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反击战
一只面2020-05-18 11:134,372

  次日早上七点,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的秦歌把自家弟弟和弟弟的同学从客厅的大床上拎起来,伙同身体健康的林徽烤了两片面包,又煎了个鸡蛋,算是顿简简单单的早餐。

  病号秦笙这回当了大爷,等两人把一切安顿好才再饭桌前坐下,还拿没受伤的那只手在鼻子下扇了扇,惺惺作态地问林徽,“这儿一股什么味啊,冰箱里有东西坏了?”

  秦歌刚塞了一口面包,吃相非常豪放,即使想回答弟弟的问题也没有功夫说话,于是林徽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茬。

  “Menippe的尸体放在阳台上等待解剖,我都忍一晚上了,你现在才闻见,鼻子也是真不错。”秦笙看了他一眼,无可避免地觉得这个人真的很有点烦,也不知道他其它的朋友是怎么忍受的。

  “啊对,解剖!”秦歌这时才费力的咽下面包,沾着面包屑的手指在空中挥舞,“小徽你昨天应该已经开始解剖了吧,有发现什么问题吗?”

  Menippe和街上其他的人原本都好端端的,不会突然变成一个丧尸一样的生物,必然有什么诱因存在,只是一切都还尚不明晰。克里特突然出现类丧尸生物是个大事,已经登上了多个地方的头条,米国各地也都对此高度警惕。但奇怪的是,这些生物似乎有一个固定的活动范围,都只局限于克里特市区之内。

  虽然米国某位号称“没有人比他更懂丧尸”的知名人士一直宣称这只是正常的现象,但明眼人都知道一切没有这么简单。

  结合秦笙的说法,这些突然产生变异或者是被感染的人类都是某种力量想要杀死她所运用的手段,这种活动范围也就顺理成章,而可以想象到的是,这些生物必然都会向她所在的方向集结。

  形势只会越来越严重,他们现在急需找到对抗丧尸的方式,如果能找出一切的源头自然更好。

  “我正打算说,”林徽喝了一口牛奶道,“这种丧尸和正常人最大的差别在于头部颈部和手,其余的地方除了表皮溃烂以外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也就是说平常可以伤害到一个人的方式现在应该仍然适用,如果我们有枪……”

  “没枪,”秦歌出言打断了他,“我们现在具有攻击性、可以当成武器使用的只有一把复合弓,结合‘指挥官’应该能撑过一时。但是你确定攻击丧尸的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拖延他们的行动甚至致死吗?”

  “不确定,”林徽说,“他们身体其余结构都和正常人一样,理论上讲应该可以,不过丧尸出现得突然,我们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料不到的地方。”

  从理论上讲……从理论上讲很多东西都行得通,可在现实中往往就不是那回事。

  秦笙抿住嘴,摇了摇头,“这样太被动了,咱们的主要目的有三个,一是保证不被这些突变者搞死,二是避免变成这种突变者。等确保自身安全后就要看怎么样才能把秦歌的名字从培养皿上搞下去,尽快终结这边的事情。可是现在我们对丧尸的来源、弱点一无所知,根本连……”

  “不,我们起码知道一点,”林徽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攻击丧尸的脖子,他们就一定会死。”

  “这太麻烦,”秦歌表示对此的不赞同。脖颈很显然是丧尸的弱点,不然也不必有那么多骨刺在周围保护。但麻烦的是,普通刀具并不能穿过骨刺直接攻击到要害。目前已知,也只有丧尸的那对爪子可以对其造成伤害。

  他们上次花费了好大力气,又刚巧碰运气,才堪堪制住一个力量不是很大的Menippe,如果以后只能使用同一种方法对抗丧尸,那他们能活到末日消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是秦笙懂了林徽的意思。

  “知道一个弱点就够了,”他慢悠悠地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把煎鸡蛋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我们既然有能制住丧尸的办法,就有了探寻他们身上更多要害的机会。只要能引到一只落单的丧尸,我们就能试出到底怎样攻击才能让他们一命归天。”

  “而且我们现在最厉害的武器可不是复合弓,”他优雅地咀嚼着一小片煎鸡蛋,对着摆放Mennipe尸体的地方扬了扬下巴,“我们有一对儿可以直接杀死他们的爪子。”

  林徽点点头,“我会用复合弓,等秦笙伤好了,再加上秦歌姐的‘指挥官’,我们就可以去探查丧尸的要害了。”

  秦歌咬着筷子头思索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甚至可能是他们眼下唯一能走的一条路。整个计划只有两个问题,一个是如何才能引来一个丧尸,而另一个则是……

  “小笙,你的伤怎么样了?”她托着下巴问自己的弟弟,“大概多久能恢复?”

