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可是发生了什么?”宁西华忽然问着,“方才侍卫来报,说是你突然拐个方向,绕路而行。”
至于那辆失控的马车,受伤的小姐,都不在回禀的范围内。
安星月回过头,看向宁西华的伤口,竟是有些下不去手。
“这是害羞吗?”宁西华背对着安星月,又问。
原本安星月只是看着新伤旧伤,触目惊心,谁知宁西华这般讨厌,竟然这么问着她,害得她的脸突的就红起来。
“当然没有。”安星月的手劲重了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警告他,“如若世子再胡说,我就准备……”
“你原本也不会这么唤着我的。”宁西华突然说,“现在是在琴州。”
在琴州,一切可否如同从前那般?
安星月没有回答,宁西华认为她是不愿意的。
他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但心情……
啊!疼!宁西华迅速的咬紧牙关,没有喊出来。
安星月没有放轻手劲,用起来也是挺要人命的。
宁西华倒吸口气,双手握成拳头。
“你有错的地方,是不应该坚持到现在,万一伤口迟迟没有愈合,那要如何?”安星月沉着声音问,“我可不信,杨太医没有随行。”
依着习惯,杨太医应该随在左右,但她竟是没有瞧见杨太医的身影。
安星月的心中疑惑,不由得往四周瞧着。
“星月,疼。”宁西华道。
原是安星月在看向四周时,手劲大些,令宁西华受不住。
安星月迅速的收起手,小心打量着他,“如何可是好些了?”
宁西华点着头,在安星月的小心之下,的确是轻了些。
一方手帕,盖在宁西华的额头上。
宁西华在握住手帕时,很自然的握着安星月的手,“你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安星月轻轻的晃了晃手,想要让他松开。
宁西华不仅没有松开手,反而握得更紧,令安星月哭笑不得。
“我单着手,怕是会弄坏了伤口。”安星月提醒着。
宁西华这才松开手,又提到之前的问题。
安星月可没有要瞒着他,毕竟这与南王府也算有关。
哼!单是想起来,都很生气。
安星月帮着他将伤口都处理好,且走到一旁列个方子,叫进白弘业去抓药。
白弘业看向方子时,便笑着,“宅子里面的药材是应有尽有,我现在就去挑一挑,给公子熬了它。”
“都有?”安星月诧异,“这是提前备下来的?”
“杨太医备的。”白弘业道。
若是谁想要从白弘业的口中知道些事情,可不是一件难事。
安星月不过是随口问了几句,便将能问的,都已套出来。
杨太医比宁西华更早一步到达琴州,他寻好住处,又派人通知宁西华以后,便进城中去了医馆,买了好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这的确是派上了用场,但尤家人也认出杨太医,将他强行留在城中。
他们应该猜得出来,有杨太医的地方,极有可能会有宁西华的存在。
“他们应该是从京城内得到消息,说是你需要休养半个月,谁知真的是一个多心的,这都会小心防备。”安星月冷笑着说,“我越发得佩服他们了。”
山香走进来,与一名侍卫将晚膳摆上来。
“你们都自在些,不用再旁边了。”宁西华对侍卫道。
山香在离开时,应安星月的要求,半敞着门。
这屋子里有隐隐的药气与血腥味,真叫她不舒服。
“是白弘业下厨?”安星月望着那只烤鸭,笑着说。
宁西华点着头,“我们一群人中,也只有他会些厨艺,只是每顿都是这么丰盛,我都胖好些。”
安星月抿唇而笑,帮着宁西华布菜。
这位公子在这几日,究竟是如何挺过来的。
“发生什么事?”安星月终于问道。
宁西华沉着脸,只道,“应该是大新国的人知道我离开京城,暗派刺客,恰好又碰上另一队不知身份的人。”
他极认真的说,“我都没有走到琴州,就中了暗算,滞留城外城。”
至于尤家什么的,都来不及正式的碰面,他便被迫留下。
安星月在心中做出许多设想,哪里想到是这样的道理。
这是尤家没有来得及出手啊。
安星月叹了口气,“好,我在外面,可以查一查,先吃东西。”
“你呢?遇到什么?”宁西华问着。
安星月又为他倒杯水,“我的运气要比世子好上许多,即使有人敢拦着我,也是担不起那后果。”
话中有话。
她没有瞒着宁西华,将柴伟兆做过的事情,讲个清楚。
“最可笑的是,他后来又派了一批刺客,夜入山庄。”安星月冷笑着,“山庄内的守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没有留下活口。”
当然,这本也是她的意思。
她知道是谁派他们而来,留着这些人岂非是寻着不痛快。
“柴伟兆,为何?”宁西华不懂。
安星月便将书童讲过的理由,讲给宁西华,“你说这个理由,可信吗?”
她是认为这个理由太过简单,显得十分单薄。
“可信!”宁西华道,“人的贪婪,是你想象不到的。”
还能这么说?
安星月轻笑着,又道,“他应该是已经到琴州,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你呢?”宁西华问道。
安星月实话实说,“虽然太后没有明说,但是我知道她是打算让我跟着你,如果能护你安全,自然是最好。”
至于护不住的话……
“好。”宁西华自然欢喜。
他们用过膳后,白弘业也将熬好的药端进来,摆在他们的面前。
安星月也在此时起身,“明日再喝一遍,我先回去了。”
宁西华猛的拉着她的手,“这宅子大,还有其他的住处。”
“我回去还有……”安星月的话被宁西华打断。
宁西华道,“如果邵家人听着尤府的安排,知道你的行踪后故意接近你,你岂非是会危险?留在这里,我们相信有一个照应。”
总之,是不会放手的。
安星月哭笑不得的瞧着他,“你不会是害怕,他们会寻上你吧?”
“当然不可能。”宁西华斩钉截铁的说,“我是为了你。”
“不行的。”山香瞧不下去,“大小姐,先留一留,明天再回吧。”
她自然不是帮着宁西华。
这天色已晚,如果安星月趁着夜色归宅,谁知会遇上什么麻烦?
宁西华笑了,“白弘业,去安排。”
白弘业接过药碗,“早就安排好了,这不是怕大小姐不同意吗?”
没有再拒绝的安星月,倒是担忧起跟随她而来的护卫,没有瞧见她归府,会不会太着急?
“大小姐,我来安排。”山香一眼看穿安星月的想法。
安星月瞧着山香离开以后,复坐下来,忽然说道,“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总归是要有一个计划的。
他们不可能始终留在城外城,消耗着时间。
皇上派着他去寻矿藏的事情,无论真假,总归是要有一个说法的。
宁西华看向她,说,“别急,我派着人去寻了,我们既然来到琴州,没有道理无功而返,你说对不对?”
从琴州传到京城的传闻不少,但没有半点线索,是宁西华不相信的。
可是留于琴州的路家、卫家都不知道此事,无法提供更多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