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普通的表,而是私人定制,如果我没猜做的话,上面刻着你名字的英文字母,或者生日?也可能是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你身上的伤都是假的吧,这种小把戏,也就骗骗刚毕业的大学生吧。”
“乡下大姐”多少有些不服气。
“你好像很厉害嘛,不过也很有可能是故弄玄虚而已。看起来神乎其神的,这也是你们律师蒙人时惯用的手段吧。你要是想让我心服口服,那你猜猜看,我是谁?”
唐宁有些哭笑不得,她心说:我干嘛要让你心服口服呢,完全没这个必要。
但她还是配合了这位“乡下大姐”。
“你是沈露和苏婳雪的孪生姐妹。沈露和苏婳雪不是双胞胎,加上你,你们是三胞胎。我可有说错?你也不用问我是怎么猜到的。你的相貌在这里摆着呢,虽然性格不同,但是容貌真的没差。沈露死后,托人给我带过话。那人有着过耳不忘的本领,他一字不差的复述了她的话。沈露只是说,苏婳雪是她的孪生妹妹,却从未说过她是双生子,也从未否认你的存在。我说的对吗?”
此时此刻,“乡下大姐”对唐宁佩服的是无体投地。
她不再嘻笑,而是变得一脸严肃。
“对不起,唐律师,我不该用这么不真诚的方式来见你。也不该开你的玩笑。我也是迫不得已。从现在开始我好好说,我这次来,就是专程来找你的,我有事相求。”
唐宁从看到她真容的那一刻起,其实心里特别惊喜,她的存在足可以改变这起案子的走向。
“无妨。你不认识我,自然谈不上信任。试探一二也是应该的。说吧,你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乡下大姐”的眸光黯淡了下去。
“我叫程雨诺。你猜的没错,我的确是沈露的孪生妹妹,我排行老二,她是我的姐姐,苏婳雪是我的妹妹。”
这个程雨诺,相貌身材和沈露就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但是气质却完全不同,沈露是职场精英,是高冷御姐,程雨诺就是个爱说爱笑的邻家小妹。
唐宁猜测明慎行应该是从未见过程雨诺,否则,这个姑娘,也逃不出他的魔掌。
“程雨诺,你找我,是为了沈露的案子?”
程雨诺点了点头。
“实不相瞒。唐律师,你是我姐姐信任的人,这个她一早就跟我说了,而且说过很多次。她策划了十年,就是想要替小雪复仇。而我也是这其中的一环。没有出事前,我不会出现在任何人的视线中,她若出了事,我才会以亲属的身份走到你面前。我要控告明慎行是杀我姐姐的杀人凶手!以我的名义,这样就可以立案了!”
在这之前,唐宁不是没有想过,智商超群,做事滴水不漏的沈露,不太可能让事情陷入僵局,她会不会另有安排。
果不其然,这个程雨诺,就是最后的一步棋。
程雨诺的身份,对这起案子大有帮助,但唐宁却没了好脸色。
“你知不知道你姐姐要以死将明慎行拉下水?”
程雨诺低下了头去,声音小的像蚊子。
“知道。”
唐宁的目光骤然而冷!
“知道你还让她去做这种事?!她的命就不是命吗?为什么去送死的不是你?”
这话有多狠,唐宁心里明白。
即使这样,她还是要说。
程雨诺的眼泪夺眶而出!
这一次,她是真哭,而不是装的。
“你以为我没有劝过她吗?你以为,我没想要替她去死吗?可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我又有什么办法!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们。我们三姐妹命运凄惨,能活下来,那都是天大的造化。大姐向来对我们两个疼爱有加,从小到大,她时时刻刻都扮演着‘母亲’的角色。虽然我们被不同的家庭收养了,但一直在暗中联系着。小妹被那个坏蛋害死了,大姐几乎都要疯了。我也很难过。我怎么也阻止不了大姐,便提出要替她去接近明慎行,结果大姐说,你要是敢这么做,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说到最后,程雨诺已经泣不成声了。
唐宁深深的叹了口气。
“唉。错了,你们都错了。程雨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并没有想让你代替沈露去死的意思。我是想告诉你,沈露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从一开始你们就不该以命相搏,你们怎知就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最极端的一条路呢?”
程雨诺止住哭,她傻愣愣的看了唐宁几秒钟,突然就破涕为笑了。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难怪大姐总说:你别看她外表冷冰冰的,她的心比谁都软,比谁都热。这样的一个人,偏偏又智慧与美貌并存,实在是造物主的杰作,简直完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你说的我都明白,我都懂,只不过我能力有限,我拦不住大姐。”
唐宁把纸巾盒递给了程雨诺。
“事已至此,我并没有在责怪你。我只是觉得,你是最能阻止她做傻事的人。沈露这个人的确非常执着。你们三姐妹的性格,差别还真大呢。”
程雨诺抽出纸巾擦了擦眼泪。
“三姐妹当中,属我最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也属我最无能。你可能已经知道了,大姐不用说了,她是企业高管。小妹是芭蕾舞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蛋糕师,我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吃蛋糕,做蛋糕。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有出息。”
唐宁摇了摇头。
“不会。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如果能把蛋糕做到极致,也不失为一个匠人。就算只是做到普通的好吃,也可以给人许多的慰藉。同样很了不起。”
程雨诺咧着嘴笑了。
“谢谢你,唐律师。我大姐一直让我隐藏身份,就是为了等这一刻。我想正式委托你做我的代表律师,去替我打我大姐的这场官司。无论花多少律师费,我都再所不惜。唐律师,你是不是怕我没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