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翩是木焕清从火海里捞出来的,浑身上下伤得不轻。
木焕清怎么都不会想到,因为自己的疏忽,事情会办成这个样子。
云绮落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屋子里现在只有凌浅寒和木焕清两个人,凌浅寒要木焕清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个清楚。
“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黎洛羽可能是和元稚一伙的。”木焕清低头:“我在暗中看见了黎洛羽进了北凌谷,但是我不知道黎洛羽去往北凌谷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一直跟在她身后一同进入。,谁曾想……黎洛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将元稚带了进去,北凌谷的密室里的鬼影被吃掉了,之后北凌谷就起了火了。”
“听北凌谷的人说,黎洛羽是带着元稚残存不多的影子进去的,需要和深井之中的鬼影合二为一,吸取鬼影的力量,他才能继续的活下去。”
“我是怎么对你说的,只要看到黎洛羽有所行动,直接扣下,必要时候不留活口。她都到了北凌谷了,你一路跟踪为何就是没有出手呢?况且在这之前,我已经对你千叮咛万嘱咐,黎洛羽有可能和元稚有些关联,你却还是让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凌浅寒就想不明白了,木焕清为什么会将事情办成这个样子。
“我没想到……”
“没想到!没想到!你到底能想到些什么呢?上次也是你将黎洛羽送到了我的面前,这次你还在心软是吗?你到底再想些什么?”
“我就是没想到黎洛羽这个女人会做出这么大的事。”
“你就是心软不忍杀她而已,不然的话她怎么会有机会进北凌谷?”凌浅寒早已看穿了一切,但是木焕清却反问凌浅寒:“换作是你,你忍心杀吗?如果你忍心的话,为什么要让我去跟踪黎洛羽,你来抚州和她汇合?你去杀了她,岂不是更加合适?”
木焕清并不觉得是自己的疏漏,反而换成凌浅寒,结果也是一样的。
凌浅寒微怒的看着他,:“你知道些什么?云绮落就是因为安芊芊怀孕一事打算借此机会一走了之,本王不来和她说清楚,杀了十个黎洛羽又有什么用处!本王就这么一次因为私事没跟在你身后,出了这样的差池完完全全就是你自己感情用事所致。我跟你说过我和黎洛羽之间的交易,从她交出流珠瓶的那一刻她就有可能还和西府有瓜葛,放长线钓大鱼你怎么就是没明白呢?”
“可我没想到西府都倒下了,她还会和元稚沆瀣一气!”
“你总是说你没想到,现在一切都发生了,也无需再想了。”凌浅寒心情复杂得很。
他就知道元稚没那么容易就死去……
千算万算,没算到木焕清的心软。
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再怎么责备木焕清也是没有用处了的。
凌浅寒冷静了下来,对木焕清说:“你去看看,你救回来那位姑娘如何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知道了。”
黄翩的烧伤较为严重,一直未曾苏醒,郎中已经帮其包扎好了伤口,虽然处在昏迷的状态,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云绮落则已经从昏迷之中清醒了,见凌浅寒走了进来,她着急的“扑楞”一下做起了身子。
她迫切的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让木焕清做什么了,元稚为什么会复活?为什么?”
提起“元稚”二字,云绮落就莫名的亢奋。她原本以为元稚已经死了,心腹大患已经除掉了,可如今却……
凌浅寒拿着刚刚熬好的药,商量着问:“你先把药喝了,我再和你说,好不好?”
“不好!不好!”
“你听话!”
“你先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到底为什么元稚会复活。”
见她如此的坚持,凌浅寒也拗不过她。
“我说完,你喝药。”
“好。”
云绮落的手死死的抓着凌浅寒的袖口,而凌浅寒的手自然而然的握住了她的手。
他说:“元稚的肉身已经没了,因为当时强烈到底鬼气的冲撞,他的肉身是没了,但是还留存着一丝微弱的影子,影子在黎洛羽的牵引之下,去了北凌谷。元稚得到了他自己一直惦念着放置在北凌谷深井始终的鬼影,最终元稚还是得到了鬼影的强大力量,复活了。”
云绮落愤恨的看着凌浅寒,咬牙切齿激动的看着凌浅寒:“为什么!为什么又是黎洛羽!为什么你就不能杀了她!”