  秦笙愣了一下,用没受伤的右手按压着伤口周围,又尝试着抬起左胳膊小范围地运动了一下。“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他硬邦邦地回答,“我估计,一周以内就能好吧……”

  “一周?”无论是秦歌还是林徽都对这个短得吓人的恢复时间表示疑惑。正常情况下,就算是简单的擦伤,也要三四天才能愈合,更何况秦笙的伤口那么深,还伤到了肌肉,又被里三层外三层地缝合起来。

  “我没托大,”秦笙说,又活动了几下胳膊,向他们展示肩膀处的伤口并没有那么严重。“我也以为不会好得这么快,但现在伤口的地方确实只是有一点疼,估计再用不了两天都可以拆线了。”

  林徽将信将疑,快速啃了两口面包,草草结束了一顿早餐,然后拆下秦笙肩膀上的纱布,去看他的伤口。

  “卧槽,”他低声在秦笙耳边骂了一句。

  秦笙不明所以,低下头去看自己的伤口。可是那里哪还有什么伤口,只有五道狰狞的疤昭示着他曾经受过的伤。

  “一天,秦笙,一天!”林徽几乎是有点疯了,不停地在他耳边叨叨着,“你这是什么恢复速度啊?你信不信我以后光靠研究你就能发柳叶刀啊?”

  “哦?”秦笙用一只手慢条斯理地在面包上涂抹黄油,任由林徽围着自己转来转去,在他猝不及防时转过头,嘴角还带着没舔干净的面包渣,“那我特批你一直研究下去呗,研究一辈子。”

  林徽见他突然转过来,一张脸在自己眼前无限放大,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就听见秦笙让他“研究一辈子”的屁话。这本来没什么毛病,他们平常互相打趣时也会说类似的话,可林徽不知道怎么,就感到自己的脸“腾”地一下热了,大概也变红了,心跳也跟着变快。

  这一下,他就连看秦笙的脸时也有种古怪的感觉,只觉得这人眉眼深邃,五官精致,笑起来时两颊各有一个浅浅的酒窝,竟然真的有几分帅气。而他此时嘴角沾了几块面包屑,身上又添了一点大大咧咧的傻。

  都是什么形容词……林徽赶忙叫停自己的脑内小剧场。

  秦笙的大脸还是在他面前不肯往后缩,林徽只能努力从脑子里搜刮出一些挖苦讽刺的词来让他收敛一些。可偏偏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的齿轮像是生了锈,卡在原地,怎么也转不起来。

  “你……你……”他结巴了一会儿,才干巴巴憋出几个字来,“你先把嘴擦干净了再让人研究吧。”

  秦笙闻言,揪了张纸擦干净嘴边的面包屑,然后笑眯眯地坐了回去。留下林徽一个人在原地出神。

  等末日过去以后我可能得去趟医院好好查查心脏,林徽皱紧了眉头想,年纪轻轻的就心律不齐可不是一件好事。

  观看了全过程的秦歌这才缓缓把自己的水杯放下,强行按下去向上翘的嘴角,推开椅子,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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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铛—”的一声,箭头正中60全环靶上的黄心,整根没入沙发靠背临时搭建起来的“草垛”,最后甚至穿过沙发靠背,直直地打到了墙上。然而箭上仍有余力,尾羽仍在空中震颤两下,才停了下来。

  “水平不错啊,又一个十环啊。”秦笙坐在没了靠背的沙发上,敲着二郎腿磕着瓜子。

  林徽穿戴齐全站在他身侧,手上戴着护腕撒放器,指尖系着护弓绳,胸前绑着护胸,腰间斜挂箭壶。壶中还剩三根箭,都是有两根白羽,一根黄色主羽。

  而在两人十米远的地方,七根箭密密麻麻地扎在箭靶的黄心之中,几根箭的箭头都紧贴在一起,几乎要扎在一处。

  “还好,”林徽抬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伸手从箭壶中取箭,刚刚搭上了弓弦,便突然想起刚才那一箭似乎已经射到了墙上。

