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用注意：①灵感来自电影《男装的丽人》，有加工结合成分。②故事开始于一九一三年，设定芙6岁、逍16岁。③动笔前，已认真查阅过相关历史资料，但因含脑洞处理成分，与史有差，在所难免。④含刀，结局he，放心食用。⑤为了小伙伴能有更好的阅读体验，用了“倒叙”的写作方法。】
“你可知道我是谁？”女子吸了口烟，吞云吐雾，坚定且冷淡道。法庭内，窗棂透过几缕明辉，渲染着午后的慵懒，似那烟雾，久久方才散去。法官握锤一敲，严肃道：“犯人肃静。”而女子的态度依旧傲慢，高高在上，未曾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她身着囚装，纵是面发枯黄，光彩不复昨，可眸中的锐意却未减毫分，宛如一朵带刺的玫瑰。
女子正是名震中外，有“男装丽人”之称的川岛芳子，清肃亲王的十四王女——爱新觉罗·显玗。
不同的是，与之并列席间的，还有另一娴静女子。不似芳子般傲慢，她伫身在旁，一双杏眸柔和，蕴得几分期冀，顾盼遗辉，似在搜寻着什么。女子虽显憔悴，但宽松囚装下，那曼妙身姿仍若隐若现，不难瞧出，女子曾是极为标致的美人。相较与玫瑰，她则更如娇媚柔婉的芙蓉，令人观之生怜。
她是“女魔头”的秘书中村千鹤，亦是清肃亲王的十五王女——爱新觉罗·显玽。以及，一个鲜为人知的名号，纪晓芙。
“所谓‘汉奸’，即背叛中华民族，投靠侵略者，充当其走狗，与之共谋，出卖国家和民族利益的败类。立法院对定罪者之惩办，乃处以死刑或无期徒刑……”法官推了推镜框，声色严正，饱含愤慨地宣读道，而纪晓芙却不以为意，仍执拗地寻找着。蓦地，她眸光一亮，渐衍欣喜几分，怔怔地望向一隅。
那眸光尽头，恰落于一军装笔挺，面容俊美的男子处。直目一刹，男子颇有动容，应人以温笑，然转瞬，他忽眼角微湿，唇畔的温笑却变作苦笑，怅然滞语。不知为何，这一望久隔数载，承载着离愁与依恋，分外哀恸。纪晓芙就那般望着他，意作丝柔，仿佛正轻抚着人……岁月未易得他容颜毫分，反经之沉淀，氤氲成更为清冷艳冶的美。
令之倾倒。
纪晓芙忽然笑了，同时心底腾升出一股勇气。恍似经年，那幽深静谧的仲夏夜，她轻敞心门，向他怯诉爱意时一般，炽烈纯澈。
斗然间，法官摊开一本卷宗，举出几张照片，冷冷道：“川岛芳子，据该男子指认，一九二八年，你与蒙古王族甘珠尔扎布离婚，转参与策划了‘皇姑屯事件’，炸死军阀张作霖，你可承认？”芳子不屑嗤笑，将下颌高抬，淡然道：“法官大人，我不认识这照片上的男人呢。那他的话，又怎能作数？”
“我识得。”纪晓芙出言打断，使四座震惊。她身形微颤，额角不觉洇下虚汗，可须臾望了那男子一眼，她镇定道：“照片上的男人名叫宇野骏吉，是川岛芳子名义上的‘干爹’，两人长期保持非正当关系，相互利用，从以图谋侵略。”此话既出，倏引得一片哗然，芳子更是不可置信地回首，双目圆睁。
法官又取过一叠卷宗，猛掷冷哼道：“那这些呢？这都是你当安国军总司令时的资料，开庭之前，已有你旧部出言作证，且有报道记载，你曾放任手下千余士兵残杀、胁迫抗日志士，发动数次事变，令我国同胞死伤无数。你又作何解释？”
似胸有成竹，芳子忙问：“那是什么时候？”
“一九三一年，是民国二十年。”话音落罢，芳子仿佛听到一个大笑话般，捂唇反驳道：“法官大人，你会推算日历么？我生于大正五年，也就是一九一六年。如照你所说，三一年时，我不过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女。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怎能做什么总司令呢？您……不觉得很可笑么。”席下人人皆知，芳子在极力狡辩。可不得不叹服，纵身陷囹圄，她仍心思机巧，试图抓住罅隙间的一线生机。
岂料下瞬，纪晓芙神色坚毅，驳斥道：“川岛芳子生于光绪三十二年，是一九零六年，非她所言的一九一六年，清故居、松本旧居都可有文书为证。”言罢，芳子一愣，转目露凶光地瞪着她，然欲言又止。此刻，法官抬手敲捶，将手中卷宗如数一摔，厉色道：“听到了吗？这上书桩桩件件，你都逃不掉，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这汉奸罪，你不想认也得认！”
许是不甘，或是身为王女，芳子那与生俱来的王族气势，支撑着人作最后一搏。她声色更厉，拍案咬定：“就算所言属实，可我非中国人，而是日本人！当庭只可定我侵略罪，将我交由国际法庭发落，无权定我汉奸罪！证据呢……除非有证据证明，我不服！”芳子声嘶力竭，像一头濒临绝境的母兽，仍奋力反抗着。
与此同时，观审席北角处，男子早已清泪渐垂。他噙泪望向人，摇摇头，恍似哀求般，无声语道：“不要说，求你不要说。”纪晓芙倏地一痛，像被紧扼住了喉咙般，看着他珠泪盈然，却又无法作为。她好想……好想去抱一下他，替他拭去泪痕。可她终究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用更为缱绻的目光，默然凝视。
那目光温柔似水，可却看得人心如刀绞。
半晌踟蹰，纪晓芙双眸紧阖，忽放声道：“她说谎！我二人皆为清肃亲王善耆之王女，于一九一三年，即大正二年东渡日本。我长姐被日籍浪人川岛浪速收养为义女，改名川岛芳子，实为中国人。且，自一九二八年起，她所犯下的一概罪行，我都有旁观或间接参与，对于一切指认……我认罪，服从判决。”
登时，一巴掌倏扇了来，直使晓芙侧颊泛红。“疯子……你疯了吗！尽说些什么鬼话。”毫无疑问，那巴掌是芳子所扇，此刻她情绪激动，恍怒意未消，作势要扇第二掌时，两旁的看守将她按了下。又一声清脆，法官猛敲木锤，喝道：“法庭之上，不得无礼！”纤白的掌抚过颊，扫下几分火辣，纪晓芙忍着泪，再望向那男子……她柔婉一笑，满目皆为“释然”。朱唇微启，捎着七分眷恋，三分不舍，她默声作语，惟换得他泪流满面。
——逍哥，我有没有帮到你？