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宽厚胸膛让有男人温暖的味道，赵新如恍惚，脑子里一下就回到了多少年前。
不能这样的。
她想着，身后将身边的人给推开，掌心贴在男人心脏的位置。
手心里咚咚的跳着，每一下都打赵新如的心窝。
“ 我自己可以的。”赵新如说。
男人在她身前，声音不大，低沉有力。
“我知道。”
话说的清楚，可是男人的手臂却越发的紧，他将女人抱在怀里，手臂护着她的肩膀。
灼热的空气就在他们之间沉闷着。
楼梯上有厚厚的灰尘，悄悄的钻进鼻腔开，鼻子发痒。
病人生病的时候抵抗力过低，而潮湿的空气里更是霉菌的生存领地，赵新如几乎是下意识的。
手掌覆盖在男人的鼻腔，她感觉到灼热。
然后才神思清明起来。
他们已经没有那么亲密的关系了，她收回手，想从口袋里将手绢拿出来，这样也是一样的。
手腕刚要撤回，男人的手就已经制止 。
“麻烦了。”陈启山学着赵新如对他的客气有理，好似他们现在的的关系真是只是病人和医生而已。
要是别的病人，她也会这样做的。
赵新如想着。
下来楼梯，外面已经黑了。
当代社会，还没有现代的路灯，即使是有也是在繁华的都市里，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小乡村。
路上人不多。
街上的门都关着，偶尔有道门缝倾泻出来一道橘黄色的光影，打在濡湿的青石板上，美好的不像话。
有些温暖的意味 。
他们走着，轻轻的步子点着石板，哒哒的声音很低，男人的步子沉，女人的步子轻。
黑暗里，好似她踩着他的步伐在走。
心咚的一声。
赵新如发现了，脚上加快一点，不想要将那节奏延续下去，男人隐匿在黑暗里的脸，弯了嘴角。
往前再走几步就是医馆。
黄底的木纹，上面用黑色的墨汁写着“如新医馆”
一切如新，是师傅说的。
可是现在……
赵新如不想去想 ，医馆的门平时不会锁，门前有紧急治疗的药物，还有一些处理伤口的东西。、
是公益性的，谁都能用。
她走进了，桌面上少了一截棉布，谁受伤了。
药物没动，那就应该是伤得不严重，赵新如将桌面的东西收拾干净，转过身腾出一截椅子。
“坐下、。”
身后的男人颔首乖巧的坐下。
上次来的太仓促，这次借着灯的缘故才看清布局。
四方的屋子里不过十几平米，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西南角放着一截柜子，很旧，已经起皮。
可上面却干净，布满了还未少晒晒干的药材。
手下是一截棉布做的脉枕，蓝色底印着朵朵缠枝牡丹，针脚细密很是用心，里面大概放的事麦子。
细小绵软，不会生硬。
瞧见他的视线，赵新如收回手，“别看了，这不是我做的，张婶热心肠送给我的。”
真是实诚。
陈启山笑出来，“我知道，你以前就不喜欢针线活，还会缝错扣子。”
“谁说的。”
这声音里有点怒气。
赵新如瞥了眼陈启山。
刚才她就是客气客气，不是让他来揭短的，不过是手上的诊断也好，陈启山没有加重。
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就着话题，赵新如冷冷的打趣。
“还说我呢，以前我倒是想跟你表现，可是您老倒是看一眼啊，啥时候咱俩见面，我都跟欠你钱似的。”
声音戛然落下。
额头上有道目光，赵新如下意识的看过去。
男人的目光很凉，很沉，黑的就想山里月光照不到的溪水。
“我知道。”
陈启山开口。
从见面的第一眼，赵新如热烈的眼神里，干净透彻带着浓浓的爱意，他都是知道的。
不然也不会答应。
结婚生子，无数辈的人都是那么过来的，陈启山以前以为自己也是可以的。
不说相亲相爱，起码举案齐眉。
戏文里都是这样写的。
可是刚结婚，她刁蛮任性，带着刺不断的攻击着陈家的人。
这样的赵新如让人厌烦。
疏离淡漠，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后来他去不部队，知道原来还有爱情这样的事情。
回家，他以为她变本加厉。
但是没有，那样刁蛮的人开始照顾他的父母，开始试着过日子，然后他们开始熟悉。
只是，那个女人再也没有了对他的热情。
后来，爱上，意料中而已。
“我等下去给你煎药，但是咱们先说好，吃饭你自己解决，我可不管你。”赵新如从椅子上起来，说着话。
药材就在屋子里。
桌子后面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方药单，一只手在抽屉里抓药，甚至也不过秤就放在桌面的碗里。
陈启山看着，嘴角弯了更多。
干裂的药材被倒进罐子里，有清脆的声音，赵新如细细的数了一遍，才想起来刚才没称重。
灵力在身，她手上不会错。
但是为了让大家安心，她也都是象征性的过下秤的。
刚才没防备。
抬起头去看，陈启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再了，屋里剩下她一个人。
“生着病，还出去，真是的。”
愤愤的想着，赵新如不管，转身拿这罐子去煎药，就不去找陈启山，反正发着烧的人也不是她。
难受的也不是她。
后院的屋檐上滴答一声，露水砸在地上。
赵新如忽的站起来，罐子咕咕的冒着白烟，她顺手扔了手里的衬布。
“冻死你才好。”
说着，她回后院，拿了一件厚衣服就出了门，刚过了门槛，就撞上了满身寒意的男人。
“你要干嘛去、”陈启山问赵新如。
巴掌大的脸忿忿不平，声音裹着愠怒，“你管我干啥去，大半夜的我出去，就是冻死我，你也管不着。”
这话火药味太重，陈启山一愣。
视线落在女人手里的衣服，还有身子后面咕咕作响的罐子，他就笑了。
翠绿的青菜被放在桌子上，另一手里是把干面条，陈启山将东西放下，伸手扯了扯赵新如的衣服。
“我只是去买点吃的。”
“我说我是去找你的吗？”赵新如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