“我早就怀疑黎洛羽是西府的人,所以要将她留在身边,看看她有什么动静。就在几天之前,黎洛羽有了动静。我告诉木焕清一路跟踪,如有情况直接杀了便可,但是可能是木焕清的错误判断,没能阻止。”
“他既然是跟踪,都跟到了北凌谷还没有行动!这到底是失误还是故意而为之?为什么你们就事对黎洛羽心软呢?为什么!”云绮落大吼道。
现在不光是凌浅寒,木焕清也是一样。
云绮落的情绪波动特别大,凌浅寒真怕她再有什么闪失,便赶紧搂住了她,:“落落,你听我说,别激动。”
“你让我怎么不激动?”
“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想解决的办法了,再怎么发火都没有用了!”
“那黄翩呢?我要去问问她,我之前都已经和黄利其确认过了,北凌谷有他就没问题,他会处理好一切,为什么又发生了这种事?”
凌浅寒强行将云绮落摁回到了床上:“落落,黄翩还没有醒来,她伤得特别严重。而且黄利其已经死了。”
一听到“死了”二字,云绮落瞬间萎了下来,一再确认:“死了?你是说黄利其死了?”
“是的。而且北凌谷特别惨,一场大火,几乎全烧光了。”
云绮落眉间紧皱着,难以想象元稚复活给周遭带去的惨状。
可是这只是刚刚开始……
“所以,现在你可以吃药了吧?”
云绮落逃避这个问题:“你娶黎洛羽,当真是怀疑她是西府的人?”
“不然呢,难不成还像你想的那样,我故意为了气你,把黎洛羽接回王府?我以前没这么做过,现在也不会这么做。”
凌浅寒的药碗再一次端到了云绮落的眼前:“喝吧。”
云绮落闻了闻,摇摇头:“我不喝。我知道自己最近身体不好,不用喝这种药汤子。”
“不行,必须喝。”
“我不喝。”
“你若不喝,我嘴对嘴喂给你。”
“那还是不用了。”
不就是一碗药吗?云绮落今天喝了,明天就不喝了。装装样子谁不会?
但凌浅寒却特别重视她的身体,眼看着她喝下了所有的药汁才肯安心。
“你回府了之后,重中之重的一件事就是赶紧给我调养好身体,郎中已经跟我说了,你身体特别的不好。必须好好的静养,其他的事都不要操心了。”
“我……没什么感觉,除了信期不太准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的感觉。”
“那怎么就晕倒了呢?”
“吓得。”她随口一说。
“吓得?你这一晕,把我倒是吓得够呛,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我怎么办?”
“呦呦呦,某人没了我是不能活了?”云绮落得意的一笑,然而紧接着的永远都是一盆凉水,凌浅寒冷哼了一声:“好歹临死之前也得给本王选个端庄贤惠的继王妃啊,你们女人的眼光不是都很毒的吗?”
这话足以让云绮落最大程度的释放出愤怒,她用脚疯狂的踹着他的同时,手也在打他:“凌浅寒你吃着盆子里的还惦念着锅里的,你无耻!你还给自己留后路呢?王八蛋!”
“停停停!你别乱踹啊!”
“我就踹!”云绮落变本加厉的一下子坐到了他的怀里,用力打他的胸口:“还说老娘身体不好,都是你作践的!都是你!”
“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都说我不行了,你偏偏还来,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三回四回也忍了,哪有硬来的?”
“那是你身体不行,怪我?”凌浅寒渐渐凑近了脸颊,一脸坏笑:“我看虚的是你才对。”
“你才虚!你全家都虚!”
“那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滚!”
……
天已经蒙蒙亮了,黄翩也终于有了醒来的迹象。
她是在浑身疼痛难忍的状态下醒来的,张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先是巡视了一圈周围站着的人,而后又虚弱的开口问:“我爹呢……我爹呢……”
没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黄翩的目光最后锁定在了木焕清的身上。
她以为是木焕清带来了所有的灾祸,用尽全力的在骂他。
“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父亲!害死了我们北凌谷的所有人!都是你!”
木焕清无话可说。
“黄翩,这件事和他没关系,是他救了你。”云绮落在规劝黄翩的同时,又转头对身后的明杀木焕清等人说:“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来跟她说清楚。”
“好。”
黄翩躺在床上动都不敢动,眼泪却一直的往下流着。
她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无需别人告知,
“黄翩……”
“你别说了,我知道我父亲死了,也知道北凌谷的现状,不用再跟我说了。”
“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的如此的惨烈。”
“分明就是木焕清!木焕清明知道那女人进了我们北凌谷,却还是未曾告知任何人,倘若他能告知的话,我们北凌谷也不会这样!”
黄翩思路的清晰,是云绮落意料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