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西华始终低着头,显然是有些倔强。
仿若太后不肯他,他就绝对不肯放开似的。
南王瞧着宁西华坚持的模样,大约是猜测到什么,沉着声音,问道,“这位安宁县主,究竟何人?”
“是一位远房的表妹,对吗?皇祖母?”宁西华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太后。
太后冷冷一笑,倒觉得自己这是被宁西华套了进去。
“当然,说起来,是哀家的一位远房的孙辈呢。”太后轻轻一笑,令南王忙站起来向她道歉。
南王方才的意思已经十分的明显,认为宁安县主是有些问题的吧?
否则,如何能令宁西华这般坚持。
可是当把太后提出来说话时,他是大气都不敢出,忙着就要先道歉。
“无妨,这个孩子低调得很,平时也不喜欢与旁人有太多的来往,都不曾注意着她的好处,也是应该的。”太后认真的对宁西华笑着,“自己想法子去。”
宁西华会放弃吗?还是另寻着理由?
他哪一种都没有去做,反而大声的向太后谢恩,“谢皇祖母。”
这与太后有什么关系?
太后直到最后都不曾说出自己是反对,还是赞同,只是令宁西华去想法子。
既然,宁西华认为他得到想要的保证,便拱手作扣而去。
太后先是错愕,但很快就明白宁西华的意思,转头看向南王,冷笑道,“世子当真好算计。”
她的意思是令宁西华莫要问她,去想法子说服安星月肯嫁才行。
结果宁西华故意扭曲了她的意思,仿若是她允得宁西华去寻安星月。
南王也大约是反应过来,讪笑道,“母后,这孩子大了,总是有些管不住。”
一旁的孙贵妃也跟着劝了两句,时不时的摸着腹部。
她倒是一个温和的人,安星月先是助她有了龙胎,又以命相护,自然是想要帮着安星月说上几句话。
太后对安星月之事,没有太多的兴趣,便称了话题。
宁西华在走出皇宫时,白弘业才开了口,“公子,您是要怎么做?”
“我记得,她平时会去药馆取药。”宁西华道,“是亲自去取。”
“是!”白弘业点着头。
自从宁西华对这位“石大夫”十分关注以后,他也就盯了盯。
宁西华道,“你从前那样,每天在药馆内等着她。”
他也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陪着安星月,甚至可以说是保护着她才是正理。
白弘业却有些犹豫,“公子,这大新国的公主……”
“此事是交给父王处理,又不是交给我的。”宁西华理所当然的说。
当初,皇家交给他许多差事,他认真完成,也不曾假他们之手。
如今父王有差事,又怎么能叫他代办,自然是应该亲力亲为。
“世子是想要先求亲?”白弘业终于明白了。
宁西华道,“对,要先把这件事情订下来,不能再出意外,既然皇祖母说是要听着她的意思,那我就要想法子先让她同意。”
“难!”白弘业道。
难?这有什么难的?
除非……
宁西华冷冷的看着他,“她喜欢其他人了?”
“柴先生!”白弘业被宁西华的一句话,堵得哭笑不得,忙提醒着。
对,柴伟兆的事情。
安星月对柴伟兆的事情是耿耿于怀,此事没有解决,必然麻烦。
“继续查,将柴先生的住处,先弄个清楚。”宁西华冷冷的说。
此事不是很可笑吗?
柴伟兆这般大的人,作势离开京城,要到城外的小偏宅子住着,结果只是在外面绕了一圈子,又轻车而归。
之后,便是不见了踪影。
敢这样行为的人,当然是不值得相信的。
宁西华翻身坐上马车,由白弘业驾着车,先行而去。
他们是直接便到了安星月的别院外,毫不客气的拍门。
在大门打开时,他便很自然的走进去,犹如进了他的家中。
“世子?”习雨在见到宁西华时,相当的吃惊,“您这是……”
“到了换药的时候。”宁西华理直气壮。
这的确是件重要的事情,但好像并不曾到了日子啊。
“世子,这是不是应该再等上几天?”习雨犹豫的问着。
宁西华飞快的看向她,有些纳闷的问着,“为何要再等几天?”
在他看来,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习雨忙解释着说,“世子,您的伤没有必要每日更换的。”
原来是这样的道理。
宁西华不以为然的说,“哪里有伤口不做及时的处理?她在哪里?我要去寻她。”
寻安星月吗?安星月自然是在忙碌中。
习雨没有办法,只能先引着宁西华,往后院里走着。
安星月正在忙碌的处理着药材,在听说宁西华赶来时,相当的诧异。
“他为何要来?”
仿若是在她的眼中,宁西华是不应该出现在别院当中。
“我为何不能来?”宁西华的语气中,充满着不满,“难道说,来与不来,是要真的等到我的毒发以后吗?”
这叫什么话?安星月见宁西华走来,无可奈何的起身,道,“见过世子。”
宁西华忙伸手扶着她,“我的伤口特别疼,你先帮我看看吧。”
当他面对着习雨时的理直气壮,如今在面对着她时,却是委屈了许多。
安星月自然知道,他是假装的。
他的伤原本也没有那么重,无非是……
“来,我看看!”安星月道。
宁西华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显然没有想到,安星月的脾气会是这般的好。
他以为,他会被赶走。
“如何?”安星月见宁西华是一动不动,诧异的问着,“可是哪里不适?”
“没有!”宁西华忙道,便解开衣扣,露出包扎好的药布。
这布,包得很好。
安星月稍稍的检查,当她的手指碰到伤处时,宁西华就倒吸口气,俨然要晕倒一般,当真是吓人。
果然,安星月被吓住。
“习雨,去拿药。”她吩咐着。
习雨忙按着安星月的话,先去备着药,而安星月将药包拆开,露出伤口。
“柴伟兆的确是有事情在瞒着我。”宁西华忽然说,“或者说是连同我的爹爹一起隐瞒。”
安星月没有料到,宁西华在此时提到柴伟兆的事情。
“不急,尚有时间。”安星月轻声的说。
她的话很简单,却令宁西华安了心。
可是这个伤口,愈合得非常的好,不曾有半分的问题。
她诧异不已,扭头看向面色窘迫的宁西华,“你骗我。”
“这怎么能说是骗呢?我的伤口是真的在疼。”宁西华连忙就解释着,“你不能因为发现它是痊愈,就认定我是在骗人啊。”
这,听起来是有道理,但分明就是在唬她。
“行!换药。”安星月还能如何。
这药换都扯了下来,只能先为他更换进行更换。
宁西华见到安星月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轻声的问着,“是生气了吗?”
“世子,我的时间很宝贵。”安星月回道,“莫要再为难于我。”
宁西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吗?
“我知道你是在查柴先生的事情,我帮你查,这不好吗?”宁西华的声音又低了几分,当真是两个人在说悄悄话,“你交给我,总好过自己去撑着。”
安星月为他重新包扎好,“世子,已经无碍,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