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一道捶门的声音响起。
路垚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咳了咳：“有人敲门……”
“我听见了。”
乔楚生起身，有些遗憾地拍了拍路垚的头：“我去开门。”
“嘭嘭嘭！”
“来了。”
这门敲得跟催命似的，乔楚生起身开门。
刘胜把手里的东西往上一扬，憨憨一笑：“探长，您的晚餐给您打包来了，按照你说的，全是……”
“好，给我就行。”
乔楚生把餐盒接过来转身放茶几上。
刘胜自来熟地往里蹭：“哟，路先生也在呀，难怪探长让我打包这么多吃的。路先生，你的伤好些了没？”
路垚笑着说：“好多了，过几天就能扔掉那该死的拐杖。”
“幸好最近都没大案子，要不然你和探长都不在，巡捕房该翻天了。”刘胜试探着往里走，“那个什么，路先生，我有事想跟你咨询咨询。”
路垚指着自己：“我？”
刘胜羞涩一笑：“嘿嘿，路先生比较聪明嘛，所以我觉得这个事问路先生肯定有用。”
路垚看了乔楚生一眼，后者正一点点把餐盒打开放到餐桌上摆开。
“好香啊……”路垚扬起脸，像是迎接香气，“乔楚生，椅子椅子帮我摆一下。”
“慢着点你。”
路垚单腿蹦跶到餐桌边上，坐到乔楚生准备好的椅子：“没事，就几步远的距离。”
他朝乔楚生伸出手。
乔楚生无奈一笑，把筷子递到他手上：“怎么搞得跟我虐待你了似的。”
“没有没有，你对我最好了。”
刘胜跟着挪到桌边，一脸纠结地说：“路先生……那个……”
“等、等会儿，我先吃东西。”路垚连头也没抬。
刘胜就站在旁边等着，实在没事儿做，盯着乔楚生看：“探长刚才干啥了满头大汗？”
乔楚生神色一顿：“热的吧。”
“热吗？我没觉得这里多热啊，外边阴天。”
路垚忽然放下筷子，叫乔楚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怎么会有了吃的忘了乔呢，路垚你个没出息的家伙。路垚拍拍自己的脑袋，懊恼地看向乔楚生，摸索着要站起来。
乔楚生摆手：“我真的已经没事了，吃你的。”
“那我真的吃了？”路垚又坐回去。
刘胜站在餐桌边，插不上话。
乔楚生这才注意到他：“你，还有事？”
“我找路先生问个事儿。”刘胜看乔楚生搭理自己，立马打起精神，主动说，“我想跟一姑娘约会，但是我从来没跟人约会过，不知道该约她做什么。”
“这事儿你问我？”路垚懵了。
刘胜点头：“对啊，路先生一看就知道是生活非常精致的人，要是能够给我支支招，我肯定能跟宝妹走到一起。”
“打住打住。”路垚连忙拒绝，“我自己感情问题都没解决呢，哪有空给你支招。”
“那探长……”刘胜不抛弃不放弃，扭头找上乔楚生，“您能给我支个招吗？宝妹是我小时候的邻居，后来走散了，最近她刚搬来租界，我好容易才跟她重逢，我想好了，我要追求她！”
路垚笑道：“这事儿你问乔探长算是问对人了，咱们乔探长好在外边儿多少爱慕者呀，对付女人，他手段厉害着呢。”
“怎么着，羡慕？”乔楚生挑眉，没否认自己身边莺莺燕燕多的事实。
路垚嗤笑一声，避开他的视线：“切，我那是打抱不平，我们乔探长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怜了万花丛中的美人儿，芳心错付。”
刘胜：要不你们看看我？
最终路垚还是给刘胜出了个主意，要是他跟宝妹情投意合，那约会无论做什么，对方都会很开心，如果是当方面喜欢宝妹，那就得慢慢来，别把人吓到，可以从一起吃饭开始。
乔楚生听到这里，小声嘀咕一句：这家伙，就知道吃。
刘胜取经完，屁颠儿屁颠儿离开公寓，留下乔楚生跟路垚相视一笑。
“看样子，你很熟悉怎么跟人谈恋爱。”乔楚生脸上总带着笑意。
此时到底有几分真心，谁知道呢。
路垚随口回应：“谈过当然熟悉，不过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他装作专心吃饭的样子，顺带着夸了其中两个菜味道不错，然而，他把两个菜的菜名说反了。
乔楚生目光将他锁定：“看样子，是段令人难忘的恋情，能让你在吃的东西上面出错。”
“嗯。”
路垚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匆匆忙忙吃完饭，一晚上都有些闷闷不乐。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自己的初恋了。
偶尔想起来，有种莫名的怅惘和遗憾。
路垚站在客厅对出去的阳台上，夜风从他身边拂过，过了好一会儿，他深深叹了口气。
乔楚生冲完澡从浴室出来，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烦躁地擦了擦头发。
“我洗好了，你去吧。”乔楚生走到他身边。
路垚一回头看到他一身腱子肉吓了一跳：“你干嘛不穿衣服就出来？”
乔楚生十分坦然：“穿了裤子啊，再说了，都是男人，我有的你都有，你怕什么？”
路垚往后缩：“我洗澡去了。”
“需要我帮忙吗？”乔楚生冲他逃跑的背影喊。
路垚摆摆手，杵着拐杖大步往浴室走。
乔楚生听见里面传来水声，又看了看路垚之前收拾好却忘记拿进去的换洗衣服，一时间觉得好笑。
听见浴室水声停下，路垚应该在里面磨蹭了会儿，然后把门打开一条缝，露出小半张脸来。
“乔楚生，你能帮我拿一下衣服么？”
乔楚生早等着他开口，听见声音就拿着衣服走过去：“你跟幼宁合住的时候，也这样，洗澡不带衣服？”
路垚伸手抓过衣服，白嫩嫩的胳膊暴露在外边。
乔楚生不自觉地咳了两声，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嗯，以后还是不要随便露肉比较好，他俩谁都一样。
路垚在里面穿衣服的时候，乔楚生也回房间把睡衣套上，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方才的事。
气氛尴尬中带着几分滚烫。
路垚转身准备回放假，余光正好从阳台扫过，忽然发现一抹红色的东西一闪而过，心下一咯噔。
“乔楚生，咱们楼上住人了吗？”路垚有点紧张。
乔楚生回头看他：“应该住了吧，不过我没怎么留意，前两天听见上面有挪动西的声音。”
路垚像是刚刚反应过来，语速突然加快：“我刚刚看到一个穿红裙子的姑娘，掉下去了！”
“什么！”
乔楚生立马跑到阳台上查看，路垚也杵着拐杖往阳台上凑。
低头扫视一圈，什么都没看到。
路垚半眯着眼，挪到他身边：“怎么样？场面是不是非常血腥？”
乔楚生说：“楼下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路垚睁开眼，往楼下一看，“真的没人，可我刚才明明看到了，红色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