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是碰了不该碰的脏东西,瞧你这皮肤也不留下一点疤痕,之前受伤过么?”
我点头,本来想扒开脚踝处的袜子,想起前天所见停下了动作。
吴白带着我去了一个阴暗拐角,那处的一条胡同口,里面有编着长辫子,闭着眼睛嘴里神神叨叨嘟囔的老太。他说是老道士临走时给一张纸条指着这个地方。
我伸手弯曲食指来,因为这里还是我近期受伤的地方,今日也慢慢的开始恢复,皮肉都连了一起。
老太姓何,自称何三姑。我在嘴里念了几遍,忽然想起八仙过海里面有那么一个何仙姑,不免觉得好笑。
听她说的神神的,我嘀咕:“什么是我不该碰的脏东西?”什么是干净,什么是脏。现实中人们把他们所造腾的一个场景,打乱的东西称之为脏。可是在画家的眼里,见脏又称之为是艺术。
何三姑睁开眼睛,一双眼睛里面灰白色的瞳孔,竟然连转都不转。竟然是个瞎子?
“这要问问你碰了什么东西了,不要看老身的眼睛虽瞧不清楚,可是盲了这眼,心眼却开通。观天地,知万物。猜生死,查命数。老生敢保证,你若是再继续追查下去,怕是你这极阴之身要被邪祟入侵了。”
吴白紧紧的抓住我的肩膀,对着何三姑追问下去。何三姑伸出她的手来在我面前弯了弯手指。
明白,交钱的。
吴白掏出口袋里面的钱包,何三姑挑眉,对着我道:“拿来。”
“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他的钱也是我的钱。”我扯过吴白手上的钱包,瞧见里面还放着我的一张照片,满意的哼哼几声。
何三姑不耐,抓过我肩膀上扛着的包。拿出几张百元大钞,我还来不及心疼,瞧着何三姑拿出撕烂的烟盒片。那不就是写着要拿钱买命的烟盒纸片么,面对吴白怀疑的眼神,他可是说了绝对不要拿的。
我张了张嘴:“这可不是我带过来的,当时你跟我说这是什么交易,你也知道我后来一直同你在一起。”
何三姑摆手,让我买了一些‘神水’回去澡时往自己伤口处点几滴。
“你的生辰与命数与常人不同一切都像是被书写的命格一般。若是你一直带着这些东西可知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你要是真的接受了这东西,它借的是七天的命,你损失的则是七年的活头。”
我显然已经是被何三姑给唬住,“那……钱你收了,岂不是也要折了你的命?”
吴白皱眉,抓着我的肩膀示意我所说失了礼数。
何三姑摆手:“一辈子窥天机,看命格。我们这一行有三不看,这一不看是不给奸妄小人看命格,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奸妄小人的结局从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二是活死人,没有活下去的意念了 算命格也徒增无趣。三则是我们自己,自己给自己算命,那就是知道要死的时候。”
“这些个腌臜钱,带你身上减命数,带我身上则是一物降一物。”
晓得了,这个叫积德。
吴白带着我回去,我原本想问他是如何带着一个昏迷的我从峨眉山拿出回来的,他只简单说了几句。拿出何三姑给的‘神水’帮我点眉心,山根,与人中的三处中间位置。
“总之我们在师傅还没有回来之时,就先老老实实的在这里住上几天。”
我点头,想起何三姑所说的活死人,这时掏出手边的手机,显示的却能开机了。手机上面显示的几条来电信息,除了几个办卡骚扰电话,便就是我瞧见的乱码手机号。
“活死人,最通常所见的植物人便是活死人之一,有微弱活人的意识,但实际上却已经死去。”
我不想听这些,转头打开吴白的手,扯住他肩膀上的衣物,见他白净的肩膀确实没有伤口。而我脚踝,从医院离开时,还特地去拍了一个x光。
难得的是 沾了‘神水’的我睡了一场好觉,一个奇怪的梦境都没有,让我不由得对何三姑产生了好奇,觉得她老人家是比老道士还靠谱的人。
何三姑好像知道我还会去找她,这一次我还把吴白给支开,夸着何三姑给我的神水十分有用处。
“老身我有着一双天眼,绝非是先天所致。你可晓得这世上的眼睛瞳孔颜色不一,更是孩童与动物的眼睛约莫还可见着不该见的鬼魂,人称是阴阳眼。”
我听她说的一愣一愣的,把我现下在峨眉山遇见的怪事托出。何三姑拿着桌子上的香灰坛子抹了一把我的脖后划三条横线。
“你跟我有缘,遇到了我算是有你的造化。可惜我命数不长,不过几时怕是羽化仙身,怕是你也窥见活死人,否则这腌臜物还找不到你。”
她说我当时见到的几个人幻影皆是真实,但我和那些人影则是切换了状态一样。要不是当时小卖铺那老太太卖的红绳,估计我这会儿怕是也要和吴白也像王宝张宝那般。
何三姑的手皮,枯槁瘦弱包着一层老树的树干。贴在我的眼皮上,嘴里只絮叨了几句,随后告知我要是见到印堂发黑,双目低垂且没有精神,如同鬼魅一般行走的人就要多注意了。
“我注意什么?”我脑海中已经想起那时光着脚丫站在病房里的苏黎。
何三姑没有回我,她低着头昏昏欲睡的样子。让我耐着好奇心又问了句。
“我言尽于此,你切记不可凡事往上冲,还有什么要问我的没有。”
她这一提醒我和真的有点想问问郝婷婷的情况,大致的说了一下郝婷婷家的纸扎店。都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用,实在是不应该。
何三姑闭目养息不再多说。
吴白找着我已是下午三点,对于我来找何三姑,他更多的则是生气,我别扭问他,吴白微恼:“你走的突然,什么也没有留下来,害的我好找。”
我心头一暖,贴着吴白坐下,吴白赌气故意理我坐远位置。我二人就是幼稚鬼一般,手机响的不合时宜,女声瞧瞧的吟唱让吴白不悦。
我伸手挡住他:“这铃声真不是我设的,前天打了几次,今天是第一次打过来。”
我点了接通,手机屏幕黑下去,久久,才来一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