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知,宁西华是在猎宫内受伤,太医已言明,必是要休养半年之久,才能痊愈。
宁西华平时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经常会坐着轿子,到处走动,但的确是以休养为主。
到琴州?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柴伟兆毕竟还是一枚“老姜”,极快的就想到某种可能性。
“去琴州之人,冒充世子之名,亦或是……太子的伤是假的。”柴伟兆沉着声音,“另外,查到这位宁安县主的身份吗?”
他就不信,所有人都可以将宁安县主的身份,瞒得好好的。
那人回道,“柴先生,是查不到。”
查不到?真可笑。
柴伟兆知道宁安县主自从回到承州以后,就住在孙家,比当家的小姐还要自在受宠。
却也正是这样的缘故,令柴伟兆的心里浮现出许多疑惑。
他倒是要看看,这位县主还能折腾出什么名堂。
“走,回琴州,瞧瞧在琴州之人,是不是世子。”柴伟兆摆着手,冷笑着,“如果是,他可是欺君之罪啊。”
他们一行人,转个方向,赶往琴州。
也是在这一日,安星月带着山香与习雨,回到山庄。
夏儿一直在山庄外迎着,在看见安星月时,顿时就红了眼眶,快要哭出来。
“见到我不开心吗?为何还要用哭的?”安星月笑着伸出手,轻轻的抹向夏儿的脸颊,“哟,山庄的伙食不错,竟把你养胖了。”
“奴婢哪有胖。”夏儿又委屈又心疼,“大小姐,您瘦了。”
他们主仆见过以后,便入了山庄。
安星月问过以后,方知道许青亦没有要回来的打算。
“大新国有什么呀,令师叔流连忘返。”安星月疑惑的说道,“害得我也想要去瞧瞧了!”
夏儿轻笑着,“大小姐,请。”
他们一路来到安星月平时住的院子,由夏儿已经收拾妥当,一如平常。
仿若,安星月被救以后,来到山庄后,就不曾离开过。
夏儿又是端茶,又是递水,仔细的瞧着安星月的面色,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好。
安星月倒是没有特别的在意到夏儿的心情,只道,“药馆供太医署药材一事,原本应该是保密的,但是因为我要防人,公之于众,怕是师叔因我这一次,得罪太后。”
之所以隐瞒,无非是不希望令人知道,太后一把的持太医署。
万一,哪位妃子想要作妖,必是会连累到太后的。
夏儿道,“许大夫说就是怕大小姐会这么想,临走时告诉奴婢,太后是要将此事说出来的。”
为何要说?总是要有个理由吧。
“有人想要在太医署动手脚。”夏儿道,“许大夫觉得麻烦,便将药材供应之事讲了出来,但凡与药馆供的药材稍有不同,便是被人动过了。”
安星月更加的诧异,“为何?不是把对方抓出来,才是更好的吗?”
难道,那不算是打草惊蛇?
夏儿忙着摇头,回道,“大小姐,奴婢听着许大夫的意思是,这宫中谁有什么心思,太后心知肚明,震慑之意,本就是叫他们安分守己的。”
后宫牵扯前朝。
无论皇上的孩子是多是少,后宫越是平静,皇上越是安宁。
如果他们当中有人犯了大事,才是一桩麻烦。
安星月缓缓点着头,“我权当自己是明白了。”
夏儿掩唇一笑,没有再言。
这山庄内也并没有他人,安星月当真是山庄内身份最贵重的人。
安星月悠闲的度了三日,每日上山采药,回到山庄便要挑拣。
她时不时的背着医书,或者提笔描绘,过得相当的自在。
习雨瞧着安星月的样子,忽然笑着,“大小姐,如果以后事情都解决了,您也不必走南闯北,留在山庄也是好的。”
“这样悠闲的日子,不会太多。”安星月说道,“我已是县主,早已卷入到京城纷争当中,不过是因为我暂时低调,才没有人来寻着我的麻烦。”
一旦她做出什么大动作,必然就会被扯进去。
“这样美好的日子,不多的。”安星月说道。
习雨点着头,将一个册子拿到安星月的面前,请她过目。
安星月瞄过以后,笑着说,“你做事,当真是令人放心。”
习雨忙道,“这是夏儿的大事,总是要放在心上。”
“当初在院子里面的姐妹,也只有他们二人了。”
安星月的神情不由得落寞,她当初的院子是有多热闹,结果汤氏大手一挥,就毁了这一切。
习雨忙拿出帕子,抹了抹眼泪,“是奴婢的错,胡言乱语了。”
安星月却道,“我当初以为,像安小芸那样的人物,就是个麻烦,哪里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
她成功的活了下来,却要面对更大的危险。
兴许有一天,她回头看看,会觉得活下来也不是好事。
“大小姐?”习雨唤着安星月,将安星月的思绪唤回。
安星月道,“这些就足够了,你做得很好。”
“谢大小姐。”习雨笑着。
夏儿回来时,安星月也没有特别的提到什么,只是说明日由夏儿陪她上山。
夏儿自然愿意,只等着时辰。
次日一早,夏儿便伴着安星月上了山。
“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奴婢也是这么认为的。”安星月伸手指向前方,“那两个男子从大小姐回到承州以后,便日夜徘徊,奴婢觉得他们就是想要寻着大小姐的麻烦。”
这两个男子以为他们行为隐秘,不会被发现,但早就被山庄内的人发现了。
安星月盯着他们瞧了半晌,“是柴伟兆的人。”
“柴伟兆?”夏儿的声音忽然充满着愤怒,“他还活着,他为什么能活着?”
汤氏都没有性命,柴伟兆却活得好好的,当真是令她愤怒又无助。
安星月拍着夏儿的肩膀,笑着说,“急什么,总是会有那么一天的。”
夏儿深吸口气,压下愤怒之气,道,“大小姐,要如何处置他们。”
“留着。”安星月笑着,“待回到琴州以后,在琴州处理。”
“好。”夏儿道。
安星月单独带着夏儿上山,可不是来看这两个男子的,而是有话要说。
“你要不要嫁白弘业?”安星月脱口而出。
她对于这些事情也没有经验,更无人教导,说话是相当的直白。
眼看着夏儿满脸通红,就要跪下来。
安星月伸手一拦,说道,“有话就说,跪下来做什么?你在山庄呆得这么久,也知道他们的行事作风,才是最叫人痛快的。”
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必支支吾吾,有事都想要隐瞒似的。
夏儿也是实话实说,“大小姐,奴婢想嫁,但奴婢也不知是否适合,我对白侍卫了解不多,我也更喜欢留在山庄之中。”
“好!”安星月道,“我再与世子商量一番,你也不必着急,我必是会想法子,将最适合的交到你的手里。”
夏儿的眼眶一红,“我也舍不得大小姐。”
安星月笑得更是灿烂,“傻瓜,我们不曾分开。”
她又道,“我已托习雨把嫁妆备好,无论你嫁谁,都是风光大嫁,但是要看这个男儿是否适合。”
“好!”夏儿抹着眼泪,又羞又庆幸,“奴婢有大小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