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继续说：“性虐待症，西方称之为sadomasochism（简称s、m虐恋），统指与施虐、受虐相关的意识与行为。在中国，它有一个更为温情的称呼——虐恋。
虐恋一词英文为Sadomasochism，是施虐倾向和受虐倾向二者的合成词。虐恋现象最早发现于17世纪末，可追溯至整个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其地下文学的一个主要潮流就是虐恋。”
“很显然，你扮演施虐方，而死者是受虐方，你用特殊的方法把死者绑起来，原本过程很顺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死者忽然开始大力挣扎，但你正在兴头上，就选择忽略他的异常，继续进行，一直到你累了才停下。但是你没想到，早上起来，自己身边躺着的变成了一具冰冷尸体。”
“哪又怎样，这顶多只能算意外，我不是故意杀人。”冯毅依旧不以为意，看上去有些傲慢。
路垚继续说：“不，在西方，虐恋的最基本准则就是你情我愿，意思是单方面的施虐或是渴求受虐都是不允许的，这两者之间提前沟通确认，在进行过程中一旦有一方展现出不适或是示意停止，就不能再继续。你在不顾对方意愿继续进行的时候，就已经往杀人犯的道路狂奔。”
“我没杀人！”
冯毅梗着脖子说：“他自己身体弱，怪不着我，要是不放了我，你们信不信我的人能直接把你这轰了！”
气势十足的大声嚷嚷并没有吓唬到路垚，他往后靠到椅子上，轻松一笑：“我不信，要是你真有这个本事，早就做了，这里是租界，就算你在外面作威作福到了这里也要守规矩。再说了，按照你暴躁的脾气，要真的有那个能力早就动手了像而不是光跟我动嘴皮子。”
“你！”
冯毅像是忽然受到刺激，一下窜起来，要去揍路垚，那气势就跟一头猎豹似的，吓得路垚无意识往后缩了缩，抬起双手挡着自己的脑袋：“君子动口不动手！”
不过，预想中的疼痛并未来到。
乔楚生挡在他面前，一手抓住冯毅的拳头，一手卡在冯毅脖子上，声音有些冷：“冯爷，这里是审讯室，请您配合调查，否则我需要考虑是否以袭警的罪名逮捕你。”
“少TM跟我扯这些一套一套的，老子没杀人就是没杀人，放老子出去！”
冯毅这次来租界压根儿没带多少人，而乔楚生不仅是探长，还有白老大在上头坐镇，硬刚起来，吃亏的还是他，冯毅才会这么底气不足。
“杀没杀人我们会调查清楚。”乔楚生感觉到冯毅的拳头还在发力，只好一下扳住他的手腕，叫人来，“来人，带冯爷下去休息！”
此休息非彼休息，而是被关进去。
冯毅不服气，要挣扎，无奈昨晚玩得太嗨，这会儿体力跟不上，被两个人架起来怎么也挣脱不开。
“mua的乔楚生，你TM给我记着，等老子出去了，一定让你好看！！”
冯毅的声音越来越远，一直到审讯室再次变得安静。
乔楚生这才低头看路垚，正巧撞上路垚也抬头看他，一双小鹿一样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骨碌碌地睁着，里面还有一丝未消散的惊吓。
鬼使神差地，乔楚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像挼小奶狗似的。
路垚把嘴一瘪，委屈巴巴地说：“他刚刚想揍我。”
“这不是没打到么，有我在，他打不着。”
路垚又说：“我不给你破案了，好危险。”
得哄。
乔楚生的手迟迟没有收回去，而是继续蹂躏那肉柔软的黑发，笑着说：“不危险，危险也有你生哥我挡着。”
路垚可耻地红了耳尖，把脑袋从乔楚生的魔爪之中解救出来，而后又梗着脖子说：“呸，还生哥呢，不嫌肉麻！”
乔楚生来了劲，坐下的同时，单手扶着路垚的座椅，凑过去的同时像是把路垚半圈在怀里：“我们垚垚这是害羞了？”
“滚滚滚，别跟我套近乎，牙齿要酸掉了。”
乔楚生轻笑，把手收回：“行吧，刚才有什么收获？”
路垚这才微微调整坐姿，理了理衣领坐直：“虽然我很讨厌那个人粗鲁的作风，但我觉得，他不是故意杀人，先看尸检报告吧。”
“尸检报告还得等一会儿。”
“那就先去现场，待会儿出来了让人送过去。”路垚站起来，直接往外走。
乔楚生还是习惯性走在他身后，看着那个略带兴奋的背影，无奈摇头：每次都是在破案的时候看到路垚最积极的一面，好像破案能带给路垚精神养分似的。
所以路垚到底是为了钱而来，还是本来就喜欢破案呢？
乔楚生笑了笑，加快脚步跟上路垚。
现场是在一家酒店的住房部，冯爷身份地位不低，又是有钱人，住的地方自然也不错，整个装修风格都是非常豪华奢靡的，让人一进去就有种被晃瞎眼的错觉。
“这个冯爷，品味也太低了点。”路垚小声嘀咕，整个一暴发户的风格。
乔楚生挑眉：“比起你，是差了些。”
路垚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到处看了看，最终绕到床边，又回头往房间外瞥一眼：“我就说今儿怎么这么安静，白幼宁呢？她不熟一向最爱凑热闹了，发生命案却没有她的身影？”
“那丫头谁猜得准，估摸着有事儿耽误了，这会儿正在路上。”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边传来白幼宁的声音：“你们敢拦我？知不知道我是谁！乔楚生，你的人不让我进去！”
谁都会缺席，但我们白大小姐不会。
乔楚生看向路垚，后者无奈一笑：“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来。”
乔楚生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淡淡回应一声：“嗯。”
“不管她。”路垚蹲到床边，弯着腰让视线跟床面平行，然后看向旁边的绳索和小皮鞭，仔仔细细查看起来。
“这玩意儿拿来干什么的？”乔楚生微微蹙眉。
没人拦得住白幼宁，这不，很快就吵吵嚷嚷冲进来，正巧撞上路垚拿着小皮鞭抽乔楚生的胳膊。
她脚步一顿：“你俩……还有这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