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啊,冒冒失失的冲撞进来?
宁西华迅速的将安星月护在身后,生怕她会被冻到。
“白弘业,你要做什么?”宁西华恼火的问。
白弘业状似看不出宁西华的怒气,“吃年夜饭啊,大小姐来了,自然是要吃的。”
宁西华含着怒气,很想发火。
“是你下厨?”安星月从宁西华的身后探出头,好奇的问。
她当真以为,白弘业不过是个玩笑的。
“当然,公子叫下人都回家过年了,不是我,还能有谁?粗茶淡饭,大小姐别嫌弃。”白弘业作揖道。
宁西华的脸色依然不好,他正在与安星月讨论人生大事,白弘业就冒出来捣乱,太气人吧。
安星月轻轻的甩着宁西华的袖子,“西华君,我想吃。”
宁西华顿时没有了脾气,“好,你想吃,我们就去尝尝,如果不好吃,我们就罚他。”
一旁的白弘业才不会将宁西华的话放在心上呢,请着他们就去了隔壁。
习雨与夏儿已经备好碗筷,照顾着安星月用膳。
“不错的。”安星月夸着白弘业。
“当然了,我跟在公子的身边,长年在外,什么不会做。”白弘业的双手一晃,“我还会缝衣服呢。”
他太有趣了,逗的安星月的两个丫头掩唇一笑。
“姐妹们,笑什么,是真的。”白弘业招呼着,“你们也坐。”
啊?习雨和夏儿怎么可能会坐,但安星月道,“坐吧,也没有旁人,少些规矩吧。”
这东西多了,叫做心烦。
他们五个人围坐在一桌,热闹的过了一个节,直到天亮。
安星月打着呵欠,知道回到府中,还要先去向庄氏请安,才能再去补眠。
“我送你。”宁西华道。
安星月原是想要拒绝,但的确是有些疲惫,就坐着小马车,晃悠回安府。
“过几天,我派了人,你再来。”宁西华道,“我会查出线索的。”
安星月应着,“我知道了。”
待她带着习雨和夏儿回到院中,简单梳洗,便去向庄氏请安。
庄氏的状态非常的不好,心事忡忡,连安小芸说话都是没有搭理的。
安小芸自从及笄之后,总觉得事事都不顺心,庄氏如今都没有理她,令她更加难过。
安星月倒是疑惑,往年的庄氏,都不会如此的憔悴烦恼,这是怎么了?
“想必祖母累了,我先告退了。”安星月起身道。
庄氏没有留安星月,也没有留安小芸。
待安小芸和安星月都走出庄氏的院子时,安小芸突然问安星月,“你知道,祖母为何不开心吗?”
“不知道。”安星月一脸无辜。
她又不是天天跟在庄氏的身边,哪里会知道这么多?
“听说,祖母想起过去的事情,心里难受。”安小芸说时,打量着安星月。
安星月恍然大悟般的点着头,却也不认为此事与她有什么关系啊。
安小芸没有从安星月的脸上,看到什么特别的表情,竟是上门一步,继续道,“再者,祖母的院子里面,有一个不懂事的丫头,在向外面传消息。”
安星月忽然抿唇一笑,笑得安小芸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姐姐,最近没有上学,我听说在姐姐的院子里,有几位小姐经常过来坐一坐。”安星月笑着说。
当安小芸听到安星月提到此事时,脸上不由挂起了得意。
因为各府的小姐都是来寻她的,而不是来见安星月的。
这对于她来说,自然值得炫耀。
“我也听说,姐姐的院子里面有了画本?”安星月笑着问。
安小芸的脸色一变,脱口而出,“你胡说。”
安星月勾唇一笑,“我的好姐姐,安府的小姐从来都是知书达礼的,外面的杂书就要看了,瞧瞧姐姐都看得胡思乱想,如果叫祖母知道,是会难过的。”
安小芸紧紧的绷着脸,“你怎么知道?”
她自认为将此事做隐蔽,是绝对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安星月压低三分音,“姐姐,你家里守得严,但外面却清楚着,为什么?”
她没有再与安小芸多说,她随便的两三句话,就可以叫安小芸胡思乱想,也只能说安小芸的疑心太重。
这言外之意,自然指安小芸交好各府小姐们,口风不够紧。
安星月又去向安劲和巴氏请安,就被允许回院子补眠了。
这一趟折腾,好累。
安星月在回时,就看到了夏儿。
“你怎么在这儿?”安星月笑着问。
夏儿与安星月悄悄的说了几句话,自然都是与安小芸有关的。
原来是安小芸又闹了脾气,令庄氏不喜,去训了一顿。
好吧!安星月无奈摇头,当年的安小芸有本事杀了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莫非,不是安小芸太强,是她太蠢吗?
安星月回到院中时,安小芸正在被训。
她跪在庄氏的面前,难得的没有受刑,却是被教训着她平时看的东西。
“什么过去的事情,什么向外面传消息,你是疯了吗?”庄氏将画本子甩到安小芸的脸上。
安小芸的双眼含泪,最先想到的就往安星月告密。
可是不对呀,安星月去向安劲和巴氏请安,哪里有时间折回来?
惟一的可能,就她的身边有庄氏的人。
当然会有!安小芸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祖母,我错了。”安小芸道,“我就是在与星月玩笑,以后不会再乱说话了。”
庄氏冷哼一声,“你以为,我和你是一样的傻吗?你什么时候会与安星月玩笑了?”
安小芸掩面低头,不知所措。
“我天天都烦着,要如何把事情处理好,把你落下来的烂摊子,都收拾了。”庄氏愤怒的说,“再看看你,天天净拖后腿。”
安小芸忙磕头,“祖母,我是笨了一些,但只要是能为祖母分忧,我什么都愿意去做的。”
“把嘴闭上,就是最好的。”庄氏道。
安小芸迅速的闭上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庄氏的双手紧握,“如今,我的麻烦是找上门了,如果你再不安分守己,以后麻烦来了以后,谁都护不住你,知道吗?”
安小芸虽然听不懂庄氏的话,但拼命的点着头,直到被允许离开。
如今,屋中只有庄氏与江妈妈。
“老夫人,船到桥头自然直。”江妈妈劝着庄氏。
庄氏抬起头,向江妈妈伸出了手。
江妈妈叹了口气,走上前,握住庄氏的手。
“江妈妈,你说我熬了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庄氏颤着声音,问。
江妈妈自然是无法回答,如果换成是旁人,应该是早就放弃了吧。
庄氏道,“江妈妈,我是万万不能停的,我熬了这么多年,不过是为了这一桩事情。”
江妈妈懂得庄氏的意思,“老夫人,正是因为知道您的苦熬,才会允了芸小姐的这桩婚事,但是芸小姐再是教不好,要怎么办啊?”
安小芸就像是一个长着尾巴的傻子,恨不得叫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上有问题。
庄氏沉了脸,“我教了芸儿这么多年,都没有用。”
“无妨,嫁到尤家,夫人会教的。”江妈妈哄着。
庄氏一听,不仅没有半分的喜意,反而是眼眶更红,更加的委屈。
她深吸口气,道,“江妈妈,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