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杀忧心忡忡的看着木焕清,倒是没有他那么乐观。
“木公子,你别把事情想的那么好,万一……”
明杀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倒是看了一眼王爷寝殿的方向。
木焕清瞬间的领会了明杀的可怕想法:“你难不成是怕黎洛羽借此机会早就将云绮落杀掉处理了,所以才会找不到?”
“没错,只不过这种假设太过于可怕,我是真不敢想,但是又有些害怕是真实的。”
如果真的是那个样子的话,那就糟了。
这个可能性也在默默的钻进了木焕清的心里,暗自愁思:“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也跟着犯了难,因为明杀说的有道理,云绮落身受重伤,无力反抗,黎洛羽就此铲除异己也不是不可能啊。
让两个人大男人讨论起没完的竟然是一个女人的死活,甚至整个王府的人都被调动去寻找云绮落的踪迹。
看着的确夸张,可那可不是去找云绮落这个女人的,是去找自家王爷的命的。
云绮落就是他的命……
可是全力以赴之后,依旧没有结果。
“木公子,木公子,王爷醒了醒了,您快去看看吧!”下人穿来消息,木焕清和明杀两个人飞奔到了清竹殿。
只见凌浅寒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一处地方出神,目光呆滞且无光。
一语不发,连眼睛都不眨。
“王爷……”
“阿浅……”
黎洛羽叫了一句阿浅,凌浅寒才缓过神来看向了黎洛羽,声音很是低哑:“你送我回来的是吗?”
“是,就是我。阿浅你现在是不是不太舒服?你身上还有伤,需要静养的。你饿不饿,要是饿了的话,我我让人去准备。”
凌浅寒随后眼睛看了看后面的木焕清和明杀,对黎洛羽说:“你先出去。”
“阿浅……”
“我让你出去!”凌浅寒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在低吼着,黎洛羽吓得一愣,不敢出声。
“我知道了。”
黎洛羽不甘心不情愿的走了出去。
紧接着凌浅寒烦闷的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低声询问木焕清:“找到了嘛?”
“什么?”
“我问你找到她人了嘛?”
“还没有……”
当凌浅寒醒来得知是黎洛羽将自己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黎洛羽根本不会救云绮落……
刚一醒来,凌浅寒的情绪就似有崩溃:“快些去找!快些去找!就算是把灵秀山全部翻过来,我也要找到她!”
“你先别激动,她或许已经不在灵秀山了也不好说,你现在最终要的是养好身体,再做打算。”
凌浅寒情绪激动,胸口剧痛,伴随着连连的低喘声音:“她受伤了,我怎么能放心得下,她到底去哪儿啊?”
他的语气里透着绝无仅有的焦灼不安。
接着一阵剧痛来袭,胸口的伤处开始不断地涌出血迹,逐渐染红了纱布。
“快!快去找毒医!”木焕清上前按压住了凌浅寒的伤口,大吼着说道。
这屠心签最阴毒的地方就是,伤口总是会流血不止,这也是一种毒混在了里面,让人血不能凝。
看着毒医忙来忙去,木焕清甚是不解的看着他:“你说你这是何苦了呢?”
他就说吧,这小子把那个女人看得比命还要重要。所以他才会动用所有的兵马提前去找。
奈何,还是没找到。
伤口开裂,就又要将伤口扒开,将药上在伤口的最深处。
凌浅寒的哀嚎声不绝于耳,站在一旁的木焕清却听出了凌浅寒对于所有事情的一种发泄。
他不是怕疼,而是怕失去。
这凄惨的模样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木焕清也心存不忍的走了出去。
夜里,凌浅寒的情绪趋于平静。
直勾勾,冷冰冰。
明杀端来了一碗粥:“殿下,您还是吃一些吧,您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不能就这么挺着。”
凌浅寒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
明杀又说了一遍。
还是没有反应……
最后,他突然开口:“朝中现在是什么情况?”
“殿下……这件事算是过去了,黎晏清大人为您顶了罪,说是一切都是他的算计所至,昨日已经行刑了。”
“你说什么?”凌浅寒瞪大了双眼惊诧的看着明杀。
“就是这样,凌仕也无话可说了,毕竟黎大人铁了心的顶罪,连北府释放巫毒之气的钥匙都拿了出来,呈现给众人,凌仕是心里明镜儿的知道怎么回事,可朝臣们都信了,凌仕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将黎晏清治罪,毕竟他没等到握住您的把柄在手治罪的同时,又不能和众人言明这是他亲自设的圈套。”
“本王无罪,何须他来顶罪呢?”
