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五,皇上下旨赐婚:赐太子太傅嫡长女陶容为太子正妃,镇国公庶长女为太子侧妃,于五月初一同册嘉礼。
皇上的圣旨很快便传入了陶府和谢府。谢府这边喜气洋洋,镇国公素来疼爱自己的长女谢绮人,谢绮人的亲生母亲赵思年虽为妾室,但若不是赵家家道中落和镇国公的亲娘以死相逼,依照婚约是要嫁到谢府成为正妻的。镇国公府的老夫人死后,镇国公有意将赵思年提为平妻,将远在别院的谢绮人接回京都。但谢夫人的娘家和谢夫人过于强势,闹的谢府天翻地覆,赵思年性子温和,不愿与谢夫人争个高低,于是自己主动向镇国公提出不愿成为平妻。
镇国公心中愧疚,对待赵思年更好了一分,态度坚决地把别院的谢绮人接来回来。徐公公宣完圣旨后,笑容满面地对镇国公说:“大人大喜。如今令爱由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给太子,成为侧妃娘娘,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镇国公心中叹了一口气,面上却也笑着道:“多谢公公。”然后示意管家送徐公公出去,塞给了徐公公一包银两。徐公公笑容更甚,告辞回宫。
徐公公走后,镇国公走到满心欢喜的谢绮人面前,满脸忧愁的道:“绮人,为父当日进宫向圣上请旨是为了让你做太子妃的,如今太子正妃侧妃同日册封,且太子妃是太子殿下亲自选定的,为父真怕未来的太子妃娘娘给你气受…”
谢绮人愣了一下又笑道,语气娇嗔:“父亲为绮人深谋远虑,绮人有这样的父亲是绮人的福气,父亲请放心,那位太子妃娘娘绮人曾经见过,温柔且大方,是个好相与的,定不会为难绮人。”
镇国公无奈地叹气,佯怒:“这还没嫁出去,你就急着胳膊肘往外拐了,罢了罢了,是为父多管闲事了。”谢绮人听罢,脸色微红地晃动镇国公的胳膊,撒娇叫道:“父亲…”谢府传来欢声笑语。
陶府这边与谢府截然不同。
徐公公在陶府宣完旨后,陶太傅面带欣喜地送了徐公公出府,回到府上便看到陶夫人坐在正在落泪的陶容身边正在严辞劝诫。
一向柔弱听话的陶容猛的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陶太傅看出了陶容的想法,命周围的丫鬟们拉住陶容,气的胡子抖动,指着陶容骂道:“你给为父安分点!这些时日你哪都不许去!乖乖地呆在府上待嫁。这个亲事是我们家高攀了,若不是太子殿下亲自同意,皇上和皇后娘娘怎么会封你为太子妃?陶容你要对太子殿下感恩戴德!”
旁边的爱女心切的陶夫人实在听不下去,眼中含泪地想要打断陶太傅,陶容却面带讥讽地开了口:“父亲,女儿有自知之明,当然知道是女儿高攀了太子殿下。父亲知道女儿对太子无意,也不稀罕太子妃的位子,若因为父亲的一己私利害了太子殿下的终身,这样的事女儿做了会遭天谴的!”
听到陶容的话后,陶太傅气得颤抖地指着陶容。陶夫人着急地拉了拉陶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陶容向旁边走一步躲开了陶夫人的触碰。
周围的下人们屏住呼吸,生怕祸火殃及到自己。陶太傅压下怒火,对周围下人们说:“看好小姐,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若是本官知道小姐出门,就惟你们是问!”下人们忙点头答应:“是!”
陶容被关到了卧房已有三日,除了早晚送饭的丫鬟,连陶夫人也不得见。陶容没有闹绝食这一招,而是认真地吃饭,保存了体力在第四日的晚上偷偷地从窗子里爬了出来,门外守着陶容的丫鬟正在打盹儿。
陶容轻声的走出院子,悄悄地走到了府上一个偏僻的侧门那里。侧门旁边有一面常年失修的墙壁,旁边叠着几块青石板,陶容环顾四周见无人后便大胆地爬了上去…
朱翎则不久前被皇上召回,从边境回京述职。前些时日太子一直忙于事务,不得空和朱翎则相聚,今日终得空闲,前往朱府与之一聚。刚从朱府回来,褚润身上带着淡淡地桃花醉的味道,面色红润。从小便跟在褚润身边的小李子忙命下人给褚润准备好热水。刚洗完澡,褚润便换衣去了书房,刚坐下小李子便从外面敲了敲门。褚润淡淡道:“进来。”
小李子谨慎地走了进来,褚润问道:“何事?”小李子小心地答道:“陶小姐来求见太子殿下…”褚润手中的笔尖微微一顿,抬眼道:“让她进来。”小李子忙答是,快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陶容便敲门走了进来,女子衣裙角处微微有几道划痕,细微可见。
褚润看到陶容走了进来,放下手中的笔,看不出情绪地问道:“陶小姐有何事?”陶容见到褚润双膝跪地,抬头却不卑不亢直截了当地道:“臣女今日前来,是想请太子殿下向皇上和皇后娘娘请旨收回赐婚的。”
褚润眼皮微微抖动了一下,语气不见情绪,问道:“为何?”陶容认真道:“因为臣女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褚潇了然,笑容不见眼底问道:“赵思承?”陶容低头不语,房中针落有声。
片刻后褚润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回去罢,孤知道了。”说罢转身,陶容看不到褚润的表情。陶容还未起身,跪着道:“太子殿下值得更好的。”说罢便起身走出了房门,门口的小李子忙送了陶容出了太子府。
次日,太子褚润进宫,不知和皇上皇后说了什么,皇上下旨收回了封陶容为太子妃的旨意,又下了一道旨:“镇国公之女谢绮人,德才兼备,诞钟粹美册为太子正妃,五月初一完婚。
皇上的旨意很快便在京都传了开来,谢府气氛愈加欢快,连带着不满位分的镇国公也高兴了起来。而陶府中陶太傅却怒火中烧,又指着陶容骂道:“没福气的女子!”陶容面无表情,毫不在意陶太傅的怒气,心中暗暗的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