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现场此起彼伏的尖叫，面具下余汐的脸也烧了起来。
什，什么叫很可爱啊！！
这容易让人多想和误会啊！
没想到这两人之间的化学反应，出乎意料的好。场面上和直播间里人气爆炸，趁着这场上的热度，主持人急忙把场控住。
“下面有请出上一组选手，我们进行公开投票。”
舞台上，上一组的白鸟王子和他的助演被请了上来，就站在离余汐不远处。
余汐和佐易安的目光轻微碰撞，这是两人头一次这么面对面交锋，但只是一瞬，再互相错开，望向滚动地大屏幕。
大屏幕上的票随着数字跳动，可以看出，观众的票数两组不相上下，但逐渐的不相辞开始反超，甩下前一组三千票有余。
但今天场上评委团们给出的却出奇一致。
手里的票数都给了白鸟组，这导致最终停止计票时。
两队——平票。
“平票？这是怎么投出来的？”尚武皱起眉头，票数这个东西偶然性太多，平票这个场面，不是没想过，实在是可能性太低。
田金看了眼他，欲言又止。尚武转过头去问，“怎么了？”
“我听说佐易安私下联系过几个评委。”
“哈？”尚武把耳机一摘，“他怎么知道下一场谁当评委？”
“有几个评委老音乐人，跟他是同一个公司的，听说他跟他公司高层关系都不错。”
“呵。”尚武听完，脸色不怎么好，嗤笑一声，“跟我玩这套小动作的阴阳场面？他佐易安也配，叫开放二次投票通道。”
“导演，这……花两次钱，有些观众肯定不乐意。”田金为难的说，真金白银的花了钱，因为票数最终平了，要叫观众买单，明早热搜，网友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节目组淹了。
“不乐意？”尚武看了看场上站的两组人，“那就这么平着。”
“啊？那狐女和白鸟都进决赛吗？”田金顺着他话问道。
“进，”尚武一拍桌子，“但也不能白进，他佐易安不是仗着人气高，在这边阴奉阳违吗？让场上的助演揭面，让他见见什么叫真正的顶流。”
短短的几句话，顺着耳麦回到了现场的主持人耳中，主持人很快调整道：
“好的，那么经过节目组讨论。由于狐女和白鸟两组票数持平，所以史无前例的同时进入决赛。但是……观众们也别失望，我们的揭面环节仍旧会进行。”
说到这里，场上又响起欢呼。
余汐和对面的佐易安都是一愣。
这个揭面是指……
“节目组决定由我们两组的助演嘉宾揭面，大家期待不期待！”
“期待！”
场上场下无数的目光汇集，此刻就是不揭面都不行了。
秦轶言看了眼机位，没什么犹豫地站了出去。他本身就是公司叫来给白鸟捧场的，此时揭面不揭面也无所谓。
“我出去了。”
低低地话音传到余汐耳朵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旁的人就已经站在了舞台中央。
余汐看着那修长的身影，有些恍惚。
他，他似乎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好，下面进行同时揭面。”
有时候命运这玩意儿，真的是难以琢磨。
当你每每以为已经峰回路转的时候，它并不会及时刹车，失控似乎是人生的常态，结局也往往不可知。
“三，二”
余汐站在台上，有那么一刻感觉自己是上帝，抽离在舞台之外，观众之外，所有的视角中心都放在此时此刻，舞台中心的那个人身上。
他可以是助演的嘉宾，可以是朋友，但揭开面具的那一刻。
那些存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要重新定义，他要面对的是他们俩之间的现实身份。
“一”
场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欢呼，这呼声由小到大，再由大到小。
观众们坐在场上，脸上不少有着惊讶，惊呼混合在一起。
秦轶言把脸上的面具解下，面对着舞台的灯光，台上台下的无数双眼睛。对于这张脸，他还是有自信的。他出道打的是情歌王子，你以为情歌很重要，不，是王子更重要。比起单纯歌唱的好，盘顺条亮看着养眼，再唱那么一首脍炙人口的小情歌，不是更容易让人记住吗？
对，这个粉丝墙头爬的比隔壁老王更快的时代，怎么做的更好不重要，怎么能让人记住更重要。
只不过，曾经有个人也是叫他好好唱歌的。
秦轶言想到这里，目光转向台下，那个原本应该在调音区的人却没了身影。
不知道为何，明明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此刻却有些落寞。
佐易安耳边听着少女们熟悉的尖叫，心里因为刚才票数的落差平衡了些。
你看，观众就是这么善变。
不管你实力如何，名气，人气才是娱乐圈的根本。
刚刚只不过……
“顾辞！！！！”
“顾天王啊！！！！”
面具后佐易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嘴角缓慢收紧。
是他听错了吗？
怎么可能是顾辞？
顾辞怎么会来惨叫这种节目？！！他不是出国养病去了吗？！！
而此刻，比他更震惊地是场边的余汐。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场中心的人，他面的动作像是电影的慢动作一样，在眼前无声的展现。
两人身高相差一些，但他比其它男明星特意在健身房练出来的身材还能瘦些。
