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们远程观察过这两种丧尸，得出的结论是两种丧尸分别是失败前和失败后的产物……可为什么成功的试验品——也就是有牙齿的，它们为什么不吃同类？现在打起来又是为了什么？
“等等，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丧尸的共同点？”林药提道，“他们的衣服不一样！”
李郑远远一看，一瞅全是黑的，顿时质疑了他家男朋友的话，“哪？哪呢？这不都是黑的吗？”
“不。”苏微稆可能因为平时出席活动太多，换得各种品牌方的衣服也多，因此他对衣服的色泽度格外敏感，“没牙丧尸的衣服都要暗很多。”
“今天天气不太好啊，暗不是正常的吗？”李郑说，“还下过雨呢。”
苏微稆看了他一眼，“但是你看那些有牙齿的丧尸，他们的衣服就比较亮。”
“……”李郑抿唇，又问，“可这有什么意义呢？”
是啊，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我觉得不太对劲。”苏微稆突然皱了皱眉头，“如果是在以前，现在早就应该有NPC上来送线索，可我们现在任何消息都没有得到——除了那个白大褂的医生。”
而且那医生还什么都不说，只给了张地形图。
林药也挑眉道：“说起来系统也没有NPC前来颁发任务，难不成我们要在这个副本很久？甚至是一辈子？”
自从冯辰楚走了以后就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陈庆道：“再等等吧，如今首要目的是先解决眼前这些丧尸……我刚才粗略数了数，大概有几百只的样子。”
“别想着正面刚，我们分两批进去——我和苏微稆一组，李郑和林药你们一起，先从左侧边抄小道过去，”陈庆点了点自己，又指了指他们，“我们先进去，半个小时后我们如果没出来，你们就进去支援我们。”
林药和李郑表示明白。
这些怪物靠的是眼睛来分辨人类，但他们也只能扫描到人类的脸庞，因此只要尽力不让他们看见自己，就能躲过去。
陈庆打头阵，他拎着自己的短刀，在路边随手找了个小铺的帕子把自己的整个身体遮挡住，“我先走一步，你后来？”
苏微稆：“……”幸好冯辰楚不在，否则这形象如何挽救回来？
他拿起一块帕子展开盖到身上，跟着走了进去。
这方法虽然蠢，但是有效。
丧尸们仍然在互相殴打着，苏微稆从他们身边路过的时候都能听到他们凄惨的嚎叫声。
＊
实验室内，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着一张床说着什么。
“我觉得你们玩脱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冯辰楚，试了试他的心跳，皱眉，“心跳微弱得可怕，你们不该让那个丧尸抓中他。”
“我们想让丧尸抓的不是他，”一个穿着白大褂、脸色冷淡的女人说，“谁让他要替组长B拦下？”
身后的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纷纷低下头。
先前说话的男白大褂皱了眉毛，“那他现在怎么办？接下来他会变成什么样子？还能得到我们想要的核心技术吗？”
脸色冷淡的女人冷冷的说，“抓他的那个是失败品，没有牙齿，没有意识，没有攻击力，冯辰楚最后大概率也会变成那样。”
男白大褂：“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让他提前醒过来？”
那女人闻言皱眉，“就算有，那也只能让冯辰楚自己来，毕竟这系统从场景、NPC到剧情，都是由他一手敲定。”
先前那白大褂吃了一惊：“什么？他这种情况自己怎么可能醒过来？他心跳都要没了！能不能直接……”
他点了点脑袋，意思是想直接剖开。
“这只是意识而已！剖什么剖！”那女人斥道，“谁让他这个系统漏洞这么多？我们花了多大的心思才进来，你这么一剖，万一他死了怎么办？”
白大褂垂眸，没有说话。
女人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这不是你那个充斥着血腥暴力的实验室，不能任由你胡来。”
白大褂闻言冷冷一笑，“你不过是舍不得罢了。”
女人冷淡的面容顿时变了，她抬眸看着白大褂，目光冰冷，如同蛇蝎，“你什么意思？”
白大褂咬牙切齿，毫不畏惧的和面前的女人对视：“你儿子，你当然下不了手。”
女人看向他，“我儿子？我没有儿子，我刚才只是担心得不到他的那种技术罢了。”
男白大褂冷笑一声，“鬼才会信。”
女人皱眉，“你质疑我？”她说着直接从一旁的试剂里拿出一针，挤出，戳进冯辰楚的手臂。
冯辰楚难受的哼了一声，身上的纹路加快速度蔓延开来——
深夜，闪烁着微光的电脑上飞速闪动着各种画面，陈庆拿着笔在纸上刷刷的写，写完了发现错误又划去，皱紧眉毛，喃喃：“这个数据怎么又错了？”
