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照片上的人拥抱在一起,他们身上穿着的是我那时见花导游他们淡黄色的登山衣,尤其是衣服后面还有反光带让我确定。二人脸上都打了厚厚的马赛克,他们却是紧紧抓住对方的姿势死去。
那么多的离奇古怪的事情,我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桌面上的手机铃声响了几下,我记得我的手机浸了水,早已不能开机。
手机屏幕却完好如初,随后响声,I shot an angel with my father's rifle……I should have set it free,but I let it bleed。
‘我用父亲的来福枪射伤了一只天使,我本该放她走,却让她流干了血。’
“怎么用这个铃声?”
吴白接过手机时,那铃声停止,我琢磨着也没用这个铃声啊?
医院是一个事情多发之地,尤其是我这招引邪祟的体质,吴白已经开始与他师傅联系。我无聊的数着手上点滴瓶子的数量,那不吉利的歌声又开始传来。
是个国外的女子低声吟唱的歌调,一点一点的如诉如泣。
我皱着眉头,觉得是哪个家伙的恶作剧,接过手机来看了一眼号码,一连串的乱码数字。
“你好啊。”
我心口猛地一惊,声音确是从我的手机里面传来,女生低低的笑,阴惨惨的让我想挂断电话。“不要再开玩笑了,我不办套餐不办卡,年龄十六还未成年,没有保险钱让你骗,割了一个肾买了的手机,家里住在山沟沟!”
许是我嗓门过大,手机里面的声音低低呢喃:“是我……打扰你了么?”
‘咔哒’的门锁打开声,手机屏幕在这时亮了起来,屏幕上面的迷雾重重山林茂密,让人不知迷雾之中身是客。
吴白走上前来,他手上端着一个白色盆 里面放着湿毛巾沾了水为我擦拭。
我寻思着要不要把,刚刚接到了骚扰电话告诉他,他捏了捏我的脸:“医院这里本来就阴气重,而且师傅说你和我是万万绝对不可以再生病的。要是听到了什么,见到了什么,你……”
“装作看不到听不到,心中有信仰,不畏鬼神言。”
他笑的无奈,我转过头却见到窗户对面的楼顶上,现在已是子时,也就是晚上的十一点到凌晨一点。窗帘被风轻轻吹开,我只瞧见一个女子披着头发,她身穿一条浅色的裙子,而她的脚已经扒上了楼顶上的墙壁。
她!
吴白认真的眼睛盯着我,挡住我的视线,随后盯了几秒,转过身来关住窗户扯上窗帘。
“我明白的,你们通话都说了什么?”我问,抚摸着左手食指上的创可贴。
“师傅那边有事,说是要离开半个月,只说了老房子给我们准备了符纸,等我有空过去取出来就好。至于从山上取来的石莲花,估计还要在这边留些时间才好。”也就是说,吴白身上带着从古墓里面取出来的玩意儿要长时间带在身上了。
他抚摸我的头:“石莲花通阴,阴气大招魂,最近不要多思多想,你睡着以后我会每隔一个时辰便把你唤醒。”
“你上次说石莲花是长明灯,可它并未长明,是不是要将石莲花点亮。”我提议,却见吴白面色沉重不想再多说,几番追问:“灯油是什么?”
吴白声音沉了沉:“是尸油。就是死去的人的尸体的脂肪,凝结所成的油。”
我一时间哑口无言,吴白却道,这世上有三种人,一是殡葬事业的人,他们坐着死人的生意,如郝婷婷家的纸扎店便是如此。
二是接生婆,现在接生婆不多,古代民间倒是有。三则是医生,渐渐代替接生婆的位置。这三中职业的人阴气最重,也是唯一能取得‘尸油’的人。
我一想这玩意儿点燃,只觉得糟心和渗人,胡乱的拍开吴白让他不要在讲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眼皮跳了几下,本欲睡去,就又听到邪门的手机铃声把我惊醒。我拧眉把手机推远,只见手腕上的点滴瓶接口处有一半是我的血。
把我吓得一愣,这个时候明明应该有护士值班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扯掉白色的医用绷带来。
“真有意思。”女声轻笑传来,淡淡的如同清水流动一般。这时候可不是什么臆想的时间,我翻身下床喊了几声吴白。这家伙,还说叫醒我,这个时候却不在我身边。
‘啪’的一下,手机跌落在地。
一只白色的手,手背上有着用线缝起来的伤口,行成一个长长的‘艹’字结。
我大赫往后一撤,只见是楼顶上的披头散发的女子,光着脚,她的脚趾圆润,皮肤确是并非常人的惨白色。
“这是你的么?”她拿起手机来,白净的手腕上面有着一个墨绿的镯子,就这石头的价格,怕是在几万以上。
许是因为她实在是太瘦,手腕上面肉使得镯子往下滑落,在镯子原来的位置上有着一条长长的像是蜈蚣一样的疤痕。
是自杀的人才有的疤痕,一定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不然那些肉翻出来的样子怎会如此可怖。
“我帮你捡起来了,你不应该谢谢我吗?”她歪着头来,伸手抓着我的手,我感觉到她的指尖冰凉,心中大骇又遇到这种事情。
“苏黎?快些回自己的病房去,你这样让我们为难的。”实习护士的声音宛如天籁一般,我只见前方那女子轻声笑了笑:“你不会以为我是鬼吧?”
她拽着我的手帖子她脸上:“是热的,我不是鬼,是要变成小天使的。”
小护士等她走了,帮我去下吊瓶,说是她方才睡着了,一时疏忽,没有注意到吊瓶。我摆手说没事,这么点儿的血,我喝点葡萄糖就补回来了:“方才的那个姑娘是什么时候住院的?我刚刚在楼顶上瞧见她了。”
“你别搭理她,她的脑子有点问题。精神不正常。”
我心里觉得有点寒,因为年幼时的经历,我的性格逐渐变得闭塞,记忆之中我也曾被人暗中指指点点,她的脑子不正常,我觉得她可能有病之类。对小护士的好感从一开始的几分直接降到了最低点,面对好意也只笑了笑拒绝。
风轻轻的吹开窗帘,明明没有打开窗户怎会有风?
我还未怀疑,只见方才的地面上苏黎站着的地方,是沾了血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