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虎翼满脸凶神恶煞:“众将士听令,在场所有人等都是刺客的同党,统统给我拿下!”
田开疆愤愤道:“一派胡言!朱虎翼,你千方百计闯我龙门山,袭我古剑派,不过是想夺走我传世之宝颛顼剑而已!你堂堂一个朝廷重臣,竟然作出这种打劫之事,真是丢尽了朝廷的脸面,丢尽了大宋朝的脸面!”
“哈哈哈哈,田开疆,你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兄弟们,给我上,谁能杀掉田开疆,本将军重重有赏!”
“拿剑来!”田开疆面无惧色,铿锵道。
那剑身一出鞘,整个花厅顿时寒光四照,如疾风逆袭,如冰雪覆压,如乱石穿空,骇得众兵士目中胆寒,颤然后退。
朱虎翼脸上毫无惧色,反是亢奋不已:“颛顼剑!真的是颛顼剑!”
田开疆亮出的,正是颛顼剑!
众介胄瑟瑟发抖。
朱虎翼见兵士有些惧怕,担心士气受挫,急忙稳住阵脚:“兄弟们,大家一齐上,谁能取田开疆首级,我封他食邑千金,得万户侯!”
兵士齐刷刷冲上前来,田开疆冷笑一声,跃身而起,亮出一招漂亮的斗折剑法,配着颛顼剑的力道,直挺挺杀向那些兵士,兵士们的铠甲根本无法抵御古剑的威力,顿时被杀得七零八落,血肉横飞。
眼见军士阵脚大乱,伤残无数,朱虎翼不耐,只得亮出杀手锏:“来人,布弓矢阵!”
一时,数十只弓弩齐出,拉弓搭箭,持满待射。田开疆微微一颤:自己虽武功高强,但也敌不过这么多弓矢啊!
公孙武站出来,疾言道:“师父,我与你共同御敌!”
田开疆会意,欣然点头。公孙武这大徒弟筋骨不凡,抱璞怀玉,的确是练功习武的奇才,自古行原路,策骥而非策牛,是以田开疆对公孙武寄予厚望,手把手教他武功,欲琢玉而成大器。而且,田开疆在这个徒儿身上总是会看到一股勤奋劲儿,和永不服输永不言败的气概来。他知道自己老了,脑子有时也不大灵光了,想要在有生之年参透本派武学,怕是难哎!如此,他便将修明古剑派绝学的重任扛在了这个徒儿的肩上,他相信这个徒儿的能耐。就算今日惨遭朱虎翼围剿,但只要公孙武等星火尚在,他年,古剑派又定会起燎原之势!
古剑山庄内铁鼓声震,剑拔弩张,杀气冲天。田开疆与公孙武成掎角之势,互相驰援,虽以二人合力,要想挡住明枪暗箭并非易事,但好在形势转缓。
“喂喂喂,你们那么多人打两个人,算什么好汉,有本事的,冲我来啊!”一女子站出,话语间颇多傲骨。
骆世臣见说这话的人是王依缘,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忐忑极了:依缘妹妹,你在家里逞能,大伙儿都让着你,不跟你计较,可是这江湖上高手云集,又人心险恶,你如此强出头,岂不是自讨苦吃?
比骆世臣更忐忑的是王尘锦,她知道王依缘那三瓜两枣,怎可能上得了台面?王尘锦想要阻拦,却是迟了,只见王依缘拔剑上前,道:“田掌门,公孙大哥,朱虎翼这个奸贼恃强凌弱,我堂堂女中豪杰,实在看不下去了,今日,我与你们共同进退!”
田开疆欣喜不已,拱手道:“敢问女侠出自何门何派?是何方高人?今日能与我古剑派同甘苦,共患难,便是我古剑派的恩人,在下感激不尽!”
“大敌当前,你就别说那些客气话了。等击退了敌军,杀了朱虎翼,你再拿他的人头来谢我吧!”王依缘最喜欢图个嘴皮上痛快。
一席话惹得田开疆豪情满怀,大呼了几个“好”,呼得是酣畅淋漓,却也着实激怒了朱虎翼,只听他大吼一声——
“给我放箭!”
田开疆、公孙武、王依缘,三人成鼎足之势,上下左右,步步为营,招招为盾,剑剑为墙,竟然在弓矢阵中冲突自如,毫发未损!
眼见弓箭已经射完,鼎足之势却坚如磐石。朱虎翼恼羞之余,挥起他的鬼工长戟,向田开疆刺来!
田开疆见弓矢阵已破,长舒了一口气。他料定朱虎翼已是穷途末路,虽持鬼工长戟而来,但怎么可能是他田开疆的对手呢?何况他还有颛顼剑呢!
朱虎翼虽败了弓矢阵,却仍是杀气十足!他毕竟是武举出生,曾赫赫有名的武状元,在千军万马之中尚能威震敌胆,何况是对付些江湖人士呢?
世事本无前定,此刻谁弱谁强,谁胜谁败,还真说不明白。
两人交战了数回合,众人便看出了胜败的迹象。鬼工长戟乃是吴地所铸兵器,上刻魑魅魍魉,论锋利,与颛顼剑在伯仲之间,只是这古剑收放自如,游刃有余,可以破空生风,可以笔走龙蛇,可以见隙插针,不像长戟那般笨拙,再加上田开疆的看家本领斗折剑法,更使得颛顼剑威力大增,一时杀得朱虎翼只有招架之力,无还手之功。
杀!
田开疆退敌心切,集聚元气,步步紧逼,定要打得朱虎翼丢盔弃甲,败走龙门山,以解心头之恨!
一道白光陡然袭来,朱虎翼的手臂被颛顼剑划开了血口,他大吼一声,紧捂伤口,抡起鬼工长戟格挡,欲耗颛顼剑的杀气,可是经这一震,那鬼工长戟戟身竟现出好几条裂缝,田开疆大喜,倘若自己再发一剑,那长戟定会断成两截!他敛气收剑,用尽元神向朱虎翼斫去,却见又一道白光袭来,伴着田开疆的惨叫声,适才所向披靡的颛顼剑行到一半,倏地全然失了锐气,急转而下,终究无奈地杵到地上,同时滴到地上的,是田开疆胸前喷出的鲜血!
众人见田开疆胸前被匕首刺中,大惊,再放眼过去,更是悚然——
暗中派出匕首刺伤田开疆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得意门生公孙武!
“师父!”“师父!”古剑派众弟子纷纷抢上,护住田开疆。
“公孙武,你……”田开疆气得浑身发颤,目中烈焰熊熊,直喷向公孙武。他强撑欲起,却因用力过度,惹得伤口生出剧痛,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原地打坐,运气疗伤,好缓解些痛楚。
眼前风云突变,众人怒火中烧,骆世臣更是愤愤道:“公孙武你这个禽兽,竟然暗害你的师父!”
公孙武也不抢白,嘴角挂着冷笑,面上堆满轻蔑,踱步至朱虎翼一侧,拱手对他道:“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