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真心将玉佩交给她,想必是不会再来寻的,但如果不是想要交托给她,倒是可以借此试探。
习雨从安星月的手中接过玉佩,便送了回去,待回来时,凑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话,无非是将玉佩所藏之处,告诉了她。
安星月这才放下了心,但是一想到汤氏忽然又不离开,这心里的确是没有底。
汤氏来此处时,原本应该是有一番计划,而不仅仅是来看望旧亲的吧?
如今忽然决定不再离开,是因为原本要做的事情,没有完成?
在安星月对汤氏有着满满的猜测时,却瞧到巴氏身边的诺儿,竟然过来说话。
“大小姐,夫人有话想要对您说。”诺儿道。
安星月微仰着头,就打算站起来,却听诺儿又道,“大小姐误会了,夫人的意思是奴婢传句话。”
这般晚了,还有什么话要传的。
安星月定定的看着诺儿,似乎并不认为会是什么好话。
“此事变成如今的局面,是最好的,大家相安无事,以后安府之事不必由尤府过问,安府也不用去理会尤府。”
诺儿低着着声音,将巴氏的话,转述给安星月。
“如今是什么局面了?”她喃喃的问道。
这几日始终为庄氏病情劳累的她,对于外面的事情倒是少了关注,如今听着诺儿的言话,好像是有些事态?
“府外的人都知道,老夫人向尤家提及想要叫大小姐嫁到尤家,两家继续亲和的打算,但是尤三夫人的一封书信,拒绝了此事。”诺儿低着声音道,“夫人说,这样是最好的,尤府以后再有什么动作,都是要惦量着今日拒绝之事,断不会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安星月也想如此,但是依着尤家人的脾性,怕是不会轻易的揭过。
这样最好。
“好,你先下去吧。”安星月扬起了手,笑道,“以后都不必再提及此事了。”
诺儿退下了。
习雨立即就眉开眼笑的看向安星月,他们哪里想到庄氏这一计,竟然真的是好的。
“大小姐,以后尤家人不会再缠着你了,对不对?”习雨满是喜意,拉着安星月的手,甚至还轻轻的摇了摇。
安星月淡淡的笑了笑,“最好如此,拿纸笔来,我画个东西,明日去医院继续学习吧。”
庄氏的病情稳定,她也不必一直留在府中。
“是!”习雨忙备了纸笔,瞧着安星月画下了那玉佩的形状。
安星月终究是不放心,想要从宁西华那里得到更多的线索。
次日,她去医馆时,宁西华果然是比她更早的候在那里。
“老夫人的情况如何了?”宁西华知道安府的事情,当然也会知道街间传闻。
都说安府庄氏拼了命的想要攀上高枝,想要与尤家结亲。
安小芸不行,就安星月。
尤三夫人毫不犹豫的拒绝,当真是狠狠的打了她的脸。
如此一类的说法,是不会少的。
“外面的消息,你不要去想,更不要去问,我们关起门来……”宁西华正想着安抚着安星月时,就瞧着安星月取下帷帽,对着他灿烂一笑,“这是祖母的意思,就是想要这件事情传起来。”
宁西华立即就懂了,是庄氏想要与尤家断了关系,故意弄出这么一出戏,明面上是叫安府下不来台,但其实是断了尤府或者说是尤书航的念头。
一切都是由汤氏所起,怪不到安府的身上。
宁西华沉默不语,也没有说明他在想些什么。
安星月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而是将一张叠好的纸,交到他的手里,说道,“你看看这个东西,有什么印象吗?”
他们一边向里面走着,宁西华一边展开那张纸,在瞧到里面的内容时,不由得一愣。
“这是大新国的皇城标!”宁西华道。
安星月哪里懂得这些,在听到他的话时,猛的收住脚步,震惊的看着他。
“有何不对吗?”宁西华诧异的问。
安星月轻咬着嘴唇,轻声的说,“你再好好瞧瞧,是与大新国有关,还是与其他的府里有关。”
当她听到宁西华斩钉截铁的告诉她,此事与大新国有关时,她的脸色就渐渐的沉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的?”
尤府与大新国有关吗?安星月忽然想到路笑宇在上任时,交给她的那幅画,她也是挂在医馆内室,没有细观时看到的仅仅是一幅山水,但是里面的内容已经说明某些事件。
“你怎么了?”宁西华挡在她的面前,认真的问,“是不是重要的事情?”
此事与庄氏有关,但庄氏有事,会不会连累到安府。
安星月看向宁西华,却在短暂的犹豫后,就将此事告诉了他。
“首辅大人交给安老夫人的玉佩上,是大新国的主城标?”宁西华错愕极了。
这一次是换成他震惊了,是不是?
安星月苦笑着点头,轻声的说,“是,我怕这东西会带来麻烦,就将它藏了起来,如今有需要,我将它交给你。”
如果尤家与大新国有关,是不是扳倒它就有望了?
可是,宁西华会如何去向南王说明此物的来历。
“不用。”宁西华倒是痛快,“如果尤府与大新国有关,从其他的地方也能查出结果,凭着一块玉佩反而很难细查。”
他认真的想了想,继续说道,“我想,我应该回一趟京城。”
“应该是要回去的。”安星月倒也赞同,“毕竟有些事情,写封信也是讲不清楚的。”
最好的办法是当面说,甚至是亲自去查。
“我去上课了。”安星月对宁西华道。
宁西华也没有离开,就坐在院子里面,努力的理清所有的事情。
如果说京城有一两处胡族的聚集处,尚算是可以理解,毕竟来往通商,也不是两年的事情,但是里面混入大新国的人,才是令他最担忧的。
如今,尤首辅留给庄氏的一块玉佩,竟然是与大新国有关,此事就要往另一个方向去考虑。
如果能找到扳倒尤家的最好证据,那便是最好。
安星月在走出内室时,就看到宁西华坐在院中,冥思苦想,眉头都皱成川型。
她抿唇一笑,慢慢走上前,轻按住他的眉间。
“莫非,是想到头疼了?”安星月问。
“疼。”宁西华也没有瞒着她,“我要再好好理理,看看整桩事情要如何去查,我先送你回府吧。”
安星月垂着眼帘,“其实也不是有多难查,看看京城的那些大新国人,是如何暗入京城,应该就能查出好些事情。”
她舍不得宁西华回到京城去,但眼前之事的确是件大事,哪里是她能够说得算的?
如若耽误了大事,就是她的过失。
安星月在想到这里时,慢慢的抬起头,深深的看向眼前的男儿。
她很矛盾,不知所措。
“是课程太难吗?”宁西华不明所以,“你竟然有些难过似的。”
安星月轻轻摇着头,“不难,都背好的。”
宁西华接过安星月手里的药箱,便先向前而去。
他们一路离开医馆,坐在马车中的安星月还因为路过点心铺子,特意命习雨去买了些。
正是她的马车停下来的这一刻,白弘业匆匆而来,拦住了宁西华。
“公子,不好了,医馆内发生打砸事件,有人伤了危医师,情况甚是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