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出发了。”林惩淡淡道,该了解的已经了解地差不多了,人也猜了个大概,不算敌人在暗我在明了。
“嗯。”严祈昊看向金沝,这女人看起来就是不打扮不会出门的主儿,“你去收拾。”
“你们不是要分析是谁要杀我吗?是不是唐致砚?是不是他?”金沝恐惧捂着脑袋,只能依赖与他人。
严祈昊对于她的害怕视若无睹,道:“我们心里已经有底了,多半有他一个。”
“那,那我们还要去见他?我,现在就推了预订!”金沝慌乱起身,想去找她的手机。
“见一面吧,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并且全程在外监听。”严祈昊侧头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林惩,觉得还是要考虑一下搭档的想法:“橙子,你觉得呢?”
“嗯,听你的。”
“不,我不去,他都要杀我了,我怎么可能去见他!”金沝这句话基本是吼出来的。
谁能平心静和地去跟要杀自己的人讲话。
“去。”林惩平淡的语气如一颗磐石,有着岿然不动的坚定,冷意更是直达眼底,双眸无神。
严祈昊背着看不见感受不到,但是金沝看得一清二楚。
严祈昊身后的那个人,根本不如表面那般,看起来淡然处之即可,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金沝看来,林惩的身后仿佛贴着一位死神,在散发恐怖的讯息,令人寒胆,亦或者他就是死神的本身,收敛起那生人勿近的表面,有的只是浓烈的死气,和逆者必昌的杀意。
林惩突然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转瞬即过,金沝看的一清二楚。
这个人,杀过人!
金沝浑身紧绷,警惕地盯着他。
无论他先前隐藏得多好,那股戾气是她现在感同身受过的。
严祈昊见金沝一直一眼不眨盯着自己的身后,回头望去,对上了林惩平淡如水的目光。
“怎么了?”林惩的面容冷峻,语气也没什么起伏。
“没事,看你好看。”严祈昊对谁都喜欢没事嘴上两句。
“正事。”林惩抬头目视前方,只给严祈昊看他线条优美的下颚线。
严祈昊轻哂,看向金沝又展现变脸术,“给你二十分钟收拾自己。”
金沝没有说话,刚刚严祈昊回头的一瞬间,那个男人就收了自己所有神态和气场,切换自如,但并不代表那没有存在过。
她现在不止害怕被追杀,对这个,所谓是来保护自己的人,也有了深刻的恐惧。
她可以确认以及肯定,这两个都杀过人。
这两个人,一个笑里藏刀,一个不屑隐藏,都很危险,且目前无法评估程度。
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只能顺从,金沝沉默地去了卧室收拾自己,乖顺得令严祈昊奇怪。
“是你让她闭嘴的还是我啊?”严祈昊靠着椅背,仰着脑袋。
这好看的人就是不一样,看个下巴都养眼,就是他平时也看不见自己的下巴,不知道是不是很好看。
“你。”林惩这才低头。
“你给我拍张照吧?”严祈昊突发奇想。
“干什么?”
“我想看看我下颚线是不是也跟你一样好看。”严祈昊轻哂,神情松懒,笑起来阳光洒脱,一点儿也不像从沙场上走出来的人,更像是个英气少年。
林惩愣了愣,旋即点头就应下了这无聊的要求:“好。”
严祈昊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他就这么同意了,他嘴角的笑意更深,觉得拍照也没什么不好,“用你的手机吧,等会加个微信发给我。”
“嗯。”
林惩掏出手机,默默地关掉了手机的声音和闪光灯。
严祈昊已经坐在椅子上臭美地摆好自认为最帅的pose,林惩走到前面给他拍照。
此时难得的宁静,窗外金乌西沉,夕曛洒进,将严祈昊冷硬俊朗的轮廓照的柔和了几分,镜头里的严祈昊少了一种饱经风霜后的沉淀,多了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意气风发。
林惩晃了神,眼前的人好像与那个少年重合叠加,他出神之际,无意识地木着脸拍了好多张,直至准备去浴室洗个脸的金沝路过,打断了他。
金沝心里正担惊受怕着,现在看着两人悠哉游哉地都拍起照来了,再多的惧怕也给气没了,她讽刺道:“你们俩当我这儿网红店呢?还拍起照来了?要不要再端两盘甜点,来一杯奶茶?”
