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生点头:“是有那么一点。”
他的语气太认真。
路垚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嘻嘻哈哈说:“乔楚生你还真的不适合开玩笑,一本正经一点不好笑。”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乔楚生低头看他,没有半点玩笑气息。
这下路垚有些慌了,连忙摆手:“不说这个,好好听曲儿,别浪费钱。”
说着,他怂怂地避开乔楚生视线,可乔楚生不肯,右手一把抓住他的两只小爪子,另一只手捏着他下巴,认认真真重复一遍:“我没有开玩笑,我是在吃醋。”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
路垚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内心深处慢慢发芽生长,弄得他心口痒痒的,恨不得让乔楚生帮自己挠一挠,或是催促那东西赶紧长出来,别这么若隐若现地折磨人。
“乔、乔楚生,你别以为板着脸就可以吓唬我啊!撒手,谁准你摸我脸了,松开!”
明明是害羞,却偏偏表现出炸毛的样子。
乔楚生看他这反应,有些无奈地收起刚才那幅架势,默默摇头:有些人好像不怎么开窍,白瞎了这么高智商。
路垚迅速转移话题:“屋子里好香啊,回头问问张老板用的是什么熏香,味道不错。”
“嗯。”乔楚生不太痛快。
眼看着气氛变尴尬,路垚赶紧捕捉到楼下动态:“他唱完了,我们去后台找他聊聊。”
乔楚生走到门边,发现包厢门根本打不开。
“锁坏了?”路垚问。
乔楚生沉着脸点头:“你退开,我把它踹……路垚!”
路垚本来是往后退,忽觉一阵头晕目眩,直接往后倒下,乔楚生眼疾手快冲过去把人接住,但他也很快感觉脚下一软,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
乔楚生的胳膊垫在路垚后脑勺。
眼前好像被人蒙上一层薄纱,看什么都是雾蒙蒙的看不真切,路垚费力开口:“熏香有问题……不能、不能让它继续燃……”
乔楚生蓄积力量,但还是站不起来,索性脱下外套,一把朝茶桌甩去,熏香的青铜罐子本是极重,仍是受不住他狠狠一击,落到地上,里边儿的熏料撒出来,火苗熄灭。
包厢的窗户被人从外面用杆子关上,屋子里被异香填满,一时半会儿无法消散。
“乔楚生,现在该怎么办?”路垚双手撑在地上,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爬起来。
眼看着他要撞到地面,乔楚生用手掌托住他的下巴,免得被磕到。
乔楚生摇摇头:“我跟你一样……使不上劲。”
乔楚生武力值不低,也被弄得这么狼狈,路垚预感不太好。
“轻敌了。”路垚轻叹一声,用下巴往乔楚生掌心蹭蹭,“你有没有觉得……有点热?”
金秋天气,应该不会这么热才对。
乔楚生抿着唇没说话,跟路垚比起来,他的“江湖经验”丰厚,从刚才倒下就察觉到这不是普通的熏香,而是引欢香。
是路垚之所以觉得热,也是因为熏香的作用。
再这样下去,他们会很难堪。
包厢里门窗紧闭,只有几束光从缝隙透过来,还有楼下舞台换新人的喝彩声。
没有任何辅助工具。
乔楚生将外套卷起,使得它能飞出更远的距离,然后覆盖到时茶杯上。
“啪!”
陶瓷茶杯掉落在地,发出此生最后一次悲鸣。
乔楚生捡了块离自己最近的一块碎片,然后把手槍交到路垚手中:“藏好它。”
路垚问:“你要干什么?”
不等乔楚生回答,有人打开包厢门,四个人进来,把他们从包厢拖走。
锦华楼的二楼设计得很有趣,为了方便包厢的贵客有更好的视角和环境,通往二楼的楼梯是两户一梯,且包厢门全部吵着楼梯口。
包厢里的贵客是通过另一面墙开的窗户看舞台,也就是说,楼道在背面,在另一个包厢没人的情况下,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发现。
路垚和乔楚生就这么在热闹声中被人绑走。
浑身没力,还非常燥热。
被扔到地上的时候,路垚口干舌燥,一抬头,就看到乔楚生在自己身上趴着,且情况有点糟糕。
“乔楚生……你疯了?给我下去……乔楚生……”
热烈的吻堵住路垚的话。
一直到路垚都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对方才松口。
路垚的高智商大脑直接当场死机,他愣愣地看着乔楚生,不敢相信刚才他们做了什么。
这里环境潮湿昏暗,指不定又是哪里的地下室。
乔楚生咬了自己舌头一下,勉强清醒些,靠在他耳边问:“槍还在你身上吗?”
路垚点头,刚才那些人搜身只重点查了乔楚生身上有没有背槍,他就把槍藏得稳当。
“在……你别这样跟我说话,热得很……”路垚说话差不多是气音。
乔楚生当然知道他现在什么反应,因为他只比路垚更强烈,只是一直克制着。
额头上的青筋鼓起来。
乔楚生手握着茶杯碎片,刺破掌心,疼痛随之而来,让他得到短暂清醒。
他低声说:“抱歉,刚才不是故意的。”
路垚现在哪有心情跟他计较这个,只敷衍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催促他离自己远点。
“二位感情这么深厚,真令人感动。”张雪丽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伙计。
还有,一台相机。
路垚看向她,眉头紧锁:“你要干什么?”
张雪丽轻笑,摇着羽扇风情万种:“我不干什么,但我对你们接下来要干什么挺感兴趣。”
她一个眼神示意,身边的人就架好相机,对着乔楚生和路垚拍摄。
相机的白光闪得人睁不开眼。
路垚何曾被人这般辱没过,羞愤难当,推着乔楚生说:“他们……欺人太甚!”
“看来二位意志力挺坚定,那我再为你们点一支熏香好了。”张雪丽笑着打开香炉,马上就要把香料点燃。
路垚慌了。
这上一炉熏香劲头还没过去,下一炉又要点燃,谁受得住这么折腾的!
死就死吧。
路垚抱住乔楚生,主动仰起头:“吻我。”
默契在这瞬间无需太多言语,乔楚生一低头,就能得到香吻。
理智抛却脑后。
身边闪过相机独有的白光,他们知道,这荒唐的一面被记录下来,是令所有人难堪的一幕,永生,难忘。
张雪丽似乎很满意他们的反应,扔下火石没再继续点燃熏香,一抬手,示意身后的人:“把照片洗出来吧,再给各大报社寄一份。”
“张老板,你究竟想做什么!”乔楚生掌心的碎片已经完全陷进去,剧烈疼痛跟药效对抗着。
此时的他比路垚更清醒。
张雪丽仍旧笑,身姿摇曳地走到他们身边:“我没想过要动你们,毕竟乔老四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现在又傍着白老大,我一个女人,是惹不起你的。”
“但谁让你们不知好歹,断了我财路!”
张雪丽瞬间收起笑意,恶狠狠看向乔楚生:“不过是死了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你们竟然顺着命案一路查到豆腐坊头上,还想继续往上挖。好啊,你们这么好奇,不如我就送一份大礼给你们。”
除了照片,她还备了好东西。
张雪丽拍了拍手,外头就有人端着托盘走进来,光线昏暗,药劲有回弹趋势,乔楚生看了好几眼才看清楚托盘里的东西——
烟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