  “我估计沙发靠背刚刚给射穿了,等会瞄着八环射,你可别说我射得不准,”他偏过头去看秦笙一眼,提醒他待会别出言不逊。

  秦笙挑眉,把瓜子壳从嘴里吐出来道,“知道您老人家射箭最好了,这客厅总长才十几米,真是委屈您了。”

  两个人虽然都承认了对方是朋友,但仍保留着以前互相斗嘴的相处模式。事实上,这多少令林徽感到宽慰--他实在是对秦笙突然凑到身边的那一句“研究一辈子”有点恐慌,甚至听见“研究”两个字都快有ptsd了。

  所幸秦笙可能也就是那天骚了一下,其余的时候都很正常。虽然说他自从彻底不在人面前装三好学生之后嘴越来越贱,而且开始日常葛优瘫,但好歹像是一个有着自由的喜怒哀乐的人了。

  于是未来的林主任宽宏大量地没有去计较他的嘴炮,搭箭上弦,然后右手缓缓地拉开弓,将食指贴到下巴颏上,手肘向上抬起。

  林徽的射箭姿势很标准,他跨起射线,也就是瓷砖之间的缝隙而站,人笔挺得像是一颗小白杨。他平举复合弓,将弓弦拉满,闭左眼对着瞄准器去瞄八环与七环之间的边。

  秦笙边磕瓜子边看着他。林徽瞄准时仍保持着脊背挺直,手臂伸展的动作,整个人似乎洗脱了身上那股学生气,反而是利落又飒爽,有种像手中的弓箭一样的一种一往无前之勇。

  公寓的窗子时开着的,穿堂风穿过客厅,撩起他微长的头发。林徽黑色的头发被轻风吹拂着前后晃动,时不时地就遮住他眼角的那颗黑色的痣。

  秦笙舔了舔唇,看林徽瞄准得当,撒开三指所扣的弓弦,那支箭就挟疾风而飞,笔直地射向八环与七环交界处的细细的一条线,箭头没入两圈红色的环中。

  “准吧?”林徽回身看向秦笙,挑衅似的冲他扬起头,又搭上了剩下的箭,分别射了出去。他一头黑发随风而动,居家穿的白色宽大衬衫虚虚塞进裤腰,此时却也被风鼓动,在腰际翻飞着。他意气风发,丝毫不像是一个被丧尸困在家里的人,而像是猎场上满载而归又洋洋得意的好猎手。

  怎么会是像呢?秦笙不明所以地笑了,他分明就是这世上最高明的猎人。

  十箭射完,林徽摘下护弓绳,把弓放回弓架上,自己揉着手腕上前拔箭。

  每一箭都很准,几乎都射在了自己设想的位置上,这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林徽自幼四体不勤,除了偶尔打打篮球,最大的爱好就是射箭,几年练下来多多少少也得了些奖,虽然大学以来被蓝色生死恋逼迫得没时间射箭,但是练了四天水平也回来了一些。

  他刚拔完箭,打算卸掉装备,却听见一阵“笃笃”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叩门,或者敲桌子。

  “是你吗?”他转过头去看秦笙。可是对方已经从沙发上起身,正舒展着四肢在伸懒腰。

  “不是我,”秦笙说完,打了个哈欠,蹲下身从沙发下面拖出两个细长的东西来。

  “那就是……”林徽心头一动,忙小跑两步重新拿起弓,站在了正对着门口的地方。

  秦笙看着他,侧过头对着林徽笑了一下,几乎牙不见眼,两颊又升起两个小小酒窝。

  “出来干活了秦歌,”他重新直起身子,手上握着从Menippe尸体上卸下来的两只利爪。

  秦笙拿手背蹭过鼻子,轻笑一声,“你们这次可有礼貌多了。”

  俨然还是国立大学里那个装模作样的好学生。

继续阅读:27 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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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的我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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