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做个做爸爸的偏心，只是……
陈启山和赵新如是陈家的老大，这没错，但是陈文忠和丁玉霞也是他的儿子儿媳妇，况且他们还有个孩子。
刚子是陈家人。
孩子今年也不过七岁，还没长大成人就要看着爸妈离婚，一个家庭就这么给散了，陈大庆也不忍心。
这事，难以取舍。
刚子是他的孙子。
自家的血脉，说什么都不能就这么跟别人走了。
见他这样，赵新如也猜的七七八八，丁玉霞不是善罢甘休的人，就算是这次丁家被收拾怕了，她不敢去找赵新如。
可那不代表她就能安生。
“我知道您在顾虑什么，这些事我都会处理好的，您只要放宽了心，再不行还有启山，您儿子您应该信得过吧！”
这话虽然见外，但是有用。
陈大庆听到儿子的名字，心里陡然一紧。
这事未必就真的到了难以取舍的地步，陈启山也是陈家的人，以后生的孩子也是陈家的血脉。
既然是陈家的血脉，那自然也舍不得。
心里顾忌少了一点，陈大庆再想想大儿子的能干，一下心里就放宽心了不少，既然孩子都说了，那就交给孩子们去做。
陈家稳住了，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赵新如从陈家回去的路上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甚至还有有人敢多嘴问上一句。
说来说去，不过是丁家那点事。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还亮着。
她换了衣服，下楼去买菜。
刚走到楼梯拐角处。
“铃铃铃”
一阵电话想把赵新如吓了一跳，意识到是电话，她轻笑。
最近真是神经了。
走了两步，那电话声音还在响。
她回头看了一眼，门卫大爷不在。
八十年代的电话不像是手机，不是家家户户都有，但是也算是个常见的通讯方式。
部队大院一栋楼一个电话。
前前后后一百多户人家用。
这电话是找谁的？
不知道。
本着不管闲事的态度，赵新如权当做没听到继续往前走，脚步沉稳身后的电话更有耐心，还是在想着。
兴许谁家有了急事。
这么想着安慰自己，赵新如就已经拿起了电话。
“你好？”
试探着问了一句，电话那端沉默。
“你好？”
电话上此时这时候还没有来显示，要想知道对方是谁只能靠问的。
连续问了两遍，那端都是沉默。
正要挂电话，那头忽然有了声音。
“你好，您能帮我叫一下我儿子吗？”
苍老的女声气若游丝。
尽管对方努力说的清楚，可赵新如还是察觉到了某种情绪。
她对着电话问了地址。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上楼敲门，可足足敲了十分钟，就差撞门了，那屋子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下了楼，赵新如对着电话问道：“您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如果需要的话，我会告诉门卫，他们会传达给您儿子的。”
“我……这……”
老人犹犹豫豫难以启齿。
“我是您儿子的同事，您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从刚才的呼吸，赵新如就觉得不对，气息紊乱却有着规律，本来以为是老人家强忍情绪的原因，可支支吾吾的时候她是真实情绪。
那些紊乱的气息才得以被察觉。
听到这话，电话那端急忙否认。
可越是着急，老人家的情绪就越是不稳定，那些身体上的病症通过呼吸也被赵新如察觉了出来。
医者仁心。
如果不知道还好，就当做没发生过这事，可眼前明明知道。
“这样吧，您告诉我您的地址，等您儿子回来我也好凭着地址让您儿子相信是您来的电话，免得他以为跟他开玩笑。”
“真的？”
来人家犹豫。
“当然是真的，不然您儿子还以为我跟他开玩笑呢！”
赵新如这么一说，老人迟疑许久才报了地址。
北街四十六号。
这地址就在部队大院三条街后面的位置，离这里也就是二十分钟的路程。
赵新如看了眼时间。
还早！
要是那人真没什么问题，她还来得及买菜回来做饭。
老建筑都是在巷子里。
算着路程不远，可要是真走起来，赵新如还是花了不少功夫。
等她找到，天都黑了。
“咚咚咚！”
赵新如摸黑敲门，门脸在黑暗里只有一个轮廓，四四方方的大木门也看不清楚颜色。
敲门之后不久，那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中年女人看了赵新如问道。
“你找谁？”
找谁？
赵新如一下不好说，刚才在电话里没问老人家的称呼，更没问那个儿子的名字。
于是她含糊其辞。
“我是医生，有人让我过来给老人家看病。”
“医生？”
那人显然不信。
于是赵新如就把老人家打电话的时间，还有说话的语气形容了一遍，可刚说完，那人看赵新如的眼神一下警惕起来。
“你到底是谁？”
中年女人手里板着大门，身子已经开始往门里缩，显然是准备随时关门。
见此，赵新如只好说了实话。
“我是医生，跟她儿子在一个部队大院里生活，今天老人家打电话找儿子，我听出来老人家身体不好，于是我就过来看看。”
这说辞显然不能打动中年女人，她依旧是警惕的看着赵信如。
正僵持的时候，忽然有人开口。
“是谁在外面。”
这声音是电话里的老人。
中年妇女一听到老人的声音，一下变了脸色，对着赵新如厉声说道。
“这里没有什么生病的老人，也没有什么部队大院的亲戚，我看你是记错地方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去别处看看吧！”
她的话才说完，院子里老人又低声说了什么。
中年妇女赶忙回头答应。
“舅妈，您别过来，夜里凉，您身子不好，别出来了。”
她说话的声音好似春季才吹过的暖风，让人心情柔软舒畅，再加上好听的话真是能打多动人心。
可再一转头。
对着赵新如又是色厉词狠，让她看了都瞠目结舌。
这人是会变脸吗？
看到这里，就算是赵新如能走也不走了。
前世看多了这恶狗的脸，说变就变，人前一套为你好，实际上是为了那一亩三分地用尽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