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着茶点进来的丫鬟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孙代荷拍案而起,“将接触过茶点的人,全部给我召到院子里来,一个都不许少。”
丫鬟们吓坏了,只知道这位新夫人可不是好脾气的,纷纷依着她的话去安排。
不多时,这院子就跪了好几十的下人,男女老少皆有。
安星月依然是坐在厅里,对于孙代荷要处理府中之事,交无态度。
她很想看看,孙代荷是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着在茶点中动手脚的人。
如果是她,她会怎么办?
自然是要用又蠢又慢的法子,一个个的详细查下去。
如若宁西华在她的身边……
安星月稍稍一想,最终也极快的做出判断,也会用一样的法子,来与她配合着。
哎,默契!
“山香,紫苑。”安星月唤着,“都瞧瞧,安夫人的法子一定是好的。”
像是他们这样大门大户的嫡女,必然是有许多手段,是她没有见识过的。
“将茶点分下去!”孙代荷说着。
她在与谁说话?
竟然是山香和紫苑上前,将几样茶点送下去,当真是人手一份,令人不明所以。
下人们莫名其妙,暗暗互看,分不清缘故。
“吃下去!”孙代荷道,“再跪上一天。”
啊?跪上一天!
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妈妈,忙道,“新夫人,老奴常年做工,怕是跪不住……”
“那就趴着。”孙代荷冷冷的说。
“你们打量着老爷在府里极少过问内务,我也就是一个爱清闲的人?都错了。”
“我最喜欢惹是生非的人,在我闲暇的时候,可以为我寻些乐趣。”
“请您先吃。”紫苑道。
有一个小子指着紫苑,急道,“新夫人,您如何能请府外的人……”
“掌嘴。”孙代荷没有客气,一声喝下,“我最讨厌有人反驳我,打!”
十个耳光打下去!
紫苑觉得手有些疼,退到一边时,还揉了揉。
这一下,不会有人敢说什么了吧。
孙代荷竟然在此时看向安星月,“你说,我是不是有些狠了?”
啊?是在问着她吗?安星月诧异的抬起头,随即浅笑着,“安大夫将府中内务交给夫人,夫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她明白孙代荷的心思,是怕她这个当妹妹的心有不悦吧。
这也是难的。
孙代荷瞧着紫苑与山香十分谨慎,亲眼看着一个个的下人将点心吃下去,提前吃下去却没有被瞧见的,那就请要再等一等,还剩下好几块点心呢。
“我不吃,我不吃。”忽然有个丫头大叫着,扑了出来,“奴婢错了,奴婢以后不敢了。”
“吃下去!”孙代荷喝着,“收卖于你们的人,怕是也有些地位,查起来不是难事。”
“我没有想要从你们的口中得到任何消息,就是叫所有人吃一个教训,敢与府外之人暗通消息,就要品到后果。”
一时间,跪出来磕头认错的,竟有四人。
两个丫头,一个护院,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管事。
其他人这才知道,吃下的点心中是有问题的,慌乱间竟然有人晕倒了。
“来人,把他们四个关到柴房去,记得叫他们吃下点心。”孙代荷没有客气,“其他人……”
“都是一群胆小的。”安星月轻笑着摇头,“我一个大夫坐在这里,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所有的点心都被置换过,难道真的叫你们吃有毒的?”
真的是吓死个人。
那四个人被拖下去,又塞了提前置换好的点心,自然是无毒,却也撑个够呛。
“从今儿起……”孙代荷要理家了。
安星月也瞧着时辰不早,也没有再打扰孙代荷,便提前离去。
她走在园子里面,就听到被拖走的下人哭喊着指认柳文香,说是柳文香想要对孙代荷不利。
是吗?就当是吧。
毕竟在京城中,与他们素来为难的人,除了柳文香,也寻不到旁人。
安星月离开安府,从上马车时,却发现宁西华也在。
宁西华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马车中,莫要玩笑了。
她扭头就准备下去,却被宁西华的一句话,留了下来。
“马家与柳家闹得不可开交,但马家与我南王府沾些亲故,我自然是要帮马家的。”宁西华说道。
的确,安星月清楚得很。
“回别院。”安星月对山香道。
马车缓缓前行,但车厢里内有他们二人。
“民女不明白世子的意思。”安星月道。
宁西华冷笑着,“你也不用瞒我,是你做出整个计划吧,我只是不明白,马玉泽说马车内的女子是个丫鬟,且我们在查时也是胸有成竹,不似作假,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柳大小姐?”
“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办到的?”
安星月疑惑的看向安星月,“我不明白世子的意思,我与柳家无怨无仇,犯不着多此一举。”
“世子如此想要诓我的话,将责任推到我的身上,大可不必,请府尹大人来查,我恭候大驾。”
马车忽停,这是请着宁西华离开呢。
宁西华静静的看着安星月,隔着这层层轻纱,哪里能瞧得见她的真容。
“你误会了。”宁西华道,“大新国来使的真意未明,怕是有些危险,请转告孟老夫人,万事小心。”
“多谢世子!”安星月道。
宁西华纵身出了马车,而白弘业始终牵着马儿,在后面候着。
待他出现后,白弘业忙道,“世子,有些小事端。”
“尤家?”宁西华脱口而出。
尤家最近太安静,不像他们素日里来的作风。
白弘业忙着摇头,“不是,是承州、随州,以及身处边关的一些……大夫。”
大夫?安星月看向安星月的马车。
马车已经前行,状似懒得理他这位世子。
“恩,护好他们。”宁西华意味深长的说,“我们的目标一致,多一个帮手,总比我一个敌人要强。”
“是吗?”白弘业抓了抓头,“这位大夫的脾气可不好,比起安大小姐差得远了。”
宁西华策马而去,将白弘业丢下了。
“公子,我说错什么了?您等等我。”白弘业连忙就去追着马车。
他是当真不知道,有哪一句话得罪了宁西华。
宁西华的马儿,擦过安星月的马车,比安星月要更快些。
“小姐,世子过去了。”山香道。
安星月捏着点心,“你看到了吗?嫂子做事雷厉风行,不会给旁人说话的机会,干净利落。”
她差很多。
“大小姐,那不一样,她是当家主母,安府上下除了安大人,就是她说得算。”山香道,“依奴婢看来,安大人不会对家中之事,指手划脚,安夫人自然做事方便。”
安星月与孙代荷,大不相同。
“恩,要学着些。”安星月笑着说。
待安星月下了马车,习雨已在府门内相迎,待她进去时,便送上一个消息。
“大小姐,听说府尹大人将安家丢失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查证清楚后,都送了清楚,其中还有少夫人的赔嫁。”
孙代荷为了套住马玉泽,是下了血本。
“可惜呀,马玉泽还是没有说出,他突然胆大妄为,敢在这个时候冒头,绝对是谁给他的指点。”安星月咬牙切齿的说,“倒是柳文香突然冒出来,替这个家伙挡了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