“可是殿下话说回来,这件事既然出了,就一定要给一个人安上罪名,凌仕想要安在殿下身上,黎大人就为您顶下了罪,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凌浅寒懊恼不已的躺在床上别过了脸颊。恨自己没有早些意识到这个巨大的圈套围绕在自己的身边,才酿成了今天这一后果。
搭上了黎晏清,这债注定要还在黎洛羽的身上。凌浅寒想想都觉得头疼。
“明杀你听着,最近一段时见本王清修,谁也不见,你将本王的兵马全部召集起来,准备佣兵攻城,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殿下,您难道是要……”
“不管如何,这偌大的京城,本王就是要端了它,本王就是要让所有的人知道,本王想反,不需要那么低劣的害人手段,只需要逼宫而已。”
“但是殿下,上次云将军征战大燕无果。依属下来看无果的原因是因为大燕和李绪里应外合,您占领了京城,可将李绪置于何地?李绪不除,永远都是心腹大患。”
“本王现在只想要解决凌仕,至于李绪,似乎还不到时候。本王没想要称帝,这个时候称帝就如同是众矢之的,比明争暗斗还要艰难。”
“殿下是对于自己没有信心?”
“也算是吧,李绪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尤其是他身后的元稚更是个祸患,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原本凌浅寒也不想这么快将凌仕推下皇位,但是凌仕却总是表现得迫不及待……
但是,经过这次和元稚交手,凌浅寒算算是被元稚“打怕”了,凌浅寒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伤……
他总觉得,李绪不重要,而万恶之源是元稚,元稚不除,天下难安。
凌浅寒躺在床上,无尽愁思涌上心头,对明杀吩咐:“灵秀山不用找了,她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再一味的留在灵秀山了,扩大范围的寻找,再不济,就改成江湖悬赏吧,也算是个办法,也不知她到底去了哪,有没有危险。”
“殿下,这是要大海捞针啊。”
“别说捞针,就算是捞一粒沙子,本王也必须去捞。”凌浅寒一想到这件事,心里就觉得堵……
怎么能把她一个人扔下了呢?
“你先下去吧,告诉门口等着的黎洛羽,她的事情本王都知道了,而且不想要追究,让她回去吧。原话告诉她。”
“是。”
明杀出去了之后,便瞧见了黎洛羽还等在外面,见明杀出来了之后,上前道:“他情况怎么样?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他?”
看得出来,黎洛羽是真的着急想见他。
可惜没给她机会。
“黎大小姐,殿下已经睡下了,现在不便见人,您也熬了好些天了,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殿下让我再给您带了个话,说是您做的事,他都知道了,也不追究了,所以您还是回去吧。”
这话对于黎洛羽来说就是五雷轰顶,她直直的站在原地,仿佛心中的丑陋被剥的一件不剩,暴露无遗的无助。
“我要见阿浅,我要见他!”
“您就别费劲了,您还不如过些天再来也不迟,明杀不知道您做了什么,但是最近殿下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就算您要解释,您觉得现在是时候吗?”
“可是……”
“请回吧。”
黎洛羽失落的转身离开。手里还紧紧握着他们黎家的兵符……
原本想要借此机会把兵符转交给凌浅寒的,可是如今却没有机会了。
如今的黎洛羽,也是一无所有了……
只有一个空荡荡的黎府。
父亲因凌浅寒而死,叔叔因自己的私欲而亡,归根结底,到底应该是是谁的过错?
是自己么?是自己胡作非为的报应吗?
黎洛羽却怎么都想不通。
有的时候不是想不通,而是潜意识里根本就不想要将这件事想通,从而到最后依旧执迷不悟。
云府。
云绝头七。
云远启伤心欲绝,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儿子。
这些天,云远启茶不思饭不想的,滴米未进。外加上云绮落又出了事,云远启一把火就供上了心头,几次三番的头疼欲裂,几近昏迷。
云绝的头七当日,云远启强提起了精神,送自己儿子最后一程。
云绝是死在了征战大燕的路上的,那几日边境有异动,云远启让云绝前去看看,结果就这么死了,一去不回……
云远启总觉得这事情蹊跷得很,自己征战多年也没有搭上自己的命,为何到了自己儿子这里……就……
如今的云府,倍感凄凉。大女儿生死未卜,二女儿远嫁和亲,三女儿暂且幸福美满,儿子不幸离世。
剩下一个小儿子还是个孩童而已。
云远启还不知道,云暖寻早就已经死了。
云绮落给了云绝一个很利索的死法,早就是手下留了情,同时也顾及到了云家的脸面,就当他是战死沙场,别无其他。
要不然在她看来云绝这个几次三番将她置于死地的人五马分尸才算给自己报仇。
对外勾结李绪,给云绮落种引魂针,置她于死地。不忠,不孝,不义,甚至于跟随父亲征战大燕这一次,他也在故意透露行军的路线,使云远启频繁陷入危机。
云绮落这么做,这已经算是留情面了。
云远启看着儿子的灵位,心中百感交集。
“香儿啊,我还是没能留得住咱们得绝儿啊。”
云远启竟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