“你特么怎么还没睡？”冯辰楚很是震惊的把提着的两碗粉放在桌上，“明天再弄不行嘛？”
陈庆合上笔记，摆弄着鼠标，脸上满是焦虑的神色，“知道了。”
冯辰楚一看他这幅模样便知道他今晚不可能睡了，叹了口气，“给我看两眼。”
陈庆凳子一挪，冯辰楚跻身上来，看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得出结论，猜测：“可能编码问题，让C组重新检测一下。”
画面倏然一转，阳光把水面映照得闪闪发光，聒噪的蝉在树上鸣得欢快。
“百分之八十，这个NPC真实程度百分之八十就够了。”一个魁梧的大汉一口闷了半瓶水，汗水透湿了衣衫，喘息着，“只能百分之八十，再多就假了。”
“好的。”跟着记录的小男生在本子上奋笔疾飞，嘴里还跟着念，“吴家……室外…杀人……”
而干净明亮的办公室内，冯辰楚翻着数据，问，“市场调研怎么样？”
“还行，不亏本。”穿着西装的男人喝了杯茶，“资金到位，可以尝试匹配了。”
——“纹路蔓延代表什么？”男白大褂皱眉，“你这是加速他的丧尸同化？”
女人把试剂递给身后的人，“看他意志力，还有他对自己亲自选择的那位对象苏微稆的感情了……运气好，能醒，运气不好，死了就死了呗。”
“死了？那技术怎么办？”白大褂又问。
女人一笑，红唇轻勾，“这不是还有陈庆么？他俩都是核心人员。”
“这……”身后有人问道，“之前C组全灭，现在又是A组组长……组长死了不是还有A组的组员呢？”
“组员？”白大褂冷笑，“冯辰楚藏的人，你能找到？”
那人一愣，不说话了。
＊
“卧槽啊！！！！”李郑拿着枪也不知道怎么开，他手忙脚乱，身后是分群涌入的丧尸直追着他跑，“这玩意儿怎么开？！”
陈庆远程指导：“扣那个圈！”
李郑根本无法克服对开枪的恐惧，“我不行啊！！哥哥救我！！”
陈庆叹了一口气，自己扣动了扳机，子弹裹挟着风而去准确无误的打入丧尸膝盖。
嘭嘭嘭的枪声响起，丧尸倒了一地。
他们拿着东西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被丧尸看到了，因此才有眼前这一幕。
“哥。”李郑气喘吁吁的按了按自己的锁骨，对他比了个心，“我佩服你。”
陈庆莫名其妙：“你比心干嘛？”他指了指另一边，“你对象在那边。”
李郑眼神诚挚的凑到他身边，“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偶像了。“
苏微稆却突然有股没来由的心悸，比之前那次听见冯辰楚走其他副本还要厉害一些。
他皱着眉，修长的手指扣动扳机，打中面前的一个丧尸，随后揉了揉太阳穴。
一个手指纤长的丧尸突然趁机伸出了爪子，不远处的陈庆一眼扫到了那东西，顿时扣动扳机打了出去——一枪毙命。
苏微稆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跳，由于距离太近，导致他有那么一瞬间的耳鸣。
其实多数的丧尸火力都聚集在陈庆这边，之前苏微稆面前的基本都被打死了，但倒下的那个丧尸没有牙齿，似乎是脱离了群体，纤细的手指上有一抹微光。
那抹微光闪了苏微稆的眼，他眨了眨眼睛，突然走近了那丧尸，低下身。
远处的陈庆看不懂他这个操作，喊道，“苏微稆！你干嘛呢！”
苏微稆没有回他的话，而是手指颤抖着去摸那一抹微光。
陈庆心脏倏然没来由的跳得很快，手中的枪快了许多。
林药见自己这边没什么怪物了，疑惑的朝苏微稆走了过去。
苏微稆从那丧尸纤细的手上抓下来了那个闪着微光的东西，他咽了咽口水，站得笔直，嘴里轻不可闻的喃喃了一句不可能。
“怎么了？”林药走了过来，见他手心里好像攥着个什么东西，顿时好奇了，“手里是什么？”
苏微稆深蓝色的眸里满是不可思议，他展开手心——那里躺着一枚戒指。
那是他刚从那丧尸手指上取下来的。
“不可能……”苏微稆嚅动着嘴唇，抬起自己颤抖着的手指，只见那枚戒指和他手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林药看着那一对一模一样的戒指，倏然睁大眼，意识到了什么。
李郑刚走过来，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不说话，看见那枚戒指时还疑惑：“咦？这枚戒指怎么和你的一模一样？”
苏微稆颤抖着嘴唇，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滴进脚下踩着的焦土。
李郑还没反应过来，“哎？哭什么？咋了？”
林药已经意识过来了，道，“那是冯辰楚的戒指。”
李郑倏然反应过来，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苏微稆紧攥着的戒指。
苏微稆咬牙切齿，眼眶通红的把手指探进那一枚戒指里，摸了摸内圈那熟悉的字迹凹痕……
终于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