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乔楚生虚晃一招,让张雪丽以为他是要攻击她,注意力都在提防乔楚生上,而忽略了身后的路垚。
但乔楚生飞扑过去,只是从她身边擦过,旋即滚落在她身后。
与此同时,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到她的太阳穴上。
路垚虚弱地说:“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你手上有枪?”张雪丽咬牙切齿,“好啊,路垚你当真好本事,竟然可以在中药的情况下躲过刚才的搜身。”
“承蒙夸奖,小生没别的优点,就是够聪明。”路垚露出狡黠笑容。
刚才他一直让乔楚生分散张雪丽的注意力,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能够等药效尽快散去。
现在他恢复了一部分力气,虽然不能像平时一样,至少他有信心拿着枪控制张雪丽这样柔弱的女子。
“这么聪明的人,可惜呀,马上就要死了。”
“你什么……唔!”
张雪丽不等路垚把话说完,猛地一下用手肘往后袭去,路垚被打得猝不及防,疼痛使得他手中不稳。
张雪丽顺势把槍抢了过去,冰冷的口子对准路垚的眉心。
这一变故来得太快,路垚毫无还手之力。
而乔楚生也诧异了,被药物拖累的身体反应过来时,路垚已经被张雪丽控制。
路垚对张雪丽做出投降姿势:“那什么……有话好好说,张老板这么温柔的女人,玩抢多不合适啊,先放下……”
“别跟我嬉皮笑脸。”
张雪丽坚持把呛口对准路垚眉心,神色间多了几分暴戾:“乔楚生,你想他死还是他活?”
“不许开槍!”乔楚生捏紧拳头。
“要想我不杀他也行,你现在就把烟槍捡起来,把里面的烟抽完。”
这一杆子下去,不上/瘾都够呛。
路垚摇头:“乔楚生,你不许,听到没有,我不许你这样做!”
“吵死了!”
张雪丽一槍打在路垚左腿上。
皮开肉绽。
路垚瞬间鼓大双眼,剧烈疼痛导致他瞳孔皱缩再猛地扩散开,身体僵直片刻,又脱力般往后倒。
短暂麻痹后,疼痛传到大脑,路垚瞬间抱住自己的左腿大声惨叫。
“张雪丽,你有种冲我来!”乔楚生在这瞬间快要疯了。
他像是一只愤怒的猛兽,发出嘶吼,全身血液在猛烈涌动,一瞪眼,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那是路垚!
一直以来都欢脱且怂怂的路垚,他应该被保护得很好,当个娇里娇气的小少爷。
可是现在,路垚受伤了!
而且还是被他乔楚生的槍打伤。
这些信息瞬间把乔楚生的理智轰炸,他怒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
“别动,再动我会立马开第二槍!”张雪丽是怕他的,乔四爷的武力值没有人可以质疑。
要不是有引欢香的作用,她就算拿着槍也不敢跟乔楚生硬碰硬。
乔楚生停下动作,手背上青筋暴起,愤怒地盯着张雪丽。
“乔探长,别这样看着我。”张雪丽轻松一笑,示意他捡起地上的烟槍,“按照我说的做,否则像以前我就说不准打在哪儿了。”
“啊!”
路垚再次发出痛呼,小脸惨白,左腿的伤口源源不断涌出鲜血。
他从来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子弹穿过肉的感觉像是要把他全身碾碎。
太痛了!
乔楚生同样痛苦,光是听到路垚的惨叫,就让他心里揪成一团。
要保住路垚。
乔楚生慢慢屈膝,身体像是有千斤重,最终跪倒地上,手指颤抖着抓起烟槍。
那一刻,他最害怕的是张雪丽要了路垚的性命。
所以眼前的烟似乎也没有那么吓人了,他艰难捡起,又像是猛地醒悟过来,把烟嘴往嘴里放。
张雪丽看他妥协,瞬间无比得意:“吸,给我用力!等你抽完这一杆,我就放了他!”
