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云舒转身上了马车,马车上还暖和些,想着等过几日立春了,自己也便不那么怕冷了。
肆奴在外问是回府还是去别处,玉云舒想了想,让他驾车往玉国公府走去。
生辰时自己发现,俯瞰玉国公府是个八卦图,乾三连为第一任玉国公玉沐润的润渊堂,坤六断为前任玉世子玉墨春的容梨院,剩下的皆为荒院,长期无人居住。
玉家子嗣少,往前数,女子加上祖母与郡主总共才不过五人,而男子更别说了,多为单传,世代家主世子身体羸弱,活不过三十,不知是命数还是有人故意为之,白白浪费了玉家的好血统。
玉家世代家主世子也是真真做到了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当然除了自己。
肆奴:“世子,到了。”
玉云舒走下马车,让肆奴在府外等着,自己进去。
肆奴:您确定您不会再迷路……
玉国公府不仅子嗣少,仆人也少,安静的很,一路上也只有四五个仆人,自己也看过奴名录,也不过五十人,期中郡主身边有五个,厨房五个,剩下的都是些修剪花草洗衣扫地的杂仆。
占地二百亩,而主仆全加上还不足百人,院落也只有十处,每个为十亩,那剩下的一百亩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还有,昨日德公公带来的国公府模型并未看到八卦图的样式,看来陛下故意抽了其中的一部分。玉国公府的图纸只有每代皇帝和玉家家主才能拿到,算得上是机密,陛下拿了个假的模型来糊弄,只把主院的院子给按了上去,他到底想干什么。
顿下脚步,抬头看了润渊堂的牌匾,推门进去,院子虽然没人住荒废着,但日日有人打扫,进了主厅,打开一处暗门。
隧道里已经被人点了灯火指路,自己随着灯往里走,从不知是什么地方的茅厕出来。
玉云舒:…………
这是谁修的暗道,通卧房偏厅小厨房不行么,不行的话通杂物房也可以,干嘛非得通茅厕啊,幸好长时间没人住,够宽敞干净的,否则自己刚才吃的饭都得吐出来。
不过这里是……容梨院!
“你可来得真够晚的。”玉云舒刚到主厅,看他一人身穿赤色绣龙服悠闲的修剪着玉瓶中的梨花。
“陛下若想见我,直接把我叫去皇宫就行,何必让我废这么大功夫,绕这么多路来见您。”玉云舒甩袖直接坐下,也不顾本来就不用守的礼法。
抬手闻了闻袖子上没用意味,舒了一口气,那紫砂茶壶给自己倒杯水喝。
空的?
“你都下令把这容梨院给封了,这壶里怎会有茶水呢。”陛下看他气的鼓腮,感觉好玩极了。“他当年封了润渊堂,现如今你封了他的容梨院,你们玉家世子还真是有趣,一言不合就封院子。”
“陛下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不用跟我唠家常。”没好气的把紫砂茶壶搁一边,一点都不在乎那个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昨日入寝时,发现玉牌有一痕迹可以打开,再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了,里面有一纸条,让自己按他所描述的顺序来这。
自己本不想来,但自己要臭和尚的事陛下答应的太过痛快,又见这纸条上的字有些眼熟,所以才来。
陛下:“玉牌呢?”
玉云舒掏出玉牌,直接扔给他。
陛下也习惯了,把里面的的纸条抽了出来,塞到了自己袖中,又把玉牌重新给了他,说:“你就不好奇么?”
坐着这么久了,除了发了牢骚,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
玉云舒:“倒是有一点好奇,为什么润渊堂的暗道为什么通的是这里的茅厕,还有!您把这玉牌当暗物给我,能不能把让他好打开点,臣昨天废了一刻钟才打开他,手都抠红了,指甲都扣劈了!”
甩了甩自己的小手,现在指甲缝那里还有些疼,要不是那个玉牌摔不碎,自己绝不会让它活过明天。
陛下:“……你……就问这些?”
他就不好奇自己为约他于此,怎么知道密道的等等么。
“当然不止,陛下既然知道我好奇什么直接说了吧,这里没有茶水我说多了也渴的慌。”
“你倒是不见外,敢这么跟朕说话。”
“陛下,臣洗耳恭听。”话里话外,都有些催促的意思。
“你着急回去?”
“当然。陛下还是说正事吧。”
“那朕就偏不说正事,先来说说你好奇的事。”
玉云舒:“…………”
“这暗道是你舅公玉墨春所修的,玉牌也是玉墨春所做的暗物。
当年朕还是皇子时,没事就会来国公府,他怕人看见说闲话,就封了润渊堂,修了一暗道。”
玉云舒意味深长哦了一声,拍案肯定到:“哦~,这是私会!”
“咳,别打岔。”陛下接着又说:“而这玉牌,是我当年被先皇困与王府,与他暗通消息之物。”
玉云舒挑眉,抱臂笑问:“传递爱意?”
陛下伸手拍了他一下头,“懂得倒是不少,看来得让秦厉给你看看婚事了。”
玉云舒不言,低头服了软,示意他继续说。
“朕此次叫你来,是想问你件事。”
“陛下请说。”
看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问:“玉家,支持哪个皇子为储君啊?”
身形微微一顿,还是被陛下察觉到了。
“陛下可真是打趣臣了,这太子不是已经定了么。”避开言语中的陷阱,感觉肩上的手是千斤担子一般。
“那是朕选的,是陈丞相和你父亲选的,不是玉家选的。朕也不难为你,只是想知道玉家,支持哪一个。”抬手离开他的肩膀,瞧把孩子吓得。
终于离开了。暗暗长舒一口气,起身,说了句身体抱恙,就转身离开。
陛下也不拦他,摸着玉瓶中的梨花,听他的脚步声走了几步,又停下了。
“陛下,臣还有一事不明。”玉云舒并未转身,两人相隔数十米背对着。
“说吧。”
“玉墨春为何要把暗道出口修到茅厕呢?”
陛下不语,迟迟没有回答。
玉云舒轻笑一声,帮他回答。抬脚推门,从容梨院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
陛下听脚步声走远,闭眼叹息,想着玉云舒那句话。
“估计……是嫌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