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一个人睡
叶小藏2020-06-29 16:113,402

  其实棠海月也不知自己收留江海平存的是个什么心思。

  大抵是凭着从前的情分,大抵又是想着天色已晚,他来都来了,自个儿这儿也有地方住。

  也许又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

  云妨却一语道破:“你留了他,难保江家的人不会来找。说不准就是江青泥自己来了。”

  棠海月一呆,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到过这一层的,还是到云妨提起才想到这个可能性的。

  她也懒得去深究了,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说:“来就来呗。”

  云妨却冷不丁的扫了她一眼:“你存的就是这个心思。”

  她说罢,翻身上床,将被子一拉到头。

  棠海月站在床边,瞪着被子里突起的那一团,单手叉腰,气呼呼地说:“胡说八道!掰了就是掰了,还有什么想见的?”

  云妨将被子拉下脸,扫了她两眼,冷笑一声:“呵,女人。”

  她又将被子拉过了头顶。

  棠海月扶额,总感觉自己要么就是还未睡醒,要么就是还在梦里——眼前这一切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摇摇头,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甩了出去,翻身上床。

  可这脑袋一挨枕头吧,胡思乱想仍是忍不住地窜出来。

  尤其是身边这一个,最让她感到心烦意乱。

  “喂——”

  棠海月不由得去推了推云妨。

  云妨哼哼了两声,似乎已入了睡。

  棠海月知她没睡着,呼出了一口气,平缓的说:“其实换了新家了,家里也够大,空房多,你也不消得跟我挤在一块了。”

  “……”

  “云妨?你觉得呢?”

  云妨还是没说话,好像真睡着了。

  棠海月蹙眉,低眼瞧过去。

  谁知云妨小手却忽然抱住了她的腰,闷声说了一句:“我一个人睡,会怕。”

  棠海月突地感觉有什么人捏了一把自己柔软的心房。

  她哑然失笑,一时间想让云妨搬走的念头也烟消云散了。

  她隔着被子,轻轻摸了摸云妨的小脑袋,笑嗔道:“多大的人了,还怕一个人睡。”

  云妨见好就收,也不再说。

  被窝下的她那一双眼睛,狡黠的堪比狐狸。

  自然了,她也没睡得着。

  待得这棠海月睡沉了后,云妨蹑手蹑脚地起了来,从这后门溜了出去。她轻车熟路地摸到了西门歌府上。

  西门歌睡得正酣,猛然间感觉到有道炽热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他霍然睁开眼,便见云妨正站在自己床边。

  饶是一向镇定的他也委实被吓了一跳。

  惊吓之余,还有些恼怒。

  “你疯了吗!”

  云妨凉凉扫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她一面走,一面还说着:“来书房。”

  西门歌气闷,坐了起来,这脑子也是半天没醒得过来。

  “怎么了?”

  千翎含糊问了一声,显然也还没睡醒。

  “没事。”

  西门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轻声说着:“来了条疯狗。我去叫她安分。”

  千翎似懂非懂。

  她此时青丝凌乱蓬松,睡眼惺忪,小脸上尽是茫然懵懂之意,直瞧得西门歌心下一动。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眼,温声道:“你先睡,我过会回来。”

  “叩叩。”

  云妨不耐烦地敲了敲房门:“快点。”

  西门歌更为气闷。

  他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向书房去了。

  书房内,云妨已点了一盏灯,自顾自地在书房转悠着。

  西门歌倚在门框上,也不进去,斜斜瞧着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她:“你来做什么?”

  云妨头也不回地说:“想你了,来看看你。”

  西门歌哈的一笑:“可巧,我丝毫也不想你。非说是想,那么我也是想着你快点滚了。”

  “滚?你不也希望我滚回来?”

  云妨说着话,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幽冷,打在西门歌身上。

  “你帮着凌长盛搞这些名堂来,眼下,你们输了。他多半是要再来找你,你帮他不帮?”

  西门歌头抵上门框,若有所思了一会,才喃喃道:“我就合计着这事蹊跷,多半是你们闹腾出来的。凌长盛却非觉得是周家气恼他搅黄镖局生意做的。”

  他啧啧了两声:“这莽夫派人去截了周家的镖,周家的又来寻事,找了流氓去他当铺闹事,砸了个稀里哗啦。嘿嘿,狗咬狗,一嘴毛。”

  云妨挑眉:“你不也是只置身事外的、搅局的狗?”

