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弹劾”的人可不见得会有多快活,但是安笠仲说得爽快,拱手作揖后,就从御书房内离开。
他走走了几步,就先碰到宁西华。
“安兄。”宁西华回到京城以后,对谁都是不太客气,但是对安笠仲从来都是以礼相待。
相形之下,安笠仲的态度就是一般。
安笠仲道,“世子,以后南王府的事情,还望你多多上心,莫要再发生这等骇人听闻的变故。”
什么变故?宁西华分明就是没有听懂,想要拦着安笠仲,细细的询问时,安笠仲已经甩着袖子离开了。
是京城中又发生了某些事情,且与南王府有关的吗?
安笠仲是不明所以,待宫人提醒着他,要先去御书房时,他才应着先去见皇上。
先一步离开的安笠仲,心情很不好。
自从他知道安星月尚活着以后,就匆匆的回了琴州一趟,却是一无所获。
这样也就算了,之后也再是没有得到半分的消息,好像之前得到的线索也都是假的。
他的着急都是情有可原。
安笠仲正走着,快要出宫门时,又恰好遇见齐文渊。
这可是齐文渊!
比起太子更得民心的齐文渊。
安笠仲曾经对朝中事不太了解,不理解为何会有异姓国公,以及这位异姓王爷。
如今知道后……更认为齐文渊是不应该被册封的。
这岂不是很皇家自寻烦恼,处理起来也是相当的麻烦。
“见过王爷。”安笠仲作揖道。
齐文渊在见到安笠仲时,立即就明白,笑着说道,“是哪位大人又办错事了?”
安笠仲毫不客气的说,“尤首辅。”
齐文渊的笑容淡了几分,缓缓的点了个头,“最近,尤府办事有许多的错漏,的确应该参一参。”
“还有南王府。”安笠仲的声音平稳,但语调却透着不满。
齐文渊的表情一僵,没有料到竟然还扯上了南王府。
谁都知道在琴州时,安笠仲与宁西华曾一起读书,算是同窗。
但安笠仲办起来事情来,可真的是从来都不讲情面,只要是他认为是对的事情,都是要好好理上一理。
怪不得呢!
齐文渊哑然失笑,皇上对安笠仲喜爱,是有一定原因的。
“辛苦了。”齐文渊作揖道。
“王爷客气。”安笠仲回礼,“下官另有要事,告退了。”
齐文渊看着安笠仲的身影,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只参着尤家,就很好。
当他走到御书房外时,就听到皇上的呵斥。
当然,一开口就是训着两个人。
南王与尤首辅都是很尴尬,站在那里听着皇上的训话,旁边还有宁西华这样的一位晚辈。
宁西华没有料到一件下属做的不会令南王府知道的事情,也会被安笠仲搬出来,从头到尾都细细的讲了讲。
但凡是听到的人,都会觉得头疼吧。
“好了,你们下去吧!”皇上喝着,“宁西华,你也下去。”
“皇上?臣有事要禀。”宁西华错愕的说。
皇上任性的一甩手,“不听,不许再叫人进来了。”
也就是说,走到门口的齐文渊都不能进来了,是吗?
当南王与尤首辅走出来时,第一眼就看到齐文渊。
齐文渊客气的作揖,与尤首辅也没有表现出多么的熟络。
如若是不知情的人,可能会认为他们之间并不熟悉呢。
“爹爹,这是多大的事情呀。”宁西华跟在南王的身边,不是很理解的问。
南王摇了摇头,“去查查,是哪一位打死了人。”
这么严重吗?宁西华一听,立即就去办着此事。
南王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下面的人有的时候是怀有私心,胡思而为,但并非是每一件事情都会传到他的耳中。
如今多了一个安笠仲,又有哪些事情传不进来的,当真是……
“这位安大人,的确是很好,纯臣。”齐文渊走到南王的身后,感慨的说。
南王倒是赞同,因为有了安笠仲,有许多没有被他们知道的事情,如今都可以知道得很清楚了。
他转身对齐文渊道,“渊弟来寻着皇上,可是有要事?怕是今天见不到了。”
“无妨。”齐文渊笑着,“就是听说,安云县主进京了。”
谁?这些县主、郡主……不在少数。
南王也不可能一个一个记得都很么清楚,当他一脸疑惑时,就听到齐文渊笑着说,“不必理会,都是小事。”
是小事吗?进京城的安云县主,可是坐在囚车里。
当她入了京城的一刹那,就有许多人围观。
瞧着她的衣服华丽,一看就是皇室。
但哪个皇室会有像她这样的待遇呢?竟然是坐着囚车入京。
从前嚣张跋扈的安云县主不敢抬头示人,只能拼命的掩着面,时不时的被烂菜叶子丢到身上。
她只能拼命的咬着嘴唇,但心里一片灰败。
当尤家选择退婚,不再理会时,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有谁能知道,孟老夫人会亲自到承州去,这不是玩笑吗?
在她很想着的时候,突然有好些人一涌而上,对着囚车里的她就是一顿丢物,全部都砸在她的身上。
这些人倒不是与她有多大的仇怨,但每一次有类似的情况时,囚车内的人必然是要受些“待遇”的。
“闪开,闪开。”
有谁喊着。
安云县主在听到声音时,不由得抬起头,一眼就看到策马而来的宁西华。
在宁西华之后,就是一队人马。
他们向囚车而来,急急的拐了一个弯,准备往另一个方向。
但囚车的周围有太多的人,一时间难以散开。
当宁西华的马儿近身时,才突的回过神来,再想要躲开,却着实是有些晚了。
马儿蹄踢,险些就踢到了人。
“小心!”一声娇喝。
一身白衣的女子,抱着马儿身边的另一名女子,往一旁躲去。
好险!
安星月也不过是看到这一幕,本能的出手救人。
在马儿近身的刹那,她有没有后悔呢?
这一旦被马儿踢到,怕是半条小命就要不远了。
只是,救人的女子还是受了伤。
“你没事吧!”被救的女子忙扶着她,急道,“你怎么样?”
“无妨!”安星月轻声的说道,“小姐以后莫要凑这样的热闹,太过危险。”
她理着衣袖,就准备站起来,却看到她的面前多了一只手。
她诧异的抬起头,恰对上宁西华的脸。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
安星月带着面纱,外面还有帷幔,想要看清她的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却是不知宁西华何时这般的热心肠,见到有女子落难,就会出手相帮。
安星月撑着站起来,又扶起那位小姐,“告退。”
“姑娘,怎么称呼。”被救的小姐还想要拉着安星月,询问着安星月的姓名。
安星月没有理会于她,当然也无视宁西华伸出来的手。
如若不是宁西华在大街上策马而行,毫无章法,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故。
果然,宁西华还是活成她记忆中的样子。
安星月走到倒在一旁的囚车前,看到里面已经晕倒的安云县主,对周围的侍卫道,“将囚车扶起来,快些入牢,我在前面等着。”
“是,石姑娘!”侍卫们作揖道。
他们也不知道安星月的真实姓名,只知道孙代荷有的时候会这么称呼安星月,他们也就都跟着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