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乔楚生也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了路垚，只记得当晚处理完事情，给他带了夜宵过去，路垚闭门不见。
乔楚生明知道这个人怎么哄，偏偏不行动，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愣是跟路垚耗起来，谁也不肯主动低头。
这一闹，就莫名其妙闹到现在。
一眨眼的时间，吊瓶里的液体悉数汇入脆弱的血管内，乔楚生按照医生的吩咐把针头从路垚手里取出来，又给路垚量了体温，确定没发烧了，才趴在床头休息。
夜半。
路垚是被渴醒的，嗓子快要冒烟儿，实在受不住，感觉手又痛又麻，一看旁边有人趴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乔楚生，你硌着我了，你看看我胳膊！”
正好乔楚生趴着的方向让他顺手，一把将其领口拎住，还挺有气势。
奶凶。
乔楚生没由来想起这个词，被迫醒来也不恼，反而露出浅浅笑意，把拉着自己领口的小爪子握住。
“刚醒过来就折腾，不嫌累？”夜深了，乔楚生的嗓音比平时更低沉。
直听得人耳朵酥麻。
路垚耳尖泛红，把手收回去，往四周扫一眼：“这是哪儿？”
“白老大给我准备的公寓，巡捕房就在对面。”乔楚生如实回答，然后站起来，给路垚倒了杯温水。
路垚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下，又抱着杯子环顾房间，很简单的陈设，屋子里很规整，但是好几个地方都积了灰，一套杯子只有他手里这个是透亮的，别的全反扣在托盘里，里面有些雾气。
看得出平时这里没有人住，这个杯子也是临时清洗后拿来使用。
乔楚生俯身，将他笼罩在自己的怀抱范围内。
路垚往后缩了缩，但身后就是墙壁，无处可躲，只好梗着脖子问：“你干嘛这样看我，没见过帅哥？”
乔楚生看得认真，越凑越近。
近到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乔楚生的手碰到他睡袍领口，似乎还有要将其拉开的趋势。
路垚那颗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阻止对方，傻愣愣咽了咽口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鼓得老大。
“你、你要干嘛？”
对方终于停下。
也不知道乔楚生从哪儿掏出一个温度计，塞给他：“我能干嘛？给你测体温，看看烧退了没。”
路垚紧绷的身体卸了力道，长吐一口气：“呼，早说是测体温嘛，还以为你要做什么，吓我一跳。”
他把水杯递给乔楚生，又把温度计接过来：“我自己测就行，其实测不测都无所谓，我感觉好多了，应该退烧了。”
“那不行，测一测，踏实。”
“好吧。”
路垚把温度计放好，水银温度计需要等待几分钟，他半靠在床头，昏昏欲睡。
乔楚生摊开手掌拖起他的下巴，轻笑道：“困就躺下睡会儿。”
“可是温度计还没拿出来。”
“我记得拿出来看就行，乖，你安心睡。”
一个“乖”字，让路垚心口发烫，他迷迷糊糊躺下，偷偷瞥了乔楚生一眼：“等我明天睡醒了再跟你算账……唔，你无缘无故把我关起来，还有之前把我一个人扔下……”
人迷糊了，话都没说清楚就倒下睡着，嘟嘟囔囔的小模样像极了小孩儿。
看到这个画面，乔楚生给他整理枕头，心里笑道：明知道这是个小孩儿，自己怎么还跟他置气？还一口气闹了五天。
跟个小孩儿计较这么多，他乔楚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样一想，似乎这几天的阴郁心情也瞬间烟消云散，围绕在乔楚生头顶的阴云自动飞走。
然后我们的探长大人，就勤勤恳恳照顾了小孩儿一整晚，反复确认路垚的体温没有问题。
说来也怪，缠绵几天、打针吃药都没用的感冒，就这么痛快好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路垚醒过来，闻到屋子里飘着好多食物的香气，眼睛还没睁开，就顺着香味“飘”到餐桌旁。
小爪子伸向餐盘。
“啪！”
乔楚生一巴掌把小爪子拍开，声音听着响，但并不会疼。
路垚捧着手，半噘着嘴微微收着下巴，抬眸看向乔楚生：“我好饿……”
“我怎么记得昨晚某人说睡醒了要找我算账来着。”乔楚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不得不说，看路垚露出这样的神色，还有挺有意思。
要么冷战的事儿翻篇，要么痛失满桌“真爱”。
路垚看了看满桌子的美食，纠结万分，秀气的眉毛快要拧到一起。
乔楚生不着急，就靠在餐桌旁边，一只手指轻敲桌面，耐心等着。
不到三秒钟，路垚率先破功，迫不及待坐下：“你肯定是记错了，我们多好的关系，相亲相爱，不存在算账这回事。快快快，坐下一起吃。”
乔楚生这才退开，让他自由发挥。
身体恢复，食量出现了报复性增长，路垚三下五除二解决完面前几个餐盘，又看向乔楚生，小奶狗似的眼神，看得人心头一软。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嘴上说着嫌弃，手上却很诚实。
乔楚生把自己面前的餐盘悉数挪到路垚手边。
路垚看他面前的三明治没怎么动，问道：“你不吃么？”
“吃过了，而且大早上吃这种洋玩意儿，还有点不习惯。”乔楚生继续盯着他看。
少了个人跟自己分摊食物，路垚乐得自在，继续大口大口吃起来。
刚吃完早饭，就有人来敲门。
乔楚生起身的同时不忘用手指叩响餐桌：“收着点，别吓着我客人。”
“你还有客人？”路垚擦了擦嘴，听话地收敛吃相。
乔楚生没回答他，而是径直去给人开门，不过可惜，来的不是他的客人而是萨利姆。
乔楚生有种想把门关上的冲动。
看到萨利姆就意味着没好事儿。
果然，萨利姆一看到他就说：“长官，冯爷那边出事了！”
头痛。
乔楚生扶额问：“具体说说，出什么了？”
“刚才有人报警，说是冯爷住的房间有死人，而且、而且……”
“不会说话了是不是？给我好好说！”乔楚生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