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我这一顿说,似乎感到莫名其妙。
“你这姑娘,呼……算了算了,懒得跟你动气。”
长舌妇我见过不少,不过还这没见过当着陌生人就胡乱猜忌的。
我转身,郝婷婷家里依旧被床帘遮的密不透风,不过莫名的,我脑子里却又传来了刚才那个妇女的声音。
我刚才进去的时候,里面有三个垃圾桶,几乎全都满了,生活垃圾几乎占据大部分,而屋子是典型的两室一厅,其中一个房间是郝婷婷的,另一个应该就是她爸爸的。
郝婷婷的爸爸我没见过,就像是隐藏在暗处的大BOSS一般,不过可不就是大BOSS么,我的工资还得经过他的手。
当初的店虽然没了,可另外几间却还在,被用做库房。这是郝婷婷亲口告诉我的。
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篱落应该刚刚吃过饭,抱着一直巴掌大的小猫坐在楼道里。见我回来,她指着305的方向,跟我说305又来了一户人家,而她手里的猫是昨天在路上捡的,感觉它无依无靠怪可怜的,就捡了回来。
于是乎,在三楼的楼道里,多了一只黑白相间的花猫,还有一个似乎永远不会熄灭的炉火。
炉火的主人来自305,是两个老人。
老人们没有热水器,据说是因为老爷子觉得那玩意儿烧出来的水不健康,所以就没买。
在这做北方城市里,冬天的气温是非常低的,严重时甚至会低到零下十几度。
老两口很喜欢跟我们聊天,每天晚饭后,就喜欢到我和篱落这里来串门,我们也很乐意跟老爷子讲话,从他的谈吐来看,老爷子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而他家里的老奶奶,话不多,大多时候,是看着老爷子在笑。
立春了。
篱落回了家,原因是家里长辈去世了,要回去看看,她邀请我一起去,原本我是拒绝的,可转念一想,自己在这个地方也呆了挺长的时间了,吴白小姨家保姆的工作也因为老太太回了老家而告终,正愁闲的发慌的我,和吴白讲了一声后,就动身和篱落去她的老家。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吴白讲这件事,不过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我和吴白的交流倒是少了很多,一来是因为我担心自己会让吴白出事,虽然老道士当初极力证明我的命格已经被改变了,可老道士的话,老实说我不太能信得过。
再就是吴白自己,听说他的一个学妹,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跟他接触,两人最近也走的比较近,好几次我和篱落逛街的时候都撞上他们。
看得出来吴白很想跟我打招呼,可他那小学妹似乎并不希望他跟我打招呼,一来二去,那小学妹也有了一个称呼。
狐狸精。
而赋予这个称呼的人,自然就是现在靠在我旁边呼呼大睡的篱落了。
老实说,看到吴白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女孩子,我有些很不是滋味儿,可隐约间,我似乎又觉得这应该是必然。
吴白这么帅,而且跟他相处的这段时间下来,品性我也一清二楚,要他离我远点儿的人是自己,而现在有人喜欢他,我似乎还要因此高兴才是,因为这样,他就不会来找我了,或许,还会慢慢把我忘记。
这并不突然,却依旧让我每每想起不可控制,可我,真的很担心他因为我出事。
这听起来可能会有些让人想要发笑,可当我想起爷爷奶奶的时候,却再也笑不出来。
篱落老家在四川,有关于四川的印象,我似乎只觉得那是一个很辣的地方,事实也正是如此,当我看到篱落家屋子因为,田间地头,那些种在田埂上,小路边的辣椒和麻椒时,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其实说是帮忙,我们回来也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反而是添了许多麻烦。
篱落父母跟我父母差不多,标准的农民。不过他们身上却给人很真实,质朴的感觉。
在我们到的第一天,除了应付各路亲戚以外,我和篱落几乎都在外面,家里人亲戚太多,篱落似乎应付不过来,而且主要是有几个小年轻,一直缠着她说话,甚至还有人大胆的跟我打起了招呼。
每每说起这个,篱落就在旁边一直笑个不停。
“童芊姐,你说头七的时候,我奶奶的鬼魂会回来么?”
说起篱落的奶奶,这小妮子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从回来那天起,她脸上的泪就没停过,但凡有人跟她提起老太太生前的一些事情,小姑娘就会哭成泪人,当得知老太太最后一面想要见她却没有等到她时,篱落哭的最为伤心。
甚至有时候我在想,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本就是一件抱憾终身的事情,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在篱落面前提。
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篱落的父母,这不禁让我会想起了当年爷爷奶奶的事,我爸和我妈,几乎不在我面前提起他们。因为她知道我不仅仅会难过。
“行了,有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自己可别出事儿了,不过你这个问题,我是真的没办法回答你。”
试问我要怎么回答呢,我连自己奶奶头七都没经历过就离开了。
“我听村里老一辈人说,人死后在头七那天是会回来的,被鬼差押着回来,所以我们这里在那天晚上家里不能留人,要在死者房间里洒满洋灰,听说第二天就能看到那些洋灰上会出现很多密密麻麻的动物脚印,和锁链的印记,这就表明昨晚回来过。”
我摸了摸篱落的头,这样的传说,我自然也听到过,却没有真正见过。听说的时候,倒是觉得神乎其神,可实际上是否是这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童芊姐,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觉得可行么?”
篱落突如其来的想法打断了我的回忆。
“别告诉我你的想法跟奶奶的头七有关?”
我看着篱落,在确定后者并不是在开玩笑后,才极不确定的开口道。
篱落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不敢跟我爸妈说,怕他们会担心我。”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我看着篱落,瞳孔慢慢放大,这妮子。
“你不会是想在头七那天回来吧?”
篱落没有说话,犹犹豫豫的纠结了半晌,才不确定的道:“童芊姐,你觉得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