甚至他摘下面具后的脸上，连妆都没有化，留着些面具的痕印。
但这又怎么样呢？
他只需要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用说，就能掀起场上的波浪，从评委到观众，从镜头前到镜头外。
他是顾辞。
这就够了。
乐坛的新生代层出不穷，但是这么一个人曾经到现在都稳稳占据着一席之地，提起佐易安，别人还要想一想。
但提起顾辞，无数人都能数出一堆耳熟能详的歌曲。
甚至他许久没露面，依旧是可以轻轻松松登上热搜。
这样的口碑和人气，是真正意义上的顶流。
直播间里铺天盖地的刷过一片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似乎唯有尖叫能表达出这些人的心情。
单之昂手里夹着烟，站在过道里，看着台上的人，偶尔一扫过顾辞揭面后被冷落的秦轶言。
真是浮生百态。
瞧，还有个呆在舞台上的余汐。
余汐是懵了，他是真的懵了。
像有一口大钟在耳边敲了一下，梵音入耳，瞬间耳鸣，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满眼只看到了舞台中央的那个人，从那眼， 眉骨，到高挺的鼻梁，和流畅的下颌线条。似乎无数次地看过，想过，但真亲眼看到的时候，却又觉得有些陌生。
原来他的眉稍有些疏淡，他的嘴唇有些不够饱满稍显凉薄，那双清隽的眼放在这一张脸上，看起来又比平日来的真切。
清清凌凌，又带了些入世的缱绻。
不是在耳机那一头，也不是在手机的对面，而是实打实的站在他面前。
现场的声音透过那一层屏障，又传入到余汐耳朵里。
沸腾得如同开水一样，他们在喊什么？
“顾辞！！”
对，他是顾辞，是余汐心心念念地顾辞。
他怎么没早点发现，节目组导演尚武原本就跟顾辞是好友，他能请来顾辞也不足为奇。还有顾辞帮他转发的微博，也是，除了顾辞自己，谁还能说得动他发微博呢？
“没有想到啊，两位大咖揭面后竟然是我们的情歌王子秦轶言，和歌坛巨星顾天王。”
主持人出来控场道，话里面说是两个人，但话题一转，又绕到顾辞身上，毕竟咖位大小，决定采访态度。笑容不断，一改往日的官方。
“顾老师！我也是您的粉丝，请您跟现场观众和喜爱您的粉丝打个招呼吧。”
只不过他这场也没控住，场内反应过于激烈，直逼白热化。
更别说直播间，已经卡爆了。
真的是顾辞虽然不在江湖，但是江湖里却依旧是他的传说。
顾辞接过话筒，抬起眸子扫了一眼现场，轻轻抬起手指尖放到嘴边，
“嘘”。
场上的声音逐渐安静了下来。
似乎这里不在是一个节目的舞台，而是成为了一个演唱会的现场，光线聚焦处，就是舞台的控制者。
“大家好，我是顾辞。”
他的本音和他的人一样，也是清清冷冷的，没有什么温度，却带着一股奇异的安抚能力。
“我是作为助演重返舞台，希望大家能喜欢这首不相辞。”
话音才落，角落里又微微响起几声难以抑制的尖叫，网络上的直播间里一度卡到爆，运营小哥急忙抢救回来，只见公屏弹幕如雪花刷过。
“啊啊啊，有生之年啊，顾辞竟然不是在演唱会上说了这么话啊！！！！！”
“awsl，顾大就是在演唱会上也不说这么多啊！！！”
“不会是把下一年的分量都在今天说完了吧！！”
“嘘，听我说。”
顾辞声音不紧不慢，用极冷静地声音说，
“比起我，我希望大家更多关注我的合作人。”
听到这话，余汐自己都是一愣，谁都没想到，一个自己都开了不知道多少场演唱会的顾辞，竟然会当众帮他拉票。
他看着他修长的身影立在台上，似乎看见了他扫过来的眼神，目光灼灼似乎化成了实质，让余汐一瞬间脑子空白。
去他的比赛，去他的歌王。
顾辞只要看他一眼，叫余汐穿一辈子女装都行。
当然这一举一动，也落在了观众和评委席眼里。
余汐陷入对偶像下凡的恍惚中，过了好半天，才感觉四面八方向他投向一种若即若离、欲盖弥彰的眼神，这眼神徘徊在两人之间，其中不乏兴奋激动及嫉妒伤神。
作为风暴中心的余汐，此时隐隐感觉有点压力山大，不是，总感觉在这些眼神里，大家都脑补出了一部完整且狗血的都市八点档。
他倒是想和顾辞有点什么啊？
但没听到顾辞说他们只是合作伙伴吗？！
嗯，还是有可能即将破裂的合作伙伴。
一想到揭面后的场景，余汐的激动中也掺杂了些忧愁，他不想被偶像当成变态啊！
这时候，媒体席的一个女记者突然开口，见缝插针，趁着场内热烈气氛把话题抛了出来，
“顾天王，您和狐女合作的时候，是不是很合拍啊？”
毕竟顾辞刚出道的时候怼人怼天怼空气，后来不知道是不是被公司管制了，就干脆不说话不回应。
连演唱会都是能唱绝不多说一句。
在业内是出了名的难采访。
没想到，这么一场综艺，他能出席也让媒体嗅出了机会。
这么好的时机和爆点，当事人都在场，错过这回就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
“他……”顾辞拿着话筒，似乎有意无意地看了余汐的方向一眼，
余汐压突然有点脸红，光把他和顾辞摆在一个场面上，就已经让他心脏加速了……
“很合拍。”
清冷地嗓音透过话筒传来，余汐的心脏漏了一拍。
啊啊啊啊！
顾辞说他们合拍！是顾辞亲口说的！！！
激动兴奋地同时，他听到心里有一个声音响起，清晰异常。
你完了，余汐。
这一下怕是蹲在顾辞的坑底，想爬都爬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