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如饴没吭声,想着这人还能聒噪,看来她踩轻了。
徐邦庭这时竟笑了:“还记着白天的事吧,方才我挨你两脚,你也算报了仇,咱俩扯平。”
“我兄弟被一帮子人摁到地上,该怎么算?”岳如饴最烦徐邦庭自说自话。
“得罪了!”徐邦庭学着武将,朝岳如饴拱了拱手:“是我管教无方,以后再不会了,不过,琛哥儿也没被打着呀!”
几天前,岳家这对姐弟到了徐府,徐邦庭被带去认亲戚,你好我好,也没打算挑事。
今日下了学,徐邦庭带着一帮小子到花厅外头玩儿,正碰上岳家姐弟也在。
岳如饴同她兄弟坐在湖边,居然说起天下大势,提到臣属大齐的南平国时,岳如饴张口便来,骂那国君乃阴险狡诈之辈,对大齐有不臣之心,不可不防。这些论调,与平日里徐府老师们教的大学中庸之道相悖,徐邦庭忍不住上去指点几句,两人就此怼了起来。
其实徐邦庭跟岳如饴不过争论几句,只那帮兄弟见不得徐邦庭在女孩儿家面前落了下风,便闹着要比试武功,先是围住了岳琛,再然后,徐府大排行老四的徐邦平从背后偷袭岳如饴,扯开了她的发髻。
徐邦庭那会儿站的也不是地方,正好跟老四离得近,岳如饴一回头,直接将他当成罪魁祸首。
“恃强凌弱,可是君子所为?”岳如饴咄咄逼人地问道。
徐邦庭头一昂,回道:“我后头便喝住了他们,你兄弟还是我拉起来的,至于扯你的……是别人,我代人受过。”
“狡辩!”岳如饴才不信徐邦庭:“若不是你做的,怎会甘心受罚?”
“我是府里长兄,下面几个都敬着我,我自要替他们出头。”徐邦庭挺了挺小胸脯。反正怎么罚,最后都是到祠堂跪祖宗,他并无所谓,没人知道,徐府祠堂可是个好玩极了的地方,他挺乐意进去。
“阿姐,他们走了,我拉你上来?”岳琛声音突然传了下来。
岳如饴吃了一惊,抬头道:“你还待在这儿做什么,赶紧回屋,记得,不许告诉姑母,别让她担心。”
“王嬷嬷送我到了院门口,我后来想想,心里放不下阿姐,”岳琛嘻嘻笑起来:“我又偷偷跑回来了!”
“琛哥儿,你阿姐走不得了,绳子在我手里呢!”徐邦庭仰起头道,手里果然紧抓着绳索。
岳如饴忍无可忍,趁机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疼得徐邦庭“咝”了一声。
“男儿该有男儿的样儿,不许欺负女孩儿!”岳琛在上头义正辞严道。
徐邦庭还振振有词:“她自个说要留下的,君子……不……女子一诺,驷马难追!”
要不是瞧徐邦庭如今还是孩子,岳如饴实在想冲他面门跺过去。
似乎有人过来,把岳琛又领走了,岳如饴便继续琢磨这实在神秘的黑洞。
“跟你聊一会儿,心里舒服多了。”徐邦庭居然伸起了懒腰。
“你如何过来的?”岳如饴不想瞎耽误时间,又问一次。
徐邦庭拿手往后头一指:“那边有个暗道,我摸过来的。”
岳如饴立刻爬起,朝徐邦庭手指的地方走去。
徐邦庭赶紧跟上,口中讨价还价:“你要是肯把绳索解下,让我知你不会言而无信,我便带你到里头瞧瞧!”
“所以,你是从那边爬过来的?”岳如饴已找到暗道口,探头朝里瞧了瞧,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只要照我说的做,我便告诉你!”徐邦庭咬死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