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臣等绝无此心!”君王一怒,伏尸百万。皇上积威甚重,朝臣们吓得立马跪下来求命。
皇上点点了扶手,沉着脸道:“来人啊!将他们拖下去 各打五十大板!”
守在外面的侍卫立马进了殿,将争吵最厉害的几个大臣拉下去。就在大殿之外,扒掉裤子露出白花花的肉,五指厚的板子就落在了那厚肉上。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从殿内都能听到外面挨打大臣的呼唤声,皇上还觉不解气,“聒噪,令人将他们的嘴堵上。”
不消片刻,苏公公从殿外回来。只能隐约的听到被打的闷哼声,尚站在大殿中的大臣不由得松口气。
好在他们的理智尚存,并未太过激动。要不然现在被拉出去杀鸡儆猴的人就是他们了。扒掉裤子被打,也太丢脸了些。
苏公公小心看着皇上的脸色,见他下颔紧绷就知道还没消气。
“有事启奏,无本退朝!”
有了前面的前车之鉴,群臣们也不敢在闹出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的跪拜,“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官晔与太傅典义一同出了大殿,就见到被皇上处罚的官员此时已经是被打的血肉模糊奄奄一息,仅能存口气罢了。
太傅典义摇头,头上的帽子也跟着小幅度的,“太不识时务了些,五殿下这一招用的险啊。”
这“险”一字,不知是在说李承奉用的招数阴险,还是太子的处境危险。
上官晔不说话,与太傅典义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了解到自己所需要的信息,两人会心一笑。
李承奉用的招是真险,但是偶偶尔的剑走偏锋也确实收获不一样的硕果。李承奉这次摆下的阵,正好直捣皇上的内心深处。
乾清殿中,苏公公小心翼翼的为皇上到了杯清凉茶,“皇上,这是倭国特地进贡的六安瓜片,有清凉提神的效果。”
皇上将苏公公捧过来的茶水扫到一边,特制的白瓷杯滚落到了一旁,“没眼力劲的东西,滚远点!”
苏公公这次并没有骚到皇上的痒处,反而惹来一身骚。垂着头惊恐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老奴并非有意。”
皇上引至的目光扫过苏公公,“人老了脑子也越发的不好使了,让小路子上来服侍吧。”
一颗巨累在苏公公的心底炸开,小路子人机灵懂事,是他早几年就收在身边的干儿子。
他原本是想,等将小路子培养出来,能接替自己了,在向皇上请个旨,放他出宫,荣养天年。这一切都被搞砸了,被这样的赶走,莫说是出宫了,就连在这后宫说话的底气都得虚几分。
苏公公面如死灰,他知道此时若是求情,只会惹来皇上更加厌恶,“皇上恕罪,老奴这就滚。”
将身体圈成了圆,苏公公果真的抱着头,从书桌那滚离了皇上大视线之内。
不出一刻钟,乾清殿地上的狼藉已经被处理的干干净净,一点都没有之前的影子。而一直站在皇上身边的苏公公也换了个年轻一些的太监。
乾清殿中寂静的让人觉得可怕,守在一旁的宫女太监恨不得将自己的身子做缩的小一点,往日的那些小心思今天都没有人在敢使出来。
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太阳穴,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搁置在一旁的绿植。
仔细想想,皇上今年也不过才六十而已。他保养得宜,也已经将之前重伤损失的元气恢复了七八,当从面貌上来看也不过就是五十岁的样子。
皇上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小世界中,在回想起今天上朝时每一个的表情,只觉得讽刺。他还未曾倒台,手下的臣子们倒是耐不住手脚,迫不及待的想让他下台。
往日只觉得承基沉稳,待他百年之后,必定又是一方明君。可是,只是一个小小的争执,朝中竟然有那么多人倒向他,为他说话,皇上只觉得齿寒。
除去本就是太子那方的大臣,现在就连五皇子党的大臣也已经倒向了李承基。在不知不觉中,他这个儿子成长的不是一星半点。
窗户未关,吹进了些冷风进来,皇上右手握拳堵在唇上,极力按住嗓子眼迫不及待冒出的痒意。
“咳咳咳。”
皇上的咳嗽声仿佛打碎了乾清殿中的寂静,小路子守在皇上的身边,维持着一开始的动作,已经一动不动的站了好几个时辰。
