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这是怕朝臣不知此事吗?
将尤家长子一房全部送到牢中时,这天才刚刚亮。
诸臣上朝,正准备出宫,就被一堆箱子堵住。
那箱子全部被密封,而南王就站在箱子前面打着呵欠,一副疲惫之态。
“王爷辛苦了。”尤首辅走出来,向南王作揖道。
南王瞧着他,说道,“此事应该罪不及家人,先看看皇上的意思吧。”
尤首辅没有回答,但是看着这些箱子时,真想要找个地方晕过去。
他当然知道长子有多能敛财,这也是他们以备不时之需的举动,哪里想到就会被人抓了正着。
抓也就算了,且是这般的轻易?
“安大人也是好生厉害。”尤首辅看着箱子,“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就发现了。”
南王知道尤首辅是打算迁怒于安笠仲,甚是平静的为安笠仲进行开脱。
“此事也不是安大人发现的,实在是动静太大,周围的百姓都知道。”南王说道,“瞧到来了新府尹,恨不得立即就立个功。”
“安大人也是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帮着他们都搬了家,以防地面塌陷。”
尤首辅的眉头皱着,“地面还会塌。”
“地窖又大又不结实,自然会塌。”南王随口一说。
当真如此吗?当然不会。
地窖结果得厉害,都已经被安笠仲准备成菜窖了。
“上面的百姓搬走,不再那般沉的重量,就会好一些。”南王继续道。
此时,一位宫人前来请着南王入宫。
至于这些箱子要被送到户部入账,再送进国库之中。
尤家努力许久,终于填上此事。
户部尚书正在那里候着,在看到那些箱子时,头都不敢抬,眼皮子颤了颤。
“拿册子。”南王道。
户部尚书从南王的手里接过册子,听南王道,“这是全部的记录,请尚书大人核对。”
“是。”王尚书忙道。
幸好,不止是南王要进宫,连尤家的几位大人也要进宫,给王尚书足够的时间。
待宫门一关,朝臣还想要再议论时,就见到王尚书拼命的摆着手,“快,快抬走。”
摆在宫门前,怕是会生异变。
南王府的护卫,从来都是训练有素,抬起箱子就跟着直接骑马的王尚书,一溜烟的跑回到当差处。
这些位大人都来不及谈论一番,已然不见王尚书的踪影。
至于令他们极有兴趣的箱子,更是不可能由着他们轻易去瞧的。
王尚书办差极为迅速,户部上下也算团结,全部都聚于国库之前,迅速的查证,验重,塞回箱子,进库。
当南王与尤首辅从宫中出来时,王尚书已经双手捧册,出现在宫门前,与他们碰面。
“见过王爷,见过尤大人。”王尚书低着头,恭敬的唤着。
南王瞧着他的模样,道,“怕是要辛苦了。”
“不辛苦,已经全部验证,准备呈给皇上看一看。”王尚书道。
尤首辅的面色微变,那般多的金子再怎么去查,怕也是要几日的功夫,王尚书全部都做好了?
他冷着声音,问道,“这般快。”
王尚书忙解释,“下官不敢怠慢,早在消息传入京城时,臣就已经准备就绪,向皇上请示后,从两位国公府中调借人手,就怕耽误的时间太久。”
岂有此理。
尤首辅还准备在这般长的时间,再动些手脚,有谁想到这位王尚书早就准备好。
他还想要再问时,宫人就走出来,请着王尚书进去说话。
“下官告退。”王尚书作揖,匆匆入宫。
呼!好生吓人。
南王拜别尤首辅,也行了一步。
宫门口,只有尤首辅一人,好生萧索。
“尤大人,别急。”齐文渊的声音,从尤首辅的身后传来。
尤首辅回身,作揖,“见过王爷。”
“此事不必着急,皇上也不会严惩于尤府。”齐文渊道,“一旦碰上大事件,尤家还会再起来的。”
“是。”尤首辅道。
只是这些大事不好办呀。
不过是半日功夫,皇旨便下。
毕竟有安笠仲的旨状,有南王的新押,以及王尚书手中的物证,此事就定防化。
圣旨一下,有些……滑稽。
百姓都知道,皇上对尤家好似是依然信任,不太可能会严惩到毫无翻身之地。
连续降阶却也应该,毕竟那般多的金子从何而来,他们都是心知肚明。
从前向着尤家的百官,不会改变主意。
与尤家不对付的人,依然不会对付。
“这个安笠仲小小年纪,好生毒辣。”昭国公夫人,也就是尤首辅的独女,正坐在厅中,紧握着茶杯,气得发抖。
她当初就不应该对这些晚辈过分放纵,总是应该好好教训孙代荷一番,给安笠仲提个醒。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
事情已成事实,只等着……等着皇旨了。
“见过爹爹。”尤凝在见到尤首辅时,迅速的站了起来。
“坐吧。”尤首辅道,“皇旨快要送过来了。”
“爹爹,内容如何?”尤凝着急的问。
尤首辅哪里会知道,这要看皇上在见到王尚书送去的账本以后,才能定下结论。
“那些钱……”尤首辅坐到椅上,单手扶额,“可是国库二十年都未必收得上来的。”
尤府,却全部拥有。
尤凝的面色苍白,她是怕的。
尤家再有能耐,也抵不过皇家的一句话。
至于那位皇叔齐文渊,会不会帮着他们说话,全部都是未知。
“爹爹,不如,去想着旁的办法吧。”尤凝立即就说,“先杀安笠仲。”
“杀安笠仲?”尤首辅有几分诧异。
他似乎没有认为,一个与尤书航同辈的年轻人,会需要尤家动手要他的性命。
尤凝却是想得很清楚,忙向前挪着,“爹爹,您想啊,安笠仲不是谁的人,但是这个孩子做事太狠,如若再被他发现什么,怕是后面的事情会很麻烦,不如先处理他吧。”
尤首辅没有回答,仅仅是打量着女儿,道,“你的女儿听说将婆婆打伤了?”
这……尤凝的神情一滞,正想要回答时,圣旨就送过来了。
在极短的时间内,不仅仅是尤家人知道。
朝中上下都知道。
京城百姓也知道。
估计没有几天,所有人都会知道,尤家是丢了大人。
堂堂尤首辅降为翰林院掌院学士,一朝无实权。
尤次子太子太傅,平时都没有什么存在感,仿若就是一个尽职尽责,但绝对不会多话的老实人,却是得了一个肥差盐运。
从要守着京城的一位官员,变成盐运使。
惟有可怜的尤鹤,好不容易从大理寺卿熬到工部尚书,如今又被退回去了。
当尤首辅领了旨意以后,就听到尤凝喃喃的说,“爹爹,二哥这是占了好处了?”
“可以让他去助助你四哥。”尤首辅道,“他去了那么久,一粒银子都没有送回来,我怀疑他不是去寻矿,这是去种地了。”
兴许是尤家三人,二降却有一人得了好处,总归是没有那般愤怒。
不过对于尤首辅的长子便没有那么好,全家,斩刑。
这道旨意又下时,尤首辅早就有了心里准备。
他们全部都平安无事,自然是要对他长子一家下狠手。
且是护都护不住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