正沉迷于摆pose耍帅的严祈昊闻言凉凉瞥了她一眼。
金沝:OK,我明白,对不起打扰了。
金沝默默闭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往浴室走,脚步极轻,生怕下一秒严祈昊就要上来给她两下子再给她整晕。
严•换脸大师•祈昊对着她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拍完了,你微信多少,我发给你。”林惩并没有打算拿自己手机给严祈昊看照片。
严祈昊再转过头来时,已经换上了灿烂的笑容,甚至因为笑过度显得有点猥琐殷切,他扯了扯脸,充满歉意道:“对不起,笑得过度夸张了,我扫你吧。”
“好。”林惩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扯了一下,没有人发现。
两人加上后,林惩立马发了一张给严祈昊。
照片里的人往后仰着,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颚,喉结微鼓如修长脖颈上的点缀,看起来极具男性成熟魅力,很是勾人。
“可以啊,橙子,你是不是练过,拍照技术竟然这么好。”严祈昊很满意这张照片,他感觉自己怎么看怎么帅,换句话来说就是,他妈的老子要是个女的,就爱上自己了。
“嗯,在家里经常帮哥哥拍。”林惩头也不抬,面不改色。
“你还有哥哥啊,亲的?”
“嗯。”
严祈昊转念一想,他只听说过帮姐姐拍照,还是第一次听说弟弟经常帮哥哥拍,这是个什么品种的哥哥?臭美程度竟然比他还过。
严祈昊细细抿了抿,自认阅人无数,像这种自恋到逼迫弟弟给拍照的,不是娘炮就是基,于是他意味深长道:“你哥哥,挺特殊的哈。”
林惩的内心活动没有他那么弯弯绕绕,他极少经历人情世故,只当严祈昊是在夸他哥了,轻轻:“嗯。”了一声,赞同道:“是很特殊。”
严祈昊:“……”这是承认了?
有这么一个哥哥,容易被带坏的吧。
严祈昊细细打量起林惩来,他那深邃狭长的双眼黑白分明,眼底清透却不乏半分情感,林惩在不与他对视或说话时,总是漫不经心地垂着眼睑,长睫掩住神色,看起来疏离冷漠,他整个五官端正好看,轮廓线条紧绷,很有男子气概。
在严祈昊的认知当中,基佬都是属于有点娘气长得像女人的,他揣摩了一下,觉得林惩不是个基佬。
啧,看起来更像是个性冷淡啊。
金沝收拾好后,三人一同下楼,来时的心境与此时大不相同,此时严祈昊想到这栋楼里,有着五六个孩子的尸体,就一阵恶寒。
他虽然见过太多令人作呕的事情,心是坚毅的,却也不是冷的。
这些无辜的男孩,都是父母的心头宝心头肉,如今尸骨未寒的被藏身于这栋楼的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落。
也许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有的载着希望满世界寻找,有的黯然消沉一蹶不振,又或者有的已经再生二子。
可是已经死去的人回不来,过去的终究会结下无可痊愈的伤疤。
他曾是一个镇守边关与边境集团做斗争的特种兵,抵抗得了边关风雪,受得了风餐露宿,却无法凐灭内地肮脏。
“嗡。”他突然感觉到裤口袋里的手机振动,掏出来一看,是林惩给他发的微信消息。
橙子:等我们出国后,会有人来处理。
严祈昊诧异地抬头看向走在前面脊背挺直的人,这人会读心术?
他轻笑了声,否定了自己不切实际的猜想,回复了一个好的。
也许是善良的人有所同忧,所以共鸣于此。
金沝和唐致砚约见的地方离她的家并不远,这个女人好好打扮了一番,如初见时一样的精致漂亮,身旁站着两个英俊非凡的男人,走在路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严祈昊叼着根烟痞里痞气的也不点着,与林惩并肩在金沝身后行走,活像富婆的两个小情儿。
下午的温度不减半分,将W市火炉之城的名号发挥得淋漓尽致。
狭窄的人行道人来人往,马路上的汽车笛鸣连天,路过公交车车站时,车子的尾气排出,刺鼻又污染空气,常年在偏远部队生活的严祈昊一时半会儿还不太能适应,他往林惩那儿靠了靠。
此时娇娇公子病显露无遗。
为了让自己不显得矫情,他像凌晨时候的一样,借着凉快的理由搂住了林惩的脖子。
“咳,这天真热啊,是吧橙子?”
“用这个。”林惩又掏出了那个清凉喷雾。
严祈昊瞥了一眼,想起了凌晨被局部清凉支配的恐惧,连着他的袋子一起夺过,“用什么用啊,咱俩亲近亲近,培养培养搭档感情,这袋子跟你这一身西装形象不符,我帮你提了。”
林惩:“……”
“不用谢,咱俩谁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