“皇上,窗户风大,您要不要加件衣服,歇会?”一个貌美的宫女上前,忧心的看着皇上。
眼中还含着晶莹的泪珠,我见犹怜,不知道事情的人还以为发生什么要死要活的事情。
若是往常,皇上还有心思跟这宫女说上几句无伤大雅的闲话。但是今天,宫女的每句话都仿佛在捅他的伤口。
小路子见有人站了出去,将伸出的脚又默默收了回来。他原本是想站出去说几声关心话,但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他了。
想到苏公公临走前给的忠告,又低下头来,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反正干爹不会害他,攸关性命的事他还是别出头了。
皇上挥开宫女递过来的披风,将她挥开。宫女不受大力,直接被挥的倒地不起。
眼睛蓄满了泪水,“皇上!”简单的两句话给宫女说出来,到有了几分缠绵的意味。
皇上冷眼瞧着她,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将她拖下去,调去辛者库,朕永远都不想看到她。”
宫女瞪着美目,求饶道:“皇上饶命,奴婢只是好心,求皇上饶命。”
侍卫可不会怜香惜玉,两人架起宫女,将她从地上拖起,利索的将她弄出了大殿,这下乾清宫是恢复了短暂的安宁。
“皇上,这是今天的汤药,您趁热喝了吧。”送药的青衣宫女将药碗从食盒中拿出递到皇上的面前。
皇上看着眼前这碗黑褐色的汤药,顿感无力。即使他面目看不出年岁,实则身体已经在慢慢的老化。之前受的伤,到现在也没能彻底好起来。
皇上将药汁倒进绿植的根部,把碗丢在木盒中,“下去吧。”
青衣宫女刚要开口劝阻,就看到了皇上阴沉的眼神,立马提着食盒离开,不想在乾清宫在多呆一会。
这下整个后宫都知道皇上今天的心情十分的不妙,后宫嫔妃也是有眼色极了,无一人敢在乾清宫送殷勤。
“启禀陛下,五皇子求见。”小路子接到消息后,向皇上报道。
皇上停下了手中的墨,“宣他进来。”
李承奉一进殿,看到皇上就跪了下来,“父皇,儿臣有错!求父皇原谅儿臣!”
“你做错了什么事?”皇上坐在檀香木椅上,打起精神来听他讲话。
李承奉抹着眼角挤出来两滴泪,“父皇,今日早朝后,儿臣思前想后觉得此事是儿臣冲动,不应该妄下定论,惹太子皇兄不高兴。”
“儿臣此前也是猪油迷了心,总是和太子皇兄起争执。儿臣不应该与太子皇兄相争,辜负了您对我们兄弟二人的期盼。”
皇上打起了精神,“承奉,朕问你,你觉得太子如何?”
李承奉额上冒出冷汗,他之所以下了朝之后又亲自来找皇上,主要还是张谋士让他来的。
让他在皇上面前表明心意,忏悔自己不应该与太子相争。按照张谋士的话来说,这样可以皇上更加的讨厌太子。
现在皇上忽然闻到太子如何,李承奉慌了。按照他的本意来说,太子就是一坨粑粑,怎么都比不上他。
可是在皇上的面前,这样的话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不然他今天就别想在安稳的回去了。
汗珠滑落到耳后时,李承奉忽然福灵心至,想起了张谋士从前说过的话,一定要捧李承基,将他捧的越高越好。
李承奉谨慎的开口道:“太子皇兄温润有礼,治理有方,儿臣认为他是很合格的一位储君。”
“那你觉得太子就必定是皇帝?”皇上又抛出一个问题。
李承奉这时的心已经乱了起来,他当然不认为太子能当上皇上,但是在父皇的面前,他应该怎么说。
喉头滚动,李承奉坚定道:“是,儿臣认为太子皇兄是皇位的不二人选,儿臣觉得,除了他,也没人能够在胜任了。。”
皇上淡淡的将李承奉挥退下去,让李承奉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即使面上在怎么不显情绪,但他藏在袖下紧握的双手却出卖了主人此时的心情。
等待李承奉退下之时,皇上这才把手掌松开。现在就连李承奉也认为太子是皇位的不二人选,朝臣也属意他,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要逼他提前退位了。
李承基锋芒太过,惹得皇上在心中百般忌惮。
下了朝,李承基就将今天的事全部告知上官荨。
上官荨蹙起了修眉,“李承奉这是在捧杀,父皇疑心太重,一定会对你多加忌惮,你在朝堂中一定会举步维艰。”
李承基为自己到了杯茶水,润了润干涩的的嘴唇,“现在也打消不了父皇的猜忌,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