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下。”安星月笑道,“我受师嘱托,各地行医,如实记录,怠慢不得。”
师?井丽恒打听过眼前的医家,很想知道她出身何处,但迟迟没有结果。
如今听着她的意思,好像还是有点来头的。
越是如此,越是令她好奇。
她微微直身,冷冷的靠近安星月,问道,“如果我现在想要杀你,实在是太简单。”
应该怕了吧?
井丽恒冷笑着,真的就要抽出长剑。
“井小姐,您做事总是应该有些理由吧。”安星月平静的说道,“我不过是个医家,并未得罪过井小姐。”
井小姐,什么井小姐。
井丽恒终于恼火,指着安星月喝着,“你以为你是谁,我是寅城的公主,所有人都要听我的。”
安星月真想知道,井家的长辈在哪里,为何迟迟没有动静。
难道,真的可以叫井丽恒随心所欲吗?
安星月扭头看向一旁的年长男子,瞧着应该是一位管事的。
“公主?如果我没有记错,皇家不曾封于寅城任何一户人家。”安星月平静的说道,“皇上,刚得一小女,未满周岁。”
小公主?也不看看自己模样,这脸皮可是厚得叫安星月毫无办法,只想要大笑呢。
“公主,莫要生气。”管事的忙劝着井丽恒,说道,“这位小姐不知道寅城规则,情有可原。”
“规则?不如这位管事的说一说,都有哪一些?”安星月问道。
她的面色已冷。
如若井丽恒只是想要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那大可不必。
她也不吃这一套。
如若井丽恒是另有缘故,直到她来到井府,一直到如今,都不曾听到半点讯息。
支支吾吾原地打转,岂非是可笑许多?
“我家小姐自小受到宠爱,虽然并非是皇家亲封的公主,但在府中,却犹如公主般的存在。”管事的还因为井丽恒而自豪一般,“公主无论是做着生意,还是接人待物,都是最好的。”
井丽恒得意的看着安星月,“听到了吗?”
安星月不仅是听到,而且“看到”。
原来,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大小姐,时辰不早。”沐好突然说。
什么叫时辰不早?
“我来自于陶家,承蒙孙家老太太的厚爱,师承萍云山庄。”安星月平静的说道,“井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
公主?可笑极了。
先不说这个“公主”的水份有多大,在她的面前装腔作势,就是一件很傻的事情。
她是谁?她可是安星月呀。
她安星月纵然没有什么实质的封赏,但一句“县主”也是可以压人的。
只不过,尤哲在此,她不能表露身份。
井丽恒猛的站了起来,“你是谁。”
“陶家,陶念念。”安星月继续道。
她尚不知乐素兰给她的身份,到底是有多好用。
她仅仅是知道,既然拿着这个身份,总是要办些事情。
如若陶家以后追究起来,总归是不太好办的。
那位管事目瞪口呆的看着安星月,如若说井家在寅城可以横着走,陶家几乎是在所有商贾之家的面前,都是横着走。
“你、这可不能。”井丽恒颤着声音。
她怕是没有想到,陶家的人会出现在眼前吧。
安星月微微一笑,“为何不可能?我说过,师命我行医,我也不过是行进至此,碰见友人,仅此而已。”
“你、你的友人?”管家都不顾什么规矩,颤着声音,“谁?”
“秦家。”安星月随口一说。
糟糕!她没有与宁西华通气呢。
万一,在宁西华的那一边,说错了话,她可就露馅了。
“秦家小公子也在寅城?”管事的结结巴巴的说。
安星月露出诧异的神情,“您知道。”
“那又是谁?”井丽恒喝着。
管家的心道,“秦陶两家订亲。”
原来,乐素兰给宁西华的身份,还有这么一层含义呀。
安星月的面色一红,缓缓的低着头,显然是多了几分羞涩。
她的确是害怕的,这就等于说,在寅城中与宁西华的关系,暂时订下来。
至于以后的事情,那怕是说不准喽。
井丽恒轻咬着嘴唇,看着安星月的眼神,十分复杂。
大约是嫉妒吧。
如果说,井丽恒是寅城的公主……
“公主,我去回禀于老爷。”管事的作揖,忙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井丽恒指着他,咬牙切齿的说,“你敢走。”
“井小姐。”安星月平静的打断井丽恒要说出来的威胁之语,“病人在哪里?”
“如果没有病人,容我先行告退。”
井丽恒的双眼渐渐赤红,“陶小姐,不如住在府上吧。”
住下来?安星月浅浅一笑,没有拒绝,但也绝对不是答应。
“公主,不可。”管事的刚说话,井丽恒就喝着,“来人,留下陶小姐。”
留下?
安星月看向门口时,还真的是有侍卫跑了进来。
安星月单眉一挑,井丽恒比她想象中要嚣张,但同样是更加的无理取闹呀。
面对着素不相识的一名女子,就又是威胁打压,又要动武强留人的,实在是可笑极了。
安星月始终是面带着笑容,仿若是看着一件极为可笑的事情。
她不曾多言,也未多语。
“快。”井丽恒喝着。
管家的也阻止不了她,眼看着十数位护卫涌进来,就要将安星月“留下”。
如今留下?打一顿吗?
安星月在看到这一幕时,单眉微挑,似是觉得很有趣一般。
“陶小姐,安心留下来吧。”井丽恒说话时,安星月已经站起来,“既然没有病人,那容我先告辞。”
护卫自然是要听着井丽恒的吩咐,先将安星月留下来,再说其他的打算。
井丽恒的眼中透着得意,仿若已经得逞。
谁知,那数十护卫打不过一个沐好。
安星月看着沐好的身姿灵巧,几乎是在一刻不到的时间内,就将所有的护卫全部打得歪在地上。
这是什么功夫,这般厉害。
井丽恒的双手握成拳头,又是欣赏,又是向往,但同样又充满着恼火。
这女子好生厉害,要比她厉害得多。
在面对着这一类的情况时,换成是任何人,怕是都要向往的。
可是井丽恒更多的是嫉妒,她不甘心。
“来人,叫更多的人,非要将她留下来不可。”井丽恒拍着桌子,大吼着。
安星月实在是不知道,井丽恒拦着她的缘故是什么,难道是要聊天吗?
“这位管事,你不是说要将我在此处的事情,回禀于井老爷吗?”安星月平静的说,“如果我在此处出事,怕是……事情难了啊。”
管事的一咬牙,就要离开。
“你站住,你不许走。”井丽恒道,“在寅城,都是要听我的。”
听她的?
井丽恒猛的抽出长剑,就要刺向安星月。
安星月坐得十分稳当,当长剑快要到她的面前时,就听到“铮铮”两声。
井丽恒看着安星月收起双刀,而她的手中剑,已经摔在地上。
虽然不至于摔得太可怜,但也不好看。
“你、你……”井丽恒知道这是碰到对手。
这对手并非是因为与她作对,而是因为处处比她强。
安星月的神情依然平静,“如果井小姐有兴趣,可以继续,我可以奉陪。”
还要奉陪?
井丽恒还想要再看看安星月的手中双刀,但是安星月已经将刀收起,怕是想要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管事的忙劝着井丽恒,说道,“小公主,莫要再气,还是先告诉老爷吧。”
告诉老爷?井丽恒的面色不佳,她做出那般多的事情。
有好有坏,但没有一件会捅到爹爹的面前。
眼前不过是个小小的医女,却令她束手无策。
“如果,我一定要杀她呢?”井丽恒问道。
安星月望着她,浅笑着说,“那也是要看井小姐,有没有这样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