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出意外，江华没有任何表示。
人群越来越多，跟着出现的面孔开始变得熟悉，那些人有的认识赵新如，有的不认识，有的相信赵新如，有的怀疑。
但是，赵新如都不在乎。
大队部的院子站满了人，陈叔挥挥手叫人整理出桌子椅子。
“好歹是个大事，站着说是个什么样子，去把办公室里的桌子抬出来，再拿上几把椅子。”陈叔说。
桌子椅子安排好了，年轻人壮劳力自觉地去干活。
一边围观的群众太多，挤在跟前。
陈叔看过去，一周都是人。
他眉头缓缓的皱起来，视线被黑压压的人头给染上了不悦。
招招手陈叔叫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低着耳朵说了几句话，那人听着，视线不停的看着四周的人。
“好。”
那人开口，同时把时候搭在伙伴的肩膀上。
几个人围成一圈，那人的头有细小的动作，好似在说什么。
之后的事情让赵新如险些笑出来。
只见几个年轻人搬出来桌子，还有几把椅子。
桌子放在最前面，椅子按照顺序都放在下方的两侧，中间留出一条两米多的过道来，然后跟着人群被人清理。
慢慢的，拥挤的人群被规划成了个圆圈。
“要不要再找个记录的，最好再找个见证。”赵新如故意打趣。
就这架势，显然是要公然升堂的样子，哪里还是解放之后的人人平等？
陈叔听了一愣。
这件事情是第二次说了，也就是说知道的人不少，那边的儿子不是个善茬，赵新如也不好说话。
是该有个见证。
记录的文书也不能少，省的以后起争执。
想来想去，觉得没问题，陈叔刚要开口，袖子就被人扯了扯，是好友老范。
老范是村长。
但是没有参与到这事上，陈叔看了老范，以为他要出面。
“你要出来做见证？”
陈叔问老范，村长好歹是个村里的人物 。
他的身份出来做个见证也是可以的，尤其他还是个局外人，两头都不认识，也挺合适。
可没想到，老范摇头。
他拽着陈叔的袖子压低了声音提醒。
“有文书是不错，可是你要知道，现在都解放了，哪里还有什么师爷见证啥的，你可别走错路。”
闻声，陈叔的脸瞬间阴沉。
赵新如居然对他下黑手。
好心好意来主持公道，倒是赵新如为难人不说，还想拉他个罪名。
真是过分。
心里的那股气憋到了极点，陈叔面上难看。
“赵医生，你说找个公证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还想要封建迷信旧社会的那套？”
“ 我？”
赵新如好像，伸手指着办公桌。
“你看看。”她说这手指一挥，从桌子划到椅子，“从桌子摆放到椅子的安置，中间还剩下审问的地方，我倒是想知道，您是什么意思？”
桌子两边是椅子，给旁听坐的。
中间的过道正好把赵新如和江华包裹在其中，俨然他们俩就是被审问的对象。
不是升堂是什么？
陈叔哑口无言。
抬桌子的人也懵了，他们不是那个意思。
就是觉得既然是审问，那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但是赵新如这么一说，他们也觉得不对。
但是又不知道正确的是怎么样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陈叔皱着眉头不说话。
赵新如笑了出来。
她从椅子和桌子的中间走出去，走到了凳子的一边，拉着江华坐下，“既然要公正，那就当面说。”
一人一边，不算过分。
这一下，陈叔恍然清明，借势就坐都了桌子后面。
“那就开始吧。”
问话的过程很简单，还是那几个问题。
儿子一口咬定是赵新如。
“就是因为没有收钱就不好好治病，要是不是因为用你的药，我娘的脚说不定早就好了，草菅人命。”
赵新如就坐在凳子上看着他骂。
骂完了，儿子视线瞥了眼桌子后面的陈叔。
好了，好戏要开始了。
赵新如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等着儿子的下一步行动，果然，他和陈叔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便转了话题。
起初的重点在母亲的腿脚上，然后就换了方向。
“我去找赵医生，可她根本就不承认，还有他！”
儿子一脸悲愤的指着江华，声声低沉好似收到了多大的委屈。
“就是他，我在店里讨要说法的时候就是他替赵医生出头，你们当时都不在场，不然恐怕你们也要被吓死！”
话说的太重。
赵新如眼皮抬起来，这可不像是儿子会说的话。
视线扫过眼前的所有人，村长坐在一边不说话，视线跟着说话人的脸转移，不像是知道的样子。
陈叔淡然，眼睛落在儿子的身上，不见丝毫意外。
谁在后面教儿子说话，赵新如知道了，她站起身，对着陈叔介绍，“您是长辈，我教您医生陈叔，这是江华，江城的江。”
无事献殷勤，不可能。
这件事情第一次在大队部的时候陈叔也在，那个时候没有替儿子说话，现在出来出头。
不会的。
昨天晚上到现在，儿子是不是见过了陈叔。
说了什么，还是达成了某种协议都不可知。
但是赵新如知道应对的方向了，她介绍完江华，陈叔还是很满意的，毕竟赵新如自称晚辈，也是对他的敬重。
“是他昨天欺负你的？”
陈叔这话是对着儿子说的。
可是话刚说完，赵新如就不高兴了，她接过话提高了音调，“陈叔，谁说江华昨天动手了？”
说的是吓，不是打。
儿子不忿，上来对着赵新如痛批。
“昨天你闭着眼睛没看到，你说没动手就是没动手？没动手你干嘛要答应我要给钱，还要给我道歉？”
“呵！”
赵新如忍不住笑出来，还真是会偷换概念。
昨天晚上，他们分明说得分明是江老爷出来做主，要是江华却是有能力替赵新如撑场子欺负他，那赵新如什么都答应。
还做主，要求就先说出来了。
不知道的，还真是以为赵新如理亏，愿意儿子多少钱赔礼道歉呢！
想这么蒙混过关， 赵新如可不干。
“你说打你了，你可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