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是。”接着王公公又笑了一声道：“将军还是把握住机会为好，只希望事成之后可别忘了奴才。”
说罢，便转身退下。
温桦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他垂眸盯着桌面似有些出神。
他其实猜到了王公公后面要说的是什么，只不过——
他一想到那日战场上姬洹冷眼看着跪在地上极为狼狈的他，表情里尽是不屑，还有刚刚在姬洹说的那些侮辱的话，亦或故意让他去做些屈辱的动作，温桦便逐渐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不是不敢，也不是不想听到那一句话，只是他自己早已经清楚那不过是因为姬洹在隐隐约约知道他的心意后，感觉到十分恶心，故意的去侮辱刁难他。
他松开手中紧握的茶杯，刚刚五指相扣的温热触感仿佛还未退散。
算了，他想。
喉咙仍旧疼得厉害，大概是刚刚为了让姬洹开心，自己太卖力了点。
他轻轻咳了两声，闭着眼靠在椅子上，感受着心里情绪的翻腾。
他一向习惯压抑自己的任何情绪，但如今，他却并不想这么做。
直至入夜后，姬洹也没有再回到房间里。
温桦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也迟迟不能入睡，干脆起身到外面转了转。
夜风拂面，映着柔和的月色，将心头的不郁也消减了几分。
走至玄关处，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其间伴着少女轻柔的嗓音，空灵又婉转。
温桦被勾起了几分好奇。
一路觅着琴声寻去，温桦在离凉亭的不远处突然停下了脚步。
那凉亭的正中央坐着个正低眉抚琴的姑娘。
旁边是单腿曲起，随意地倚在椅上的姬洹。
一曲已毕，那姑娘转身看着姬洹，面上似乎有些羞怯。
“甚好。”姬洹把手中的酒饮尽，轻轻一笑，冲她招了招手道：“坐过来，离那么远干什么。”
姑娘依言凑近了几分。
姬洹从怀里掏出了支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玉簪，帮她戴在了头上，随即动作轻柔地抬起了她的下巴，看着她一瞬间羞红了的脸蛋，低笑一声道：“随朕入宫吧。”
温桦在不远处神色平静地看着姬洹在那姑娘的眉间轻轻落下一吻，一向傲慢目中无人的眉眼里是极少展露的温柔。
温桦在原地看了许久，半晌，神色如常地转身离去。
悦耳的琴音再次响起。
姬洹托着腮看着眼前姑娘的侧脸，突然低声开口道：“你长的很像他。”
琴音一顿，姑娘抬头看着姬洹道：“陛下说什么？”
姬洹垂眸淡淡道：“没什么。”
姬洹回到房间时，已过三更。
温桦一向睡眠浅，听到姬洹轻轻推开门的声音后便已经醒了。
房间里没点蜡烛，温桦借着月色看着姬洹身形有些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床边，他突然开口道：“你又喝酒了？”
姬洹似乎没有想到温桦突然醒来，正想替他往上拉拉被子的手一顿，冷冷道：“管你什么事？”
温桦没有说什么，正打算往床榻里面靠一靠，给姬洹腾出一个位置来时，突然被姬洹按住了双手。
温桦抬眼看向姬洹。
姬洹的眼睛里是清醒的，和上次完完全全地喝醉了的那次并不一样。
“干净了吗？”
“什么意思？”
姬洹似乎有些不耐烦的重复道：“你在这装什么？”
温桦对上姬洹有些嫌恶的视线，神色淡淡道：“干净了。”随即又补充一句道：“陛下尽兴就好。”
姬洹目光微闪，撇开头冷冷道：“少恶心我，我还嫌你脏了我的眼，你去里面睡。”
温桦正继续往下脱衣物的手一顿，依言往床榻里面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