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是不是太过随意了?
“麻烦你去请位太医,就说我要为世子解毒。”安星月扬声道。
“是!”宫女正等着这句话呢。
当宁西华将衣物甩到地上时,她就已经满脸通红,觉得自己站在此处,实在是多余得狠。
在安星月开口时,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你瞧瞧,把她吓的。”宁西华像是在玩笑。
安星月依然沉着,开始检查着她伤了宁西华的位置。
原来,不止是手臂,锁骨下也是有一道伤口。
她当时的手劲这么大吗?
在安星月检查伤口时,宁西华却是靠在枕上,歪着头看着她。
“你想要做什么?”宁西华突然问。
安星月正盯在伤口上,听到这个问题后,便很自然的回答,“先把愈合不了的皮肉处理掉,用针止血,我会再写个方子,以解毒,但是估计要反复几次才行。”
宁西华哭笑不得的伸出手,握向安星月的手腕,“我是说,你来京城,要做什么?”
安星月掀起眼皮,没有回答。
“你应该是做成了一件,对不对?”宁西华轻声的说,“然后呢?”
“世子。”安星月推开他的手,“你现在要做的是解毒,旁的事情就不要过问了。”
特别是,不要再过问她的事情。
他们早就已不是从前的关系。
宁西华哪里看不出安星月的意思,不过是淡淡一笑,“是啊,旁的事情先放一放,解毒要紧。”
“你为什么要在匕首上沾毒?”
“短刀呢?”
他当初送给安星月的短刀呢?精弓呢?为何都不见了踪影?
宁西华的确是潜入过安星月的房间,原以为这些东西都在,却已然不在。
他恍惚间明白了什么,忙道,“柳文香的事情,是父王的意思,不过是牵着柳家,看看他们的忠心而已,连皇上都对他们……”
并不是十分的信任。
如若真正的信任,莫说是赐婚,早早的就将官职定好,委以重任。
安星月不曾应答,而是扭头看向屏风之后。
太医已提着药箱而来,但里面的工具与安星月而言不算顺手。
不过,在紫苑归来前,都可以用着。
在安星月与太医一齐为宁西华医治时,宁西华却是在说个不停,仿若是想要从安星月的口中,探得更多的故事。
实在是太过烦恼了!
安星月瞧了他一眼,手上的力道加重,分明听到宁西华的哀叫,她才停了手。
表示,很满意。
不到一刻。
白弘业与紫苑都归来,一个手里捧着一个大包袱,一个拿着药箱。
“药方子在桌上,去熬。”安星月道。
“好嘞!”白弘业这就提着包袱,先走一步。
紫苑将安星月的药箱摆上,打开来时,就看到里面的小刀,都是闪亮的。
“这东西都是相当的难寻啊。”太医震惊的说。
安星月不过是笑了笑,“我的师父平时很小心,用的东西也是最好的。”
旁的事情,她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太医恍然大悟的点着头,也听说过安星月的师父算是个厉害人物,但究竟是谁,却无从得知。
在安星月准备为宁西华去无法愈合的皮肉时,却是由太医接了这去。
安星月尚未痊愈,这手都是抖的。
万一,不小心时,伤了宁西华,那可就变成笑话了。
安星月挪坐到一边,看着太医为宁西华处理着伤口。
她稍稍侧头,的确还是有些不能亲眼所见,实在是烦得很。
宁西华忽然抓住她的手指,令她回过了神。
“世子,要忍忍。”安星月想要抽回手,却是失败了。
宁西华不过是“恩”了一声,紧皱着眉头,没有应答。
安星月回过头,施针止着血。
紫苑在一旁包好了药布,随时上药。
这一气呵成,也算是顺利。
更多的是因为宁西华十分的配合,全程都不曾多吭一声,令安星月看着竟然有些恍惚。
宁西华,果然还是宁西华。
“汤药好了,好了。”白弘业从外面跑了进来,将汤药端在宁西华的面前,“公子放心,我全程盯着,没有任何人靠近过,绝对安全的。”
宁西华仅仅是应了一声,被太医扶着坐起来,喝下汤药。
“此方子,先喝三天。”安星月道,“三天后再看。”
“去南王府看,好不好?”宁西华竟似在哄着安星月。
安星月瞧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三天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白弘业在此时又道,“因为公子伤了,皇上便命路大人去顾着大新国使者的那一边。”
路笑宇吗?他留任了?
安星月拧着眉头,大约是觉得不太妥,不禁的问着,“他要留下来吗?不太好吧?”
“他留在哪里,又有什么好与不好的?”宁西华又去抓着安星月的手。
这一次,安星月的速度很快。
她迅速的站起来,一副虚弱状,“太医,此处交给您了,我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县主放心。”太医忙作揖道。
他似是全然没有注意到安星月与宁西华的互动,装作瞧不见似的。
这样的人,才是聪明人。
安星月匆匆而去,身影是转眼不见。
宁西华看着她的身影,慢慢的闭上眼睛,终是撑不住了。
这毕竟是处理伤口,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在他闭上眼睛时,太医也提着药箱离开。
最后,还是要由白弘业守着宁西华。
“哎,你说这是何苦。”白弘业忍不住的说,“世子多问一句,就问出来了,非要支支吾吾,不肯说明。”
宁西华掀了掀眼皮,“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啊,安大小姐是在查着什么,但是不肯让公子知道。”白弘业道。
宁西华猛的睁开眼睛,牢牢的盯着白弘业的脸。
如若白弘业都知道的话,那安星月的身份是不是瞒不住了。
毕竟在他的眼中,白弘业实在是算不上聪明。
“你何时知道的?”宁西华冷冷的问,“如何发现的?”
白弘业甚是自然的说,“这……你对她那么好,那她就一定是安大小姐啊。”
多理所当然的一个理由啊。
“公子这么忙,性子又怪,和这个不好,与那个不亲,突然对一位进了京城的大夫这么好,除了安大小姐,还能是谁?”白弘业摇着头,“哎,安大小姐为何要瞒着公子呢?”
竟然,还能这么看?
宁西华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被逗笑了。
他在见到安星月来到京城时,便待她不同。
旁人感觉不到,天天跟在他身边的白弘业,的确是容易发现。
宁西华闭上眼睛,喃喃的说,“因为,她要做的事情怕是与我有关,或者与南王府有关。”
此事不会是小事。
以安星月的性子,会将关系断得这么关系,必然是与他对立。
“我太累了。”宁西华突然说,“莫要再说话了,替我盯着隔壁,如果她有个动静就来告诉我。”
他是转了个身,便大睡了。
白弘业目瞪口呆的看着宁西华,也是没有法子,只能是摇着头,去门外守着。
太后已然听闻安星月与宁西华都已醒来,竟然是亲自过来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