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晚了,为何要到安府中来?
“府内可都去迎了?”安星月错愕不已,忙唤着习雨为她换衣梳妆,前去迎候。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可是王爷啊。
她与宁西华再是如何,在长辈的眼中怕都是小孩子的交情,随意些就很好。
但这可是南王啊。
安星月从前未曾见皇亲国戚,但南王在那一世中,的确是来过琴州,也见过她的爹爹和小叔,但从未踏入过安府半步。
这一世,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安星月打理好以后,便由着习雨和夏儿打着灯笼,前去见王爷。
“祖母和芸姐姐那边可是有动静?”安星月问道。
夏儿小心的扶着安星月,说道,“已经派着人过去相请,但是会不会过来说话,那就不一定了。”
那是南王!
南王入府,他们前去请安,还是不一定的?
“换成是我,我可不敢有半分的犹豫,必是要见的。”安星月低沉着声音,说道。
纵然是在内心有多么的希望与尤家交好,都要在表面上做好功夫。
如若庄氏做得不够好,哪免又会给尤家添乱。
安星月更担忧着自己,她与宁西华的事情……南王应该暂时不知情吧。
“妹妹?”安小芸唤着,“可是妹妹走在前面了?”
安星月听到安小芸的声音时,不得不停下脚步,“姐姐,祖母可是过来了?”
“说是要慢些。”安小芸很自然拉着安星月的手,问道,“南王来安府是做什么?”
安星月垂着眼帘,只道,“我也是才刚刚听说王爷进了家里,心中疑惑,但想必长辈们都是知道缘故的,我们就莫要多问了。”
安小芸自然听懂安星月的意思,她们作为晚辈,自然是要安分一些。
至于长辈们……怕是庄氏都知道南王有可能会入府的。
安小芸的脸色不由得一沉,仿若是有所不满的。
“姐姐?”安星月唤着安小芸道,“你抓到我的伤口了。”
安小芸一听,心着放松了些许,满眼的愧疚。
安星月不过是笑了笑,不曾多言,她知道安小芸的心事,怕是会认为庄氏已经防备于她了。
他们在厅外又瞧到等着他们的安笠仲,一起走了进去。
南王正与安劲说着话,虽然大家都是坐着,却明显感觉到除南王之外,所有人都特别的拘谨。
也不能说是所有人吧?毕竟宁西华就坐在一旁,坐姿随意慵懒。
“见过王爷。”他们三个晚辈,一齐请安。
“坐。”南王道。
坐?安星月低着头,见到有下人在角落摆下三个小凳子,便坐了过去。
南王只是笑着夸了两句,便继续与安劲闲着,他们正是热络时,不曾将注意力放在旁人的身上。
庄氏姗姗来迟,向南王问安好,也是落了座,但显然是多了几分倦色。
南王倒是与庄氏客气几句,便问道,“芸小姐,是与书航那个小子订了亲事吧。”
庄氏忙站了起来,“正是。”
安小芸也跟着站起来,福身行礼。
南王瞧了瞧她,缓缓的点了个头,道,“书航那小子不错,我这里有三份礼,是送给三个孩子。”
安星月叹了口气,再次站起,接过礼物后向南王揖了揖。
忽的,宁西华笑出了声音。
“放肆。”南王不满的喝着,“长辈都在此处,你这个孩子太不懂事。”
宁西华懒洋洋的坐正,“父王,这都是什么时辰了,你非要一入琴州,便到安府,打扰人家的休息,连累我也是困倦的。”
南王侧过身,抓起一旁的长剑,就想要向宁西华丢去。
宁西华也作势要躲,哪里有怕的?
“王爷,草民觉得宁公子很好,在书院中读书,很是欢迎。”安劲忙笑着,“不如此事便定下了。”
当南王听了这一番话,放下手中长剑时,安劲才松了口气。
自然,这厅内的所有人都安下了心。
这南王一言不和,便要拔剑,当真是能吓坏了人。
安小芸甚吓得抖了手,险些将手中的盒子丢到地上。
安星月始终在注意着她,觉得安小芸不像是这么胆小的人。
那一世在要了她性命时,安小芸可是相当的开怀,不见半分惧色。
安星月的手轻轻的握住安小芸的手腕,哄得安小芸安下了心。
“明日,就请王爷到书院瞧瞧。”安劲笑着,“距书院重启尚有两个月的时间,故而……”
“安小公子也是在读书吧。”南王又点了安笠仲。
安笠仲忙道,“是,在家里读书。”
“你瞧着我儿如何?不如与你暂时一处,可好?”南王笑着。
好与不好,都必须要“好”。
宁西华立即就坐正,看向南王,“父王,我还有公务在身,这……”
“你有官职吗?你顶了圣意吗?还给自己摆了个公务。”南王不满的看着他,“不过是叫你出来历练,多长长见识,这眼看着就要自封将军了,真的是反了你了。”
安星月的心下一沉,瞧着南王又要拔剑。
南王府平时的生活,就是这么“随和”吗?
“宁公子为人很好。”安劲急切的说道,“救百姓于水火,年少却沉稳,是不可多得的将相之才啊。”
南王收起一旁的剑,脸上有了笑容,这又继续聊下去,不过瞧着安府的晚辈皆在一旁,也没有机会开口,便先让晚辈们先去休息。
当安小芸与安星月走在一时时,安小芸忽然就蹲了下来。
“姐姐,你没事吧?”安星月诧异的问着。
安小芸依然拉着安星月的手,瑟瑟发抖,“妹妹,这京城中的人,都太可怕了,实在是可怕。”
安星月扶着安小芸起身,道,“姐姐,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为何见到南王会怕成这样?”
“我们从平松郡逃难于此,见识了太多无辜的百姓丧命,不是吗?”
安小芸深吸口气,无法向安星月说出自己此时的心情。
因为,那都是不同的。
亲眼所见,与亲自动手,是两回事。
“姐姐宽宽心,南王爷威严,原是应该的。”安星月说着,便放开了安小芸的手,叮嘱着小梅,“好好照顾芸姐姐,如若还是怕着,便去煮点安神的汤。”
“是,小姐。”小梅忙道。
安小芸还想要拉着安星月,但安星月已经借着灯笼的光,匆匆的回了院中。
对于安星月来说,这一趟,走得莫名,大约是没有必要的。
不过,长辈即来,也是早晚又要去见。
待安星月回到屋中时,夏儿却是第一时间瞧着送的礼,只是墨砚。
“小姐,瞧着并非是……”夏儿忙捂住自己的嘴。
南王送的礼物,哪里是她能评价的。
安星月轻飘飘的瞄了一眼,道,“放置好,莫要让人动手脚。”
王爷送的东西,自然要小心点。
安星月打着呵欠,十分的困倦,道,“这一次,不会再有打扰了吧?”
怎么可能会没有打扰?在安星月正欲要睡下时,安小芸突发疾病,院中的下人就去请了大夫,闹出个动静。
“这好端端的又怎么了?”
“小姐,听说是小姐那边的药,都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