  西门歌也不恼,嘿然笑了两声:“凌长盛又要我相帮,定要将周家镖局搞垮。”

  云妨瞧着他,等着他下文。

  他却兀自笑着,长指摩挲着下巴,面上笑意意味深长。

  云妨垂眼,懒得同他兜圈子——再磨蹭一会,只怕棠海月都醒了。

  她便直接说:“我懒得管你那么多。一句话,你别再来搞事。搞事也别搞到我头上来。”

  “我哪搞过什么事?”西门歌轻笑,“若说搞事,不是你吗?你撺掇着赵、钱、张三家的房东赶客,还将脏水泼到凌家去,末了自个儿又去装个好人。啧啧,我可不及你。”

  云妨不理他,质问道:“江东的死,凌珠珠买凶杀人,以及凌长盛如今这事,你敢说都与你无关?”

  西门歌笑而不语。

  云妨平静地说:“我现今在这儿挺好,不会回去。你非要拖我回去,那也只能拖回一具死尸。”

  西门歌仍旧笑着,一语不发。

  云妨轻吐出一口气,放了最后一句狠话:“我不想再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若你再敢如此,我便不会叫你好过了。”

  西门歌只一直含笑睨着她,笑容讳莫如深。

  云妨不知怎的,竟被他瞧得有些难受。

  她别过脸,便打算离开,可走了没两步,又停下。

  她往西门歌房间方向望了一眼,提醒道:“绑了人家的姑娘,还明里暗里的给人递消息,暗示人家姑娘在你手上。”

  西门歌笑意更浓。

  云妨冷笑:“悠着点吧。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好妹妹,多谢你的提醒了。”

  只不过,他决定了要玩这么一把,便不会收手了。

  云妨漠然瞥了他一眼,又往外走。

  西门歌幽幽道:“西门风夕要来了。”

  西门风夕,便是当朝三皇子。

  传闻便是下一任皇帝。

  云妨脚下一顿,也不回头问声原因,便翩然离去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便来吧。

  云妨疾步回了棠家。

  棠海月睡得正酣。

  云妨松了一口气,翻身上了床。

  合上眼时,她想到,西门歌只要消停了,这儿也闹不出什么大事了。

  若非说有事,只怕也就是江海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了。

  江海平与阿竿进了棠家,倒也算是乖觉。

  大清早的便起了来,一同钻进了厨房,热火朝天地做起了早饭来。

  棠海月等人起床时,便见得桌上满满当当的了——桌子中央便是一大锅皮蛋瘦肉粥,挨着粥旁的,是三笼叉烧包。

  除却叉烧包与粥,还有一只肥美的白切鸡。白白嫩嫩的,直叫人口水直流。

  江少爷细心,还备上了一壶清香烫茶。

  热气袅袅升腾。

  棠海月盯着这一大桌子,瞠目结舌,半晌才愣愣问:“这都是你做的?”

  江海平哼了一声,腰板一挺,骄傲意思显而易见。

  棠海月仍旧是没反应过来,素指指着这粥,问道:“粥是你熬的?”

  阿竿抢着答:“是小的熬……”

  话尤为完,阿竿便见得了自家主子咬牙切齿的形容,匆忙改口:“嘿嘿,是小的也不会熬,全仰仗少爷会。”

  棠海月便又问:“包子与鸡呢?”

  “这是从外头酒楼里——”

  一个“端”字卡在阿竿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瞄着江海平黑得发亮的脸,嘿然笑笑:“这是我们从外头酒楼里学来的菜式。”

  棠海月挑了挑柳眉,心下多半也明白了。

  她失笑,落了座,悠然问道:“那这茶?”

  这回阿竿会答了:“这茶真是少爷煮的了。少爷就会煮茶。”

  棠海月扑哧一笑。

  江海平一巴掌呼到阿竿后脑勺上,咬牙骂道:“你从此以后,都不许说话!”

  周倩雯在旁瞧着,早已笑得肚子都疼了。

  此时她摆了摆手,打了个圆场:“莫闹莫闹,先吃再说。”

  说着话,她便坐下开吃了。

  赵阳轩是最后一个到的。

  瞧他那青黑的眼底,便知他又熬了一夜。

  他此时出来,手中还抱着一个未完工的木像。

  他递到棠海月手中,问她:“你瞧这个行吗?”

  棠海月接过木像。

  霍,雕的是周倩雯。

  她拿着木像同周倩雯比对了一番,微微一笑:“你的雕工,我向来放心,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赵阳轩这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棠海月仔细打量着这木像。

  大抵也是因着这木制材质的问题,这小脸便也都是蜡黄的土色,瞧着倒没什么神采。

  若是……

  她眼眸亮了亮,“上层漆吧。”

  赵阳轩一愣,接过木像仔细打量,似乎在琢磨着该怎么上。

  他这正琢磨间,棠海月竟然又问道:“你还会雕什么?”

  他顺口便反问:“你想要什么?”

  棠海月微微一笑,道:“我想你要雕十二星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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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辣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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