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微微的皱了皱眉,语气虽然显得并不怎么友好,然而在看到我坐在路边时,灵动的双眼依旧忍不住划过一丝心疼。
我上自车之后便始终一言不发,而与牡丹相交甚久,她也一直贴心的没有主动开口挑破。
毕竟就算我什么都不说,她或多或少也能猜到我是因为才会使得自己这么狼狈。
汽车随着风声穿越在城市之间,很快牡丹就带着我回到了别墅门口。
虽然今天齐炫的指责令我感到有些不快,不过眼下,我是绝对不能彻底惹恼了他的,只是不知道,我消失了他这么久,会不会已经惹怒了他?
就算齐炫真的生气了,那我现在也得回去。
然而当我下车之后正准备离开时,忽然从车里传出一句话,瞬间使得我脚步一顿。
“照顾好自己,还有奶奶。”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便不再停留,径直朝别墅里面走去。
之所以没有回头,是不想被牡丹看见因为她这简单的一句话,我又开始逐渐泛红的眼眶。
本以为这个时候别墅里的人应该都睡了,然而我刚关上门,张阿姨就急急忙忙的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小苏啊,你这一整天跑哪儿去了?打电话也不接,齐先生发了好大的火!”
听到齐炫发火,我的眼底顿时闪过一丝暗芒。
“去医院看奶奶了,手机静音,所以没听到。”
我朝张阿姨挤出了一个略显苦涩的笑容,手掌轻轻的覆上她的手背,以此来让她安心。
“齐先生现在已经睡了,等明天你好好的跟他解释解释……”
为了不让张阿姨继续啰嗦下去,我立即顺从的答应了下来,张阿姨虽然被我应付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过眼神却一直显得有些不放心。
直到张阿姨终于关上了门,我才终于松了口气,之前的负面情绪也因为牡丹和张阿姨的浅浅温暖而减弱了不少。
然而当我刚走上楼梯便看见了正侧着身子靠在门边上的齐炫,我一抬眼,就撞进了他那深邃的瞳孔里。
我直接无视他,越过他直接往我的房间走,然而手臂却忽然被人从身后给扯住,不得不使我停下脚步。
身后那人的力气极大,我挣扎了一会儿,却丝毫没有挣脱。
“放手。”
我连头也没回,从口中吐出冷冷的两个字。
和齐炫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或许是我第一次用如此冰冷的态度对待他,所以当看清我脸上的表情时,他的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愕然。
“你今天去哪儿了?”
齐炫的语气显得极其强硬,手上的力度也不减丝毫。
“医院。”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显得疏离而又冷漠。
“怎么,现在连我去什么地方都必须向你齐炫汇报了吗?”
齐炫没有说话,也没有松手,只是始终以这样的动作和我对峙着,深邃的双眼始终落在我身上,仿佛要将我整个人洞穿一般。
被齐炫这么盯着久了,我难免会觉得有些不自在,就当我再次试图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时,他忽如其来的一句话却瞬间使我顿变了脸色。
“你哭了。”
明明是一句疑问句的形式,却丝毫让人听不出疑问的语气,反而让人觉得其中蕴含几分关心的意味。
“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谁跟你说我哭了,不过是刚才有些受凉而已。”
听到齐炫追问,我下意识的为自己辩解,然而略显躲闪的眼神却分明出卖了我。
齐炫掰过我的脸,强迫与我进行对视,好像从我脸上就能找到我撒谎的证据似的。
不过令我意外的是,他的语气却开始突然的变得温柔起来。
“是因为奶奶吗?”
“嗯。”
我轻轻的应了一声,随后便又开始了沉默,现在只要一提到奶奶,我就会不自觉的难过。
或许是因为明显感受到了我的难过,齐炫并没有再开口追问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趁我不注意,一下子将我揽进了他的怀里。
当我靠在齐炫宽阔的胸膛里时,瞬间觉得自己被一股温热感所包裹起来,而这种感觉莫名的让我觉得很安心。
就这么被齐炫抱着,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才从头顶上方传来他的声音。
“会没事的。”
齐炫的声音听起来极为柔和,其中甚至含有几分关切之意,瞬间令我觉得有些恍惚。
鼻头顿时一酸,竟然险些忍不住再次落下泪来。
回来的时候牡丹的懂得、张阿姨的安慰已经足以令我心里受到莫大的安慰,但连我自己也没想到,齐炫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居然会令我产生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嗯。”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抬起雾气萦绕的双眼望向齐炫。
他的眼神不再似刚才那么深邃,反而显得柔和了许多,就像一汪安静但又闪烁着粼粼波光的湖面。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我才忽然意识起什么,趁着齐炫不注意,一下子从他怀里逃了出来,还嫌不够似的朝身后退了几步。
“你别以为这样今天你在医院骂我的事情我就可以不计较了。”我皱了皱眉,故意装作一脸生气的模样。
齐炫显然没想到我会忽然来这么一出,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一丝微笑。
“还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小气。”
“我这是就事论事好吗!”我瞪了齐炫一眼,将双手环绕在胸前,态度显得相当的强硬。
“我明明是因为担心某人,才好心将他送了医院,可某人却不由分说直接劈头盖脸的骂了我一段,这要是换成你你心里会好受吗?”
虽然语气听起来像是在赌气,不过我确实极为认真的在向齐炫要着一个说法。
我的眼神显得认真又固执,似乎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复,便绝不罢休。
然而下一秒,齐炫的一句话便瞬间让我脸上的固执土崩瓦解。
“对不起。”
从始至终,我一直都认为齐炫是个把骄傲看得别什么都重要的人,所以刚才那番话虽然是在向他讨要一个合适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