“哈哈哈,乔楚生,我要看你身败名裂!我要看你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女人凄厉的声音在地下室回荡着,伴随着烟雾缭绕。
路垚在痛苦中听到张雪丽的声音,强撑着往乔楚生那边看了一眼,顿时心急:“乔楚生!乔楚生!不可以!”
“你不可以吸那玩意儿!你给我放下,我让你放下!”
“算我求你了,不要碰那个!”
路垚在哭,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到底是伤口更痛,还是看着乔楚生为自己堕落更痛。
他只觉得心口在滴血。
乔楚生力气很大,几下就把一杆烟全抽完,期间被呛到也不敢停下。
他能感受到自己全身肌肉在不受控制地放松,尼古丁使得他脑袋变得更迟钝。
抽完最后一口,他把东西扔到地上,对路垚轻轻笑了笑。
那笑容淡得几乎看不见,可还是北路垚捕捉到了。
路垚在哭。
他自认为男子汉小丈夫,虽然怂,但咱就是有泪不轻弹。
现在他哭得眼前模糊。
张雪丽脱力一般瘫坐在地,痴痴地说:“他究竟有哪里好?让你值得为他这样做。”
“他哪里都好。”
“可惜呀,他还是要死。”
张雪丽再次举起手中的冰冷物件,这一次对准的是路垚的心脏。
乔楚生强撑着到她身边,用手摸上她的手腕,再顺着一路往上,动作迟缓又√人。
他似乎抽烟抽糊涂了,双眼浑浊,眼神不再像清醒时候那样有神,只消一眼就能让敌人心生畏惧。
乔楚生试没什么力气,靠在张雪丽身上动手动脚,轻挑不已。
张雪丽差点忘记自己要做什么,耳边是乔楚生呼吸的声音。
太近了。
她微微皱眉,把手收了回来,拥抱住乔楚生。
大概是烟的影响,乔楚生全身在微微颤抖,这样的状况她曾经在别人身上看到过。
张雪丽笑得温柔:“怎么这么猴急呀,早知道一杆烟就让你这么乖,我早该给你了。”
“是么?”
怀里的人声音冷静,带着满满寒意。
“嘭!”
一声巨响,张雪丽倒在地上,于此同时,巡捕房的人带着武器冲入地下室,将张雪丽的人全部控制住。
乔楚生把手里的东西一扔,回身便跪在路垚身边,膝盖磕在地上发出闷响。
“路垚,路垚……”乔楚生没注意到自己的喊声带着哭腔。
铁血男儿什么时候这样悲怆过?
路垚痛得快晕过去,隐约听到他的声音,强撑着睁开眼睛:“乔楚生,你哭了。”
“别说话,我们去医院,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乔楚生好几次想要把他扶起来,但是他没有力气,路垚更是软成一滩泥。
两个人挣扎着。
“路垚!哥!”白幼宁匆匆忙忙跑进来,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路垚怎么会……”
乔楚生倒在地上,声音悲恸焦急:“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快点送他去医院!快!”
白幼宁强行镇定下来,鼓着眼睛不让眼泪往下掉:“刘胜,还愣着干嘛!把人背起来,送医院去!”
“是!”
几个巡捕房的人把路垚扶到刘胜背上,又几个把乔楚生带着一起上车去医院。
“路垚,路垚,你千万不要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我来晚了,是我来晚了。”白幼宁低声低喃着。
路垚聪明,早料到豆腐坊根锦华楼有关联,就打算来个引蛇出洞。
在生垚二人出发去锦华楼之前,就跟白幼宁商量好,带着兄弟们随时跟踪。
事情果然如路垚所料,可惜中途跟丢了,白幼宁带着人找了好一阵才确定地下室的位置。
谁知道就慢了这一会儿,两个人就弄成这幅样子。
尤其是路垚……
白幼宁扶着路垚的脑袋,让他能靠在自己身上。
求求了,路垚千万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