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西华拍着他的肩膀,仔细的检查过,的确是毫无线索,查无所查。
他只道,“将剩余的假僧送到流放地,他们爱说不说吧!”
说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因为那些人瞧着也是些不知道缘故的。
原来宁西华早就将这批人分成两部分,各安置于一侧,出事的这一批自然是在明面上。
另一批假僧被安排着上路时,眼看到这一幕,皆是瑟瑟发抖,十分的惊恐。
再是惊恐又能如何?事情已经摆在眼前。
官兵送着假僧流放,宁西华带着弟兄们回城。
宁西华虽然不说,但心里明显是带着气的。
任是谁瞧着他这副样子,怕都是心中慌慌,不敢搭言。
他是回到城中后,不曾去休息,直接就去了医馆,它是安星月与他平时相见最为方便的地方。
当宁西华到了此处时,果然看到安星月正在抄写医书。
“我回来了。”宁西华干脆的坐到安星月的身边,伸手就想要将安星月旁边的茶杯端起,反被制止。
安星月道,“这是药,你莫急,我再去为你换上一杯。”
宁西华放下了手,瞧着安星月归来的身影,方道,“险些气死了我,这个尤家当真是厉害,数十名假僧全部死于他们手中,却没有留有任何线索。”
他们是绝对不会认为与旁人有关,因为如今发生的每一桩事情,都与尤家有关。
安星月摆上茶水,“你气也是没有用,除非有证据,否则他们是不会承认的。”
这的确是宁西华最为烦恼的事情,尤家不会承认,且有可能将所有的证据,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丝不留。
“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或者什么都不必办。”安星月实话实说,“尤家花样百出,凭着你我是处理不了的。”
宁西华听着这实话,心里越发得不舒服,伸手扣住安星月的手腕,“就没有旁的办法了?”
“尤家枝大叶大,根基甚深,皇上又不肯拿捏处理,你以为凭着自己,又能做得到多少?”安星月推开宁西华的手,绕到书桌后继续瞧书。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真话不好听。
宁西华哪里不知道追其根源,是皇上的问题。
如若皇上的手段狠一些,事情自然好处理得多,偏偏他总是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想要通过他的“容忍”,令尤家回头是岸。
更有一点最重要的是,尤家办事的确是厉害得多,远胜于其他人。
宁西华侧头打量着四周,发现大夫们走来走去,问道,“是哪位府上又有了病人?怎么不见危医师?”
安星月抬起头来,看向前方,“我来时,就说是叫我等一等,她很快归来,却是等到这个时候。”
他瞧着时辰,怕是有些不早,安星月要回府了。
“白弘业。”宁西华叫着。
白弘业之前在帮着整理药材,在听到宁西华的召唤后,立即就赶过来,弯着腰,“公子请说。”
宁西华瞧着他,道,“去瞧瞧,危医师何时归来,时辰不早,怕是星月要回府了!”
“好嘞!”白弘业这就去办。
安星月抄好了书,待合上以后,便问起宁西华接下来的安排。
如今各处都是安稳的,城外城也陆续住上了人,怕是没有宁西华的用武之地了。
“这是想要我回京城了?”宁西华喝着茶水,“你不怕日后想我。”
安星月的脸一红,懒得理他。
宁西华向前微倾,“尤三夫人回到京城以后,我就回去瞧瞧,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如果不能,我再回来。”
“初时,是南王派着你去办事。”安星月道,“后来,是你自己不肯回去,会不会被人说三道四啊。”
“我做着任何事情,都会有人指指点点。”安星月懒洋洋道。
的确,宁西华在京城中的风评,不太好。
并非是他纨绔,亦或跋扈,而是他的行为随心,总是会令人惊惧。
他们正聊着,白弘业就匆匆而归,瞧着像是碰上大事。
“急什么,慢慢说。”宁西华收敛笑意,严肃的说。
白弘业摆着手,“我去问过了,危医师从尤府出来以后,便往医馆的方向走着,之后就不见了,这都已经出来一个多时辰了。”
宁西华猛的站了起来,又与尤府有关。
同样紧张的安星月,单手握成拳头,气得发抖。
“你确定,都说危医师出来了?”安星月冷着声音问着。
白弘业迅速的点着头,“确定,自然是确定的,危医师在出来不及,就为一位倒地的小孩童医了伤口,好些人都是瞧见的。”
证据!这就是危若雨离开尤府,出任何事情都与尤府无关的证据。
“尤府请危医师的理由众多,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太可能会推辞。”安星月在桌后,紧握着医书,猜测的说道,“他们怕是早知道危医生的所为,所以想要动手?”
当她想到这种可能时,身子都是颤的。
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啊。
宁西华同样紧张,但在听到安星月的话后,反而冷静下来。
“白弘业,送星月回府!”宁西华道。
安星月诧异的看着他,“发生这般大的事情,我怎么能独自离开呢?我觉得我……”
“先走!”宁西华斩钉截铁的说。
安星月猜到宁西华是有些心思,便拧着眉头,等着后话。
“我先去查,查到后,会想办法进入到安府内通知你。”宁西华压低着声音,道,“你放心,我总是可以救出危医师的。”
安星月紧紧的绷着脸,伸出手,盖住他的手背,“你,确定你会去找我吗?”
“如果真的有线索,你确定不会瞒着我?”
宁西华定定的看着她,“我不会瞒着你,我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
可是……安星月的很是紧张,明知道现在应该放宁西华去寻人,却还是忍不住的拉紧他的衣袖,不想他离去。
宁西华轻推开她的手,道,“你放心,我什么都会告诉我,此时耽误不得了。”
“好!”安星月迅速的放开手,“你去吧!”
宁西华独自离去,白弘业送着安星月回府上,这显然是怕有人在半路上动手脚。
果然,还真的是发生一个小小的插曲,但无伤大雅。
纵然是有人心人而为之,只要没有伤到安星月,就是无所谓。
安星月回到府中,焦急的等待着宁西华的消息,直到夜里才看到宁西华身边的侍卫前来通信。
侍卫先是拿出宁西华平时的佩剑当作信物,才对安星月道,“只知道危医师被关的地方,且不止是她一人,但其中的原因尚不可知。”
安星月表情冷冷,“在哪个位置?”
“城外城!”侍卫道。
“又是城外城?”安星月挑眉愠怒。
当初建城外城是为了安顿灾民,希望他们有栖身之地,如今这个地方是可用了,但旁的事情却是一件件的接踵而至,皆发生于此处。
“好,一起去看看!”安星月道。
侍卫一愣,没有想到安星月竟然也是要跟着去瞧的,忙道,“万万不可,实在是太过危险。”
“放心,我就是远远的看着,绝对不会靠前的。”安星月向他保证着。
侍卫拿着安星月可没有什么办法,她硬是要往前面去靠,他也只能帮着去安排。
习雨几乎是没有任何异议,当安星月提出要去瞧瞧时,已经为她备起了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