泡脚,身后阴阳怪气的话直往耳朵里钻。
“哎~太子爷下基层,体验部队生活来了。”
“人家何止是太子爷,还是咱指导员相好呢。”
“那管什么用了,少遭罪了?”
“本来以为会被开小灶,谁知道被穿小鞋了~”
“这是搞特殊化还是搞区别对待啊,啧啧啧。”
“……”
杨哲瀚实在是累的没心情搭理他们,搁平时指定挥着拳头就上了,打不打得赢得先把面子挣回来再说。
一言不发泡完脚,杨哲瀚端起自己的洗脚盆正要出去倒水,刚起身就被一堵“墙”挡住了去路。
杨哲瀚抬眼看了眼那人,心里明白了。
上等兵,下马威呗。
杨哲瀚侧了个身想把他躲过去,结果他去哪儿那人就去哪儿,杨哲瀚抬眼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哥们儿,怎么茬儿的?”
那个上等兵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一盆水,鼻孔朝天地回道:“列兵,给我把水倒了。”
“列兵?”杨哲瀚听罢冷笑了一声,看了圈身边的那些人,大多数人的肩章上都是两拐,还有几个是少尉,自己一个连新兵连都没参加过的人,可不是这儿军衔最低的吗?
虽然说人在屋檐下,可杨哲瀚是死也不低头,他看着高自己半头的那个上等兵,皱起了眉,“你是缺胳膊还是少腿,非得你爹我伺候你!”
莫名其妙多了个爹的那位上等兵,被杨哲瀚的态度激怒了,大有杨哲瀚今天不给他倒洗脚水这事儿就没完的架势,“你倒还是不倒!”
“我倒?”杨哲瀚冷笑着把手里的水盆举过了头顶,一盆洗脚水把对面那位从头到脚浇了个遍,“我倒你奶奶个孙子!”
“你是不是疯了!”
杨哲瀚把盆狠狠砸在了地上:“操你妈!干架是不是!真当小爷我吃素的呢!”
说完之后,杨哲瀚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一个勾脖把人死死卡在了胳膊下面,右腿顺势一拌,企图把人绊倒在地。
下一秒——
“诶诶诶!疼!操!疼啊!放开老子!骨折了!骨折了!你给我松开!”
气急败坏的那个上等兵胡噜了一把脸,标准的擒拿式把杨哲瀚桎梏得死死的,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废物东西!跟我玩儿狠的!欠收拾吧你!”
杨哲瀚哭丧着脸,却还是不肯讨饶,“我告诉你!先撩者贱知道吗!你松开我我还打你!……嗷!疼!”
“14138!”
“到!”那个上等兵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然后看着眼前的人愣了一下,手里的力气卸了几分,“东……东哥?”
李鹤东冷着脸捡起地上的那个盆,归置到了杨哲瀚床底下,朝着那个上等兵说道:“欺负新兵的罪过你不怕,打架斗殴记处分你怕不怕?怎么?要我现在去找指导员吗?”
上等兵怔了一下,不太甘心地说道:“东哥,这新兵蛋子太狂了!我不修理修理他,我实在……”
“新兵蛋子怎么了?”李鹤东皱着眉头的样子还是让那个上等兵心里犹豫了一下,
“你不是新兵蛋子过来的?能来这儿的有几个省油的灯,谁不狂?就算是该修理,于公于私轮得到你多管闲事儿!”
那个上等兵被怼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悻悻松开了杨哲瀚,临走前愤愤瞪了一眼杨哲瀚,然后朝着李鹤东点了点头,“东哥。”,说完之后端着自己的洗脚盆出去了。
李鹤东看着在那呲牙咧嘴揉肩膀的杨哲瀚,问道:“你没事吧?”
杨哲瀚瞅了眼这个比自己还矮一点的兵,好奇大于感激,却还是一副热泪盈眶的表情握住了李鹤东的手,握上手的那一刻杨哲瀚心里“咯噔”一下——手上的茧子太厚了。
尤其是虎口的茧子,一看就是天天训练,日积月累才会留下的老茧——“我叫杨哲瀚,您怎么称呼?”
李鹤东笑了笑,抽出了自己的手,“指导员不是说了吗?在这里没有名字,只有代号。28257,很高兴认识你,28256。”
杨哲瀚油然生出一种“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的亲切感,嘴里没个把门地大声说道:“原来你是我下面那个!幸会幸会!这不巧了吗!”
李鹤东,“……”
看着嘴角抽搐的“救命恩人”,和身边叽叽喳喳的吃瓜群众,杨哲瀚拍了一下自己的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那什么,东哥是吧?以后你就是我哥了!用得着兄弟的时候一句话的事儿!别跟我客气!”
李鹤东客气的笑了笑,答道:“好,快熄灯了,快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