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身上这病染的不值当。
丁建邦向来在家里说一不二,当家男人说话就是丁兴国的妈妈也不能干涉反驳。
当天,丁建邦就去了公安局。
这事由周青峰出面,地方法院审理,丁建邦主动认罪。
不到三个小时,案子就审完了。
丁建邦判刑六年,并且赔偿陈家两千五百七十八块钱作为民用地的损失。
“怎么会这样?”
看到这个判决,丁建邦傻了。
两千多块钱,就是把他给剁了卖肉都凑不齐那么多钱。
脑子嗡嗡的响,忽然赵新如的脸闪过。
“你骗我,你怎么这么恶毒。”
丁建邦张牙舞爪,还没靠近赵新如就被人按在了地上。
上次丁玉霞伤到了赵新如。
这次公安局的人,有了防范。
赵新如安稳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一群警察带着手套带着口罩按压丁建邦的样子冷笑。
“这病你找了多少人才得上的?”
听到这话,正在挣扎的丁建邦一愣。
她都知道了。
腰缠蛇这年头得的人少了,他也是连夜找到了十几里外的亲戚家才打听出来一个。
本以为得了这病,就能免罪。
虽然吃了点苦。
但是只要能管用,让丁家度过这次难关一切都是值得的,再说了,这病折磨人,但是也不是完全要命的。
给他传染那人已经活了五年了。
五年,不少了。
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赵新如是怎么知道的。
心里一下失了主张,丁建邦傻傻的看着赵新如。
“难道没人告诉你,我家祖上是行医的吗?”
“行医的?”
听到赵新如这话,丁建邦一愣。
赵新如会医术,丁玉霞好像跟他说过,当时心里着急脱罪把这事给忘了。
一步错,步步错。
“要杀要剐,随便你。”
既然活不了几年,丁建邦也豁出去了。
“不着急。你就是死了,配给陈家的钱也会落在你儿子的头上,你儿子还不完还有你孙子。”
世世代代,一直延续。
最恶毒莫过如此,丁建邦一下就怒了。
眼里一下布满了红血丝对着赵新如家叫骂。
“你就是恶鬼投胎,你这是要逼死丁家的人,你会遭天谴的,我不会放过你的,做鬼都会放过你的。”
丁建邦完全失去了理智。
身上挣扎想去施暴,可一帮人死死的压着他,让他不能动弹。
周青峰坐在一旁。
他看着女人的手指松了又紧。
看着赵新如一张脸淡然,那双黑亮的眼睛里不时展现出的闪烁柔情,还有女人说话是带着颤音的语气。
她不会逼死他。
周青峰忽然这么想。
事情还在继续,丁建邦闹够了,一下清醒。
“新如,我知道错了,叔真不是故意的。”
一刹那,丁建邦泪流满面,声声求饶。
可赵新如不为所动。
一句话,这件事就完了?
陈家就该咽下这哑巴亏,从此后再也不追究丁家的过错,一切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不会的。
凡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一百次。
丁玉霞敢动手,丁建邦敢用病,不过就是看着陈家人的心软,知道陈家人好欺负,三言两语这事就过去了。
这次,丁家必然付出代价。
“不是故意?”
赵新如低头看着丁建邦,嘴角勾起讥讽:“那块田我叫人盯了三天,第一次你不是故意的,第二次呢?”
“我……”
丁建邦此时才明白过来。
第一次浇砒霜的时候,第二天村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还以为药力不够大,没作用。
第二天他还特意又跑到镇子上又买了半斤的量,一下给下到了一个桶里,怕药力不够还抓了只老鼠做实验。
那老鼠就沾了一滴就死了。
见此,丁建邦才放了心,连夜叫上两个儿子去陈家的地里,把那些没死透的药材重新又给浇了一边砒霜。
本以为是斩草除根。
却是钻进了别人的圈套,还被抓个现行。
“呵!”
丁建邦苦笑:“我还以为是自己倒霉,原来你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
赵新如坦然。
如果不是知道她也不会让沈秀业日夜不停的盯着那块地,如果不是知道她也不会让村里民兵随时候着。
这一切不过是猫钓鱼。
如果丁家不再来,不下死手。
这鱼赵新如也是钓不上来的,一切不过是因果报应,自己做的孽自己还。
事已至此。
周青峰彻底明白,丁建邦也知道自己已然无路可走。
他进监狱不要紧。
家里两个儿子还没结婚,一个老婆子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
若是真留下两千多块的债务。
他们该怎么过活?
丁建邦悔不当初,他半张脸贴着地面,眼泪融进灰色的地砖里,顷刻消失不见。
“这钱丁家拿不出来,除非你逼死我一家人。”
“不会的!”
赵新如坐直了身体。
她视线看着窗外,外面是花花世界,是苍翠茂盛的植物。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她语气淡淡。
丁建邦抬眼看着赵新如,他听不懂。
正当想要问几句什么的时候,只见赵新如缓缓起身离开,未曾再说只言片语。
她是什么意思?
丁建邦没理解的话,周青峰理解了。
他起身。
“暂时将人羁押,判决书先收起来。”
说完这话,周青峰也消失在门后。
顿时。
那些制服丁建邦的人一下就散了开,有人拿出手铐将丁建邦锁在窗子的钢条上,然后一下涌到了洗手间。
顷刻间,不大的屋子尽是消毒水的味道。
他们早就知道丁建邦是什么病,一方面是因为病情,另外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也怕传染,所以案子就停滞了下来。
但是没想到,真有人不要命。
拖了这么久的案子,就这么结了。
本以为要安静几天,可到了第二天,周青峰却派人有去羁押室给丁建邦提了出来。
昏暗的审问室里,丁建邦一夜白头。
此时的赵新如正在陈家和陈大庆谈话。
不过一个星期不见,陈大庆老了十岁。
“爸,这事已经解决了。”
陈大庆一愣。
丁玉霞这些日子天天来闹离婚,说是因为赵新如把她爸爸都要给逼死了,陈家要是留赵新如她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