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探长,我这人呢很好说话的,要是侬能答应放弃继续追查,我就放了你。”
张雪丽看着托盘上的金色烟槍,笑得十分得意,曼丽的长相在昏暗的环境里变得有些可怖。
她说:“路垚很聪明,他跟在你的身边屡破奇案,我相信只要你们愿意继续查下去,就迟早会查到线索,甚至端了他们的老巢。现在两条路摆在你们的面前。”
“一被我的人强行染上烟瘾,二让路遥答应放我们一马,并且,从此以后再不追查此事。”
张雪丽走到他们面前,笑着说:“反正我都是死路一条,拉你们两个垫背的不亏。”
“何必要走到这一步呢?我们明明有更缓和的方式沟通。”路垚使不上劲,声音越来越虚弱,看上去狼狈得很。
他语气怂怂地说:“张老板,不如给我们解药,让我们能好好谈?您这样,我连说话搜吃力,您沟通起来就更费力了不是……”
“我看你现在说话挺利索。”张雪丽示意旁边的下人把烟槍拿上,“乔探长一直不说话是在考虑吗?那好,不如就从乔探长开始。栓子,过来把烟点上。”
火光闪过。
烟被点燃,冒出一阵轻烟。
是那种呛人又夹杂着几分甜味的气味。
叫栓子的人拿着其中一根烟槍走到乔楚生身边,那烟味便飘了一路。
乔楚生眉头紧锁,他生平最厌恶的就是烟,曾经一起闯江湖的兄弟就曾经因为染上这玩意儿,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最终饮弹自杀。
那画面,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
所以这些年,只要有关烟的场所和据点,他一旦发现就会毫不留情端掉,甚至有时候会变得鲁莽。
烟很快就到他的面前,栓子打算强行给他塞嘴里。
“滚开!”
乔楚生一声怒吼,挥手的瞬间忽然恢复一部分力气,将烟槍直接打落在地上。
“诶!”栓子吓了一跳,连忙把东西捡起来,“真是奇了,中了引欢香还有力气挣扎?”
张雪丽冷声说:“看来乔探长体力还不错,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陪我们乔探长玩玩。”
“张雪丽,你要干什么?”
路垚顿时慌乱。
张雪丽用高跟鞋踩住路垚的胸口,笑着说:“别急嘛,马上就会轮到你了。”
周围同时冲上来两个人,把乔楚生左右架起,没有半点犹豫的时间,冲着乔楚生就是一通猛揍。
拳拳到肉的声音在地下室显得格外清晰。
乔楚生虽然有力反抗,但无奈中了药,只能软塌塌的,任由这些人打他。
“怎么样?乔探长,我的人伺候的你舒服吧?”
“你放开他……”路垚挣扎着想要阻止这一切,“不就是……放弃追查吗……我,我答应……”
“这么快就服软了?”张雪丽不上当,转而说,“我这人从小跟各色人打交道,最擅长察言观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崽子是想忽悠我先放人,出去之后该找我算的账很快就会清算,可我偏不上当。”
张雪丽拿过另一只烟槍,亲手点燃后,慢慢蹲下,白得没有半分血色的皮肤从黑色旗袍开衩的地方露出。
此刻的她如同鬼魅,用惑人的一起说:“感到愤怒?感到难过?没关系,尝尝这个味道,你就会忘了一切不如意的事儿。”
伴随着乔楚生被打的声音,路垚使劲挣扎,紧闭着嘴躲避那冰冷烟槍。
张雪丽用高跟鞋在他身上狠狠碾了几下,路垚耐不住痛,大吼一声,条件反射张开嘴。
那金属的东西就塞了进去。
“唔唔!”
路垚使劲往外吐,但是没用,张雪丽的力气比他大。
与此同时,那边一直被打却没有啃声的乔楚生,忽然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哼,随即被扔到地上。
他个子高,一下倒下来,像是山塌了似的,震起一股灰尘。
“乔楚生!”路垚不自觉喊出来,刚出声就被烟槍一下怼到喉咙口。
弄得他直咳嗽,眼泪在眼眶打转。
张雪丽伸手捂住路垚的鼻子,把烟槍固定在他嘴里,狠狠地说:“快别哭了,马上就让你忘记难过,你会喜欢的。”
乔楚生倒在地上,身体瘫软如泥,而掌心被他自己戳破的地方,已经血肉模糊,随着他手上失去力道,而被迫展露。
“哈哈哈哈!乔楚生你也有今天呐!”
张雪丽笑得癫狂:“其实我早就想这样做了,但是碍于你跟青龙帮的地位,一再忍耐,现在我用不用怕了,反正都是一死,带上你,正好。”
乔楚生被人揍得够呛,在地上挣扎许久,也无法站起来,只好将就趴在地上,看向张雪丽:“我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能让你这么痛恨。”
“你当然不会记得。我们风云人物乔四爷怎么会记得这点小事呢?”
原来当年张雪丽刚来上海滩的时候,对乔楚生展开过追求。
不过那个时候的乔楚生,一身江湖气息,只想着往上爬根本无暇顾及儿女情长。
他对所有追求者不屑一顾,或者说他对所有追求者都敬而远之,总觉得自己的身份会连累这些人。
他的身边有过无数莺莺燕燕,那都是逢场作戏。
但凡他发现对方对自己有意后,他就会去换一个。
张雪丽算是其中一个。
乔楚生以为她是逢场作戏,张雪丽却情根深种。所以乔楚生这些年来一直避着她,也从来不来锦华楼听曲儿。
“我知道你攀上了白家,白老大对你非常器重,而你迟早会跟白幼宁结婚。”
“不是……这又哪儿跟哪儿?”
乔楚生被她说糊涂了,白幼宁在他眼里顶多算是一个妹妹,哪来都要结婚之说。
更何况以白幼宁的身份地位,白老大肯定会找一个更优秀的人陪她后半辈子,而不是一个江湖鲁莽人。
“你装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瞧不起我们这种出身风尘的人。是啊,你一心想要往上爬。要取得定人是想白幼宁这样的大小姐。”
“只是可惜你们两个今天没有带她一起来,否则的话我就能连带着她一起折磨了,想想真是痛快。”
“你敢动幼宁?”
乔楚生脸黑了下来,受伤的手再次捏成拳头,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我怎么不敢呢?可我不会。”张雪丽看向乔楚生,“呵,我要是早知道你是喜欢男人,我又何必跟自己较劲这么久。还一直对白幼宁心怀嫉妒。”
什么喜欢男人?
路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是此刻可以说话的,他会诧异地说:他喜欢的让你别跟我开玩笑哈,他身边女的可多啦!
可惜他没办法说话,而乔楚生并没有否认这个。
“你说我负了你,可我对这些事一点印象都没有。”乔楚生给路垚使了个眼色。
张雪丽面色一顿,手指用力。
比起恨意,这样风轻云淡地说不记得,才是最杀人诛心的。
张雪丽光顾着跟乔楚生说话,追忆往昔岁月,没有察觉到,虽然她捂着路垚的鼻子,但路垚并没有吸入烟雾。
路垚一直在憋气。
接收到乔楚生的眼神暗示,他知道,现在时机来了。
“你不记得?你告诉我,你完全对我没有印象吗?”张雪丽气得一字一顿。
就在这时,路垚和乔楚生同时行动。
一个挣脱烟槍,一个朝张雪丽飞扑而去。
路垚扣着手抢扳机,手心里全是冷汗,成败在此一举,他和乔楚生的命,